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是不是在四殿下的府上没饭吃啊?”
小草有点难以置信的道,她熬了一大锅稀粥,她和君含笑才一人吃了一小碗,她就把一大锅全部喝掉了,还不带喘气的。
“对啊,我做的饭不好吃,云展和云剑厨艺也不好。这院子里又没宫女,我可是顿顿都没吃饱。草儿,能不能再去做些点心,我等会歇一歇再吃。”
“吃多了不太好吧?你不是要减肥吗?”小草蹙了蹙眉,有点纠结。
“不减了,反正也没人看。”凌洛继续喝,喝得呼哧呼哧的。
君含笑的眼底余光瞧见了院子外走来的人影,邪魅一笑,顿了顿又道,“洛姐姐,如果四皇兄回来看到你这吃相,他肯定要被吓死的。”
“你是没看到他难看的吃相,你知道么,他凯旋回来那次硬生生敲诈了我一顿大餐,五百多两银子啊,他一个人全部吃了。就连我给银闪叫的烧鸡都被他吃得只剩了一个鸡屁股,你以为你四皇兄吃相能好到哪里去?”
凌洛满不在乎的挑了挑眉,完全没看到院子里有个男人眉宇间布满了黑线。她还余兴未尽,顿了顿又道。
“等我在这宫里混熟了,那五百两银子我是要要回来的。”
“哇哦,姐姐,你不是欠了殿下十万两银子吗?你是不是要赖账?”小草瞪大眸子道。
“不还了,你们不知道他是何等的贪得无厌,唉,不提了,不提了!提起来我就伤心难过。”
她故作悲戚地摇摇头,想起了白云山庄那些让她脸热心跳的金银珠宝,那可都是真金白银噢,她是半毛钱都没分到。亏她还一向以劫富济贫鸡鸣狗盗为己任,硬是没捞着一点。
“啊,四皇兄他还贪得无厌啊?”君含笑在极力忍着笑意,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他何止贪得无厌,我跟你们说,那么多那么多的银子,一点渣都没分给我,枉我对他鞍前马后的,唉……”
“洛姐姐,不知道这些话四皇兄听了会不会气死。”
“天知地知你们知我知,就……”
“如果本王一不小心听到了呢?”
凌洛话没说完就被一个淡淡的声音打断,她连忙放下大碗瞥了过去,看到了君袭墨那似笑非笑的脸。
“姐姐,天色已晚我就回去照顾连昭仪了!”
“洛姐姐,我也回去陪娘亲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飞快的闪人了,留下凌洛一个人讪讪地坐在那里捧着个大碗,那漂亮的鼻头上还沾着一颗饭粒。
“你们等一等我,我也去看看昭仪娘娘……”
她扬了扬手想要追出去,可脚却实在软的走不动。她刚才说什么了?有没有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艾玛地缝呢,地缝哪里去了?
“洛儿!”君袭墨走上前坐在她身边,手撑着脸睨着她挑眉。
“哎!”
她垂着头脆生生应了一声,用眼底余光偷偷瞄君袭墨,看他那淡漠的模样,拿捏不准他会不会生气。
应该不会生气吧?一个大男人为了这点事情生气也太没胸襟了。
“刚才你在说本王的坏话?”
“……没,没有呢。”
完了,生气了,肯定生气了!他一生气才会对她用上“本王”二字,以提醒她他现在什么人情都没得讲。
“那本王是听错了?”
“应该是,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老产生幻觉?”她抬起头,冲他露了个牙齿白。她还没意识到鼻头上有一粒饭,看起来很搞笑。
“噢,那本王刚才听说有人不想还那十万两银子?”
“这……你大概是听错了,小的肯定是要还的嘛,这当太监也是有饷银的对吧?实在不行的话,回头让小的出去转转,看看哪个地方有贪官帮你整顿一下。”
“本王还听说有人想把饭钱要回去?”
“怎么会呢,殿下随便在哪里吃霸王餐都是可以不给钱的。就算要给,也是小的帮你付账的。嘿嘿,殿下,你饿不饿?渴不渴?累不累?要不要小的为你做点什么?”
她狗腿地起身抡起粉拳为他捶背,一边捶一边探头看他,滴溜溜的眼眸里充斥着谄媚的笑容,跟个二愣子似得。
君袭墨心头一动,忽然一把扯过了她抱在怀中,睨着她那压根就没半点悔过之意的脸。他捻去她鼻头的饭粒,又抬起袖子擦了擦她脏兮兮的唇角。
“殿,殿下!你这是要做什么?”
卧槽,怎么会搞得这么狼狈的?刚才那两家伙怎么没提醒她鼻头上有饭粒啊?
还有,他这在做什么?怎么会这么温柔,这么柔情万种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要不然也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
他不会是去……逛青楼了吧?
“闭上眼睛!”
“干,干嘛?”
她有些惶恐,忐忑和紧张,但还是乖乖的闭上了眸子。于是,很快唇上传来一片软湿的凉意,好轻柔,好让人激悸动。
“唔!”
她情不自禁吟了一声,忽然睁开了眸子,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脸孔,俊朗得那么不真实。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宛如两排蝶翼展翅欲飞。
“殿下……”
她脸一红,羞涩的把头埋进了他的怀中,不敢抬头,不敢看他。为什么她一点不抗拒他的亲近?仿佛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
“洛儿。”
“恩?”
“明天我就要启程去汴梁城,你自己在宫里要小心些,别惹祸。”
“为什么要去汴梁城啊?”
凌洛坐了起来,去还是坐在了他大腿上。因为莲园没有外人,所以他倒是没怎么避嫌,作风很奔放。
“汴梁城是炎国城池中瘟疫最厉害的地方,并且我查到人尸蛊可能是从那边流出的,如果能直接找到巫族的人毁掉他们的老窝,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人家要跟你一起去。”
“汴梁城里瘟疫太厉害,你不要去,就在宫里吧,也正好可以和笑儿她们玩。”
“不要,人家就要去。”她摇摇头,很坚决。不管出于担心还是处于还账的目的,她都不会离开他的。
或者说,她眷恋他对她的好,所以不想失去。
君袭墨瞧她坚持也没说什么了,心里暖洋洋的。一般的女人听到那么可怕的地方肯定是避之不及的,她是胆肥呢还是胆肥呢?
“洛儿,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恩?”
“如果我能顺利的控制瘟疫病得到太子之位,你……愿意嫁给我做太子妃吗?”
“……”
第195章:又见故人
!#!#!“如果我能顺利的控制瘟疫病得到太子之位,你……愿意嫁给我做太子妃吗?”这句话,凌洛从出宫一直到城外都在认真思索。
她愿意嫁给他做太子妃吗?愿意吗?
答案是迷惘的,要说她对君袭墨无情那是假的,怎么可能无情?他对她的好她不是不知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呢?
可是,嫁给他,从此与雕栏玉砌为尊,青灯日月为伴,这样的生活并不是她向往以及喜欢的。
但,这是真的理由么?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她不知道还在期待什么,或者说,她还有什么东西没放下。
城里的难民已经被撵出城了,所以军队离城的时候并未受到阻拦,但一出城就有无数染病的百姓围聚上来呼天抢地。
空气中有一股腐烂的味道在弥漫,这源自他们身上那些溃烂的腐肉。他们根本顾不得处理伤口,以至于在如此炎热的天气里很不意外的长出蛆虫,看起来惨不忍睹。
凌洛本是坐在运送军用物资的马拖车上,那些百姓见她瘦弱也就朝她扑了过去,想抢物资和粮食。
“大胆刁民,竟敢阻拦钦差大臣办公,还敢抢军资!”军队中一个都尉举剑挡了过来,一个纵身跃到马车前如一夫当关。
那些凶残的百姓看他那么生猛,顿时也就不敢冲上来了。
凌洛听得这声音惊呆了,连忙爬起来探头过去,在瞧着那张熟悉得不得了的憨厚脸颊时,忍不住一拳重重抡了过去。
“李彦!”她大喊一声,惊喜极了。
“你是……小洛子,小洛子啊?”
李彦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顿时一把扯过凌洛把她抱在了怀中。于是坐在赤焰身上的君袭墨就黑了脸,重重地咳嗽了一下。
“嘿嘿,嘿嘿嘿!”凌洛连忙推开他,但还是忍不住用力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好久不见你了,你这都尉当得是有模有样了嘛。”
“还不是托你的福,小洛子,你,你是活的吧?”
李彦是知道凌洛死掉的,但却一直不知道她又活了,所以伸手捏住她拿脸蛋用力揉了揉,顿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他狐疑的回头看了眼,又没瞧见什么,所以转头又捏了两下。
“真的是活的呀,有温度呢!”
他激动亢奋地道,完全没注意到君袭墨已经骑着赤焰走到了他身后,那脸真真是黑得跟焦炭似得。
“李彦!”君袭墨冷冷喊了声。
“末将在!”李彦连忙回头抱拳,那动作一气呵成洒脱得很。
“你带一队亲兵负责拦截涌进城的百姓,但凡是身体腐烂但蹦跶得很高的人,用准备好的雄黄粉全都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