“殿下,前来扒坟的果真是九皇子的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他是个沉不住气的人,如果真的想灭掉本王,还会用别的办法的。先别管他,我们先对付拓跋弘吧。”
“可是,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如果……”
“他没有那个脑子,无需害怕。”
君袭墨不屑的笑笑,没吧君弘烈放在眼里。不,应该说,其他几个皇子,除了二哥君逸风之外,其他人他都没放在眼里,包括那个高高在上的父皇。
云剑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不一会,云展也匆匆进来了,手中抱着几盒糕点,“殿下,准备好了,咱们走吧。”
“恩,云剑,你继续监视这四周的一切,等到时机一到我们就动手。”
“是!”
走出军营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君袭墨坐在马车中,不经意的打量着车外一片暗黑的景物。唯一的几盏亮光,还都是客栈和青楼发出的。
这里并不像京都那么繁华,一到晚上就冷清得让人发憷。
云展赶着马车,径直朝着乐馆而去。刚到门口的时候,却发现这里已经停着一辆马车,看样子还很奢华。
他跳下马车上前瞧了眼,眼底掠过一抹狐疑,这马车不是……
他愣了愣,走到了车窗边跟君袭墨低语,“殿下,是不是九皇子也在这里?外面那辆马车很像他的啊。”
“是么?”
君袭墨跳下马车,走上前看了眼那奢华的马车。他顿了顿,大步流星的走向了乐馆。
此时乐馆里歌舞升平,歌姬舞技都被招在大殿上歌舞,而大殿之上,正坐着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很俊朗,大约十八九岁。
他的左下方坐着玉倾城,正在漫不经心的看舞蹈。
君袭墨走进大殿的时候,漠然的朝上座看了一眼,冷冷笑了笑,“不知道九弟是什么时候来的?为兄怎么不知道呢?”
“四殿下,你来啦?”玉倾城一看到他就慌忙站起身道了个万福,一脸的喜色挡都挡不住。
“恩,听说你受伤了,来看看你。带了些糕点,也不知道你爱吃不爱吃。”君袭墨看了眼身后,云展连忙捧着食盒走了过来,献给了玉倾城。
“喜欢,当然很喜欢,四殿下送的东西倾城都很喜欢。”
“哟呵,四哥,你一来就喧宾夺主,倾城姑娘刚才对本王可是不理不睬的。”君弘烈走上前来酸溜溜的道,眼底的厉色有增无减。
“是么?那想必是你做了什么让倾城不开心的事情了。”君袭墨冷冷道,径直坐在了玉倾城身边的位置,“倾城,伤哪里了?”
“只是摔了下,崴了脚,不碍事的。”玉倾城柔声道,眼底的爱意藏都藏不住。
她无需掩饰对他的喜欢,几乎炎煌大陆上的人都知道她倾心的人是君袭墨,君傲天最不得宠的儿子。
“哦对了九弟,刚才我在门外遇到了司徒允昊,看他走路的姿势好像生病了,他怎么了?”
“噢,他可能是生病了。”
君弘烈忽然间听得他这么问,只能顺着他的话回答。随后才想起他说了什么,脸色顿然一变,转身回到了上座。
“唉,本王奉命北征抗敌,最烦遇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了。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如果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挑衅本王,那就只能让他灰飞烟灭了。”
他这话没有针对谁,但君弘烈却听得脸红一阵白一阵,他端起酒杯狠狠灌了一口,阴戾的瞥向了君袭墨。
“四哥,听闻北晋国的军队就在城外百里地的地方,你今天把城墙都毁了,就不怕别人突袭么?万一这漠河郡沦陷了,你在父皇那边是没法交差的吧?”
“九弟你放心,此事为兄已经成竹在胸。再说了,没了几个跳梁小丑,灭掉北晋国的人不过是翻云覆雨间的事。”
“……呵呵,四哥你真自信。”
君弘烈听出他的含沙射影,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似得。如果不是喝了点酒,再笨的人都看瞧出他的心虚。
“四殿下,难得你有空来坐坐,倾城敬你一杯。”玉倾城见两人唇枪舌战的冷落了她,连忙端起酒杯对君袭墨道。
“倾城,谢谢你帮本王解围。”
“哪里呢,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玉倾城脸一热,眼底的柔情更多了几分,看得上座的君弘烈一肚子的火气,瞅着她的眼神也多分算计。
“对了,如果不是那个小兵来说起你们在对峙,倾城也是帮不了这个忙的。”
“噢,是哪个小兵?”君袭墨明知故问道。
“就是上次跟我们一起乘坐马车的,他不是被劫了嘛,遇上了我们,就一同回漠河郡了。”
“晓得了。”
得到印证,君袭墨心里又莫名的心塞了。想来,凌洛并不是想救他,而是救百里南歌。
“殿下,那百里南歌可是冰极宫的那位宫主?他怎么变成白头发了?不是说他是一位隐居的高人吗?亦是位居炎煌大陆七雄之二呢。”
“是啊,正是他。有些隐情吧,本王也不太清楚。”
当着君弘烈的面,君袭墨并不想多提及百里南歌的事情,因为凌洛抢了他的‘鬼眼’,他一直都怀恨在心的。
而目前,那对‘鬼眼’可是在他的手中。
“好了,不谈那些琐事了,咱们今天只谈风月好吗?殿下和九皇子难得聚在一起,不如倾城给你们弹奏一首如何?”
“好啊好啊,上一次听了倾城姑娘的琴音就一直怀念到现在。”君弘烈抢话到,毫不掩饰对玉倾城的好感。
玉倾城冲他点点头,浅笑了一下,“九皇子谬赞了,倾城不过是一个琴师,技艺也是普通得很。今天气氛这么好,不如给你们谈一曲‘月上西楼’如何?”
“好啊好啊,倾城姑娘弹什么本王都爱听。”
“……谢谢九皇子,殿下,你觉得呢?”玉倾城无言的瞥了眼君弘烈,才柔情万种的看向君袭墨,征求他的同意。
“不如,来你今天弹奏的那首‘凤求凰’吧?”
他只记得这首曲子大概的旋律,却不知道完整的音符。他莫名的对这曲子感兴趣,大概也是因为凌洛。
玉倾城以为是他在鼓励她表白,莞尔一笑,抬起纤指勾起了音符,唇间,缓缓吟唱出这首曲子的词句: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君袭墨听着旋律,脑海中却想起了在云来大酒楼遇见的凌洛,他的眼神,又开始恍惚起来。
第34章:为你疗伤
静夜,地牢中。
与老鼠蛤蟆斗争了一天的凌洛终于倦下来,裹着云展送来的新被褥沉沉睡去。
她睡得很不安慰,眉心一直紧蹙着。并且,她在发高烧,脸上酡红的颜色即便是戴着面具,也是隐约可见。
君袭墨悄然走进牢房,负手而立在她面前,看着她如此纠结的脸孔,探手触了触她的额头,竟然烫得如此厉害。
他蹙了蹙眉,刚要起身去叫军医,又听得她在无意识的喃喃自语。
“师父……师父,对不起,洛儿不该离开你,不该逃走……”她看起来很难过,睫毛甚至有些湿润。
“你等着洛儿,洛儿就算踏遍千山万水,也要寻得良方治好你的病……”
听得她口口声声叫着师父,君袭墨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怅然,很莫名的。此时此刻,他竟希望她不是百里南歌念着想着的那个女孩。
感受到她灼热的呼吸,他迟疑许久,扶起她轻轻拉开了她的衣襟。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带血的白绫紧束着她的胸,伤口就在胸上一寸,怪不得她不敢让人给她疗伤。
他弹指点了她的睡穴,她头一歪就倒在了一边。他迅速解开那血迹斑斑的纱布,露出的伤口几经迸裂已经化脓发炎,真真是惨不忍睹。
他轻叹一声,盘坐在她身后,举掌对准那伤口缓缓输入内力,一点点逼出那些恶心的脓血。
阵阵恶臭从脓血散发而出,他蹙着眉,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怜惜。
一个高高在上的冰极宫少主,却忍得下如此痛苦。她这是坚韧到了何种程度才会这么隐忍?
“唔……”直到逼出所有脓血,他才轻嘘一声。
清理掉她所有污血,他给她小心翼翼的抹上最珍贵的生肌膏,扯下自己的丝质褥衣撕成长条,裹住了她的伤口。
给她整理好一切后,他又抚了一下她的额头,已经不如刚才那般烫的瘆人了。他给她裹上被子,又走出牢房无声无息的离去。
此时天色已经微亮,他一夜未睡竟无半点倦意。走到城楼边,罗扇安排的人正在紧锣密鼓的修筑坍塌的房子,速度快得惊人。
云展和云剑在一旁当监工,也调遣了一些将士去帮忙。毕竟,那百里南歌面子太大,他们也不好太端架子了些。
瞧见君袭墨走来,云展连忙迎了上去,“殿下,你怎么没睡?”
“睡不着,对了,天明的时候你把小洛子调来本王营房伺候起居,你和云剑再去打探一下地形,即日方可进兵。”
“殿下是打算主动出击?可是我们才这么点人,风副将留下的人也不多,加一起也不够拓跋弘一点零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