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华佗垂着头不敢看君袭墨,毕竟走的是他最爱的女人,说到底他这当下人的根本连唾弃的资格都没有。
“嬷嬷,怎么回事?”君袭墨哪能相信他说的他,他那眼珠子转来转去地就是不敢看他,他还不知道原因么?
“这……”嬷嬷睨了眼赛华佗,一脸的为难。
“本宫把你们视为嫁人,是因为你们是娘亲最亲的信从,但这不表示你们可以逾越身份为所欲为,明白么?”
他极少如此严厉地对待他们,因为他们都是看着他长大的人,又是母亲最信任的人,他一直都很尊重的,只是现在,他真的有些痛心。
赛华佗红着脸无言以对,因为他的确是逾越了。嬷嬷更是一脸愧色,有些不知所措。
“小主,老仆也就是和嬷嬷私底下说了两句,并没有跟洛儿姑娘说什么,真的不知道她怎么就离开了。”
“哼,找不到洛儿,你们自己看着办!”
他拂袖离开,来到了姑娘们居住的后院,大伙都在绣花,静静地。瞧着他过去,慌忙齐刷刷地跪了一片。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草儿,你过来!”
“殿下,什么事?”小草屁颠颠地走过来,一脸笑盈盈的。
“洛儿走的时候可跟你说什么话了?”
“有啊,姐姐说她过些天来带我们离开,如此寄人篱下也不是长久之计!”
“……”
她竟然觉得在这里是寄人篱下?
那赛华佗和嬷嬷可是说了什么让她无法忍受的话吗?这小傻瓜,怎么能跟两个下人计较呢。他们可能是出于对他的关心才说那些话,归根结底也是没什么恶意的。
洛儿,难道你和我始终都隔着一些什么吗?否则你怎么会觉得在我身边是寄人篱下的感觉呢?
他摆摆手让小草退下了,一脸落寞地离开了白云山庄。他并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凌洛,正在经历一场苦难。
……
青荷小筑,厢房里。
凌洛抵死了所有的门窗,盘腿坐在床上抵御又开始复发的裂魂蛊。她整条手臂都殷红如血,并且慢慢地朝着脖子满眼。
那股久违的撕裂般的痛苦席卷而来,她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仿佛要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撕裂了。
眉间的汗水没有停过,她死死咬着唇瓣在忍受那蚀心之苦,但无用!
她在思过园的时候被小黑天揍了一拳,也就是那一拳仿佛把她体内压抑的蛊毒震开了,又开始蔓延起来。
痛,好痛!
被咬破的唇瓣浸着一层血迹,顺着唇角不断流淌。死灰色的脸仿佛埋入地下又被挖出来那般可怕,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眸此刻也是赤红一片。
“咯咯咯,咯咯!”
紧咬的齿关不断发出这种哆嗦的颤抖声音,她觉得自己就要死了,被一种莫名的东西撕碎。
她不断凝气想去抵御那股想撕裂她的力量,却根本无用。她只要一凝聚劲气,胃里就翻江倒海地沸腾。
阵阵锥心的痛从骨骼里传出来,她无力抗拒。
“唔!”
汹涌的血迹终于无法控制地冲喉咙涌出,跟喷泉似得势不可挡。面前的软榻沾满了血迹,她像是要把鲜血吐光了。
“我这是真的要死了吗?”
善与恶在体内交织,凌洛发现那股邪恶的力量又来了。她忽然有种想杀人的欲望,非常强烈。
“啊!”
凄厉的惨叫是她忍无可忍发出的声音,门外护院的家丁连忙飞奔过来敲了敲们。
“小主,小主你怎么了?”
“滚开,不准进来。”凌洛喝道,脸颊开始变得有些狰狞。
然而那家丁太担心她,慌里慌张地推开了门,她顿时飞身而起,冲过去一脚把他踹到了庭院里。紧接着她又飞扑过去,一手就捏住了那家丁的喉咙,双眸瞪得跟铜铃似得充满杀机。
“小,小主,小主你怎么了?”家丁惊恐地抱着她的手,但显然毫无用处,他被她捏的眼球爆出,一张脸涨红如血。“小主,饶……饶命啊。”
凌洛脑中闪过一刹那的清醒,瞧着自己的举动时被吓了一条,慌忙松开了家丁的手,“走,快走!把院子锁上。”
家丁不敢再逗留,连忙爬起来屁滚尿流的冲了出去,拉上大门锁上了。他不要命地往街上逃,没有目的。
君袭墨正牵着马走在街上,瞧着他有些眼熟,连忙叫住了他。
“你跑什么?”
“殿下,殿下救命啊。”家丁回过神来瞧见是君袭墨,连忙“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到底怎么了?”他眉峰一紧,心头有些不安的感觉。
“小主她疯了,她要杀我!”
“……洛儿?在哪里?”
“在青荷小筑里,她……”家丁语音未落就已经不见了君袭墨的踪影,抬眸望去他已经策马在几丈之外。
君袭墨匆匆来到青荷小筑,瞧见院门是锁着的,他狐疑地蹙了蹙眉,抬手一掌就震碎了那门锁冲了进去。
“洛儿,洛儿,你在哪里?”
院子里很静谧,但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充斥在空间。一阵阵诡异的阴风仿佛从地底下冒出来似得,令人头皮发麻。
他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环视了一眼院子里没人,他又朝厢房走了过去。
“洛儿,是你吗?你在不在啊?”他莫名地惶恐起来,仿佛天要塌了的那种感觉。他竟有种想逃的想法,不敢面对什么。
“洛儿……”
他推门走进房间,忽然有一股强大的劲气从右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袭来,与此同时,一道寒光直接刺向他的胸口……
第239章:别怕,有我
!#!#!“洛儿!”
君袭墨正欲一掌劈向扑来的人影时,才发现竟然是面目狰狞的凌洛。她还是穿着那件沾满血迹的衣袍,一阵阵血腥味不断从她身体泛出。
她拿着折扇不断朝他身上挥舞,十二根尖锐的骨刺就像十二把剑,所到之处均透着一股慑人的寒气。
“洛儿,是我!”
他纵身跃出厢房,而凌洛也飞快地扑了出去,根本不认识他似得招招都是杀招。她的脸孔扭曲得变了形,双眸赤红如血。
君袭墨被她这模样惊呆了,因为不能还手,所以被她逼得节节败退。而她似乎在被人超控着神智,下手特别狠毒。
“洛儿,洛儿你怎么了?”看着凌洛疯了似得攻击自己,君袭墨不明白她是中邪了还是怎么了,急的不得了。
“我要杀你!”
凌洛厉声道,忽然一个飞身整个人朝君袭墨撞了过去,因为她用尽全力,所以来势汹汹。
“嗷呜,嗷呜……”银闪瞧着凌洛那杀气腾腾的样子挡过去不断冲她悲鸣,它好怕这样的主人,像疯了似得。
“畜生,让开!”
凌洛一声厉喝,一掌就朝银闪劈了过去。它没来得及避开,顿时被打得滚了好几滚才停下,蠕动好久都爬不起来。
紧接着她又飞身朝君袭墨扑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他正欲避开,却发现后面是一堵墙,他怕她不懂收势而撞上去,便拂袖荡起一股罡气护在面前,抬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她的胸口点了过去。
“啊!”
他的点穴并未让凌洛晕厥,反而像刺激到她的痛楚,整个人更加疯狂了起来,不要命地朝他挥舞着折扇,阵阵阴冷的寒光从她手中荡起,如排山倒海般朝他压了过去。
“洛儿!”
眼看着这样打斗不是办法,君袭墨眸色一沉,直接赤手空拳去夺她手中的折扇。他舍不得还手,不表示没能力把她拿下。
凌洛一惊,忽然抱住他的手臂张嘴就狠狠咬了下去。她咬得可谓用尽全力,利齿顿时穿透他的皮肤,一股鲜血慢慢涌了出来。
他没有动,也没有去推开她,只是满眼茫然且心疼地望着她,看着她把他的血一点点吞噬。
她到底是怎么了?
“洛儿……”
他轻唤一声,把正在吞噬血液的凌洛惊了一下。她缓缓抬起头看他,赤红色的眼眸在慢慢恢复本色。狰狞的脸孔也缓和下来,只是那一嘴的血迹触目惊心。
“我,我……”
看着君袭墨手臂上那深深的齿痕凌洛顿时懵了,她刚才是怎么了?这是她干的吗?
她又瞥了眼一旁满身尘灰的银闪,想起了自己竭尽全力劈过去的那一掌。伤到它了吗?它看起来好悲凉的样子。
不,她怎么会这样的?
她又想起了自己刺杀百里南歌的事情,如果不是他功力深厚肯定都死了。
“不,不,这不是我做的,不是我!”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抱着脑袋一步步后退,满眼都是难以置信的惶恐。她不是这样的人,她怎么会朝亲近的人下手呢?
“洛儿,你冷静点,我不疼,一点都不疼。过来,让我看看你怎么了。”
君袭墨不敢再刺激她,不以为意地用袖袍擦了擦那惨不忍睹的齿痕。其实,那块肉差点就被她给咬下来了。
“你走,你走啊!别理我,走开啊!”
凌洛飞身冲进厢房,死死地把门关上了。她肯定是那金丹舍利压不住这裂魂蛊了,她就要变成别人的傀儡了。刚才她仿佛记得,冥冥中有一个声音在指挥她杀人,见人就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