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草居外的墙角边,君袭墨转悠了好久也没好意思进去。鬼面下那张惊世的脸也甚是窘迫,唏嘘很久还是转身离开了。
他知道凌洛在里面,这都已经三天了,她怎么不出来呢。她就一点不想他么?亏他每天都会在这里转悠好些时辰,只想要见到她一面。
他并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凌洛,早已经因为灵蛛血食而瘫软,路都走不了了。
“咦,鬼面君,你为何在这里?”龙诀整装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转悠在墙角边的君袭墨,顿时满脸疑惑的走了过来。瞧着他那阴森森的鬼面,他不自觉的拽紧了腰间的佩剑。
“那个……你们宫主的伤势好得怎么样了?本座那冰莲可有效果?”
“噢,宫主伤势修复很快,冰莲也很好。”
龙诀因为要赶着去皇宫抓云瑶,所以没打算请君袭墨进去坐坐,令他甚是失望。他本想以他和百里南歌的交情,一杯清茶是肯定能喝到的。
“那他还有多久能够痊愈?”本王的洛儿什么时候才能出来?这才是他最想问的,可就是不好意思说。
如果放在平日里的话,他直接就进去找人了。可眼下百里南歌生死未卜,他若表现得太那什么,按照凌洛的脾气是铁定对他反感的。
“唉,这个就说不准了。鬼面君,寒舍实在太过简陋,就不招待你了。在下还忙着去一趟皇宫,就不陪你聊了。”
龙诀望了眼就要入暮的天色,寒暄两句就急急的朝着小径走去。一声厉啸唤来了他的坐骑:一匹非常高大威猛的汗血宝马,紧接着纵身一跃就跳上了马背。
“你去皇宫做什么?”君袭墨亦是一个纵身越过,稳稳的落在他的马背上。
“少主命在下抓一个人。”龙诀用眼底余光瞥了眼君袭墨,眼中掠过一抹淡淡的精光,于是顿了顿又道,“这人竟敢设计陷害少主,她发飙了。”
“噢?你们少主那么威武霸气,谁人干暗算她?”
君袭墨眸色一沉,顿感有些心惊。能够暗算凌洛的,还是皇宫的,云瑶么?她哪来胆子敢暗算她?
“鬼面君这样问,莫不是想跟在下一起去捉拿此人?”
“这有何不可?不过你起码得告诉本座他是谁吧?”
“八皇妃啊,竟敢用蛊虫暗算我们少主,她绝对是活腻了!”
“蛊虫?什么蛊虫?”
“少主现在已经奄奄一息,这人不除难消我们心头之恨。”
“什么?洛儿奄奄一息了?混账东西,怎么不早点告诉本座?”
君袭墨气得一巴掌拍在龙诀身上,顿时把他给拍了下去。紧接着他抓住缰绳,两脚一夹就调头朝草居飞冲而去。
“喂,喂,你这人怎么如此土匪呢?”龙诀狼狈不堪的从地上爬起来,跳脚指着绝尘远去的君袭墨咆哮,却哪还见得着他的影子。
君袭墨冲到草居前飞身跃下,一个箭步从门口冲了进去,门口那两侍卫压根没瞧清楚有人进去了。
此时龙啸刚把灵蛛从凌洛手背上取下来,正要抱着去取血到药罐里时,冷不丁被进屋的君袭墨给撞了一下。那拳头大的灵蛛顿时掉在地上,“啪”的一声摔破了肚子,红艳艳的鲜血顿时溅了一地,那灵蛛也挣扎两下就不动了,死在了地上。
龙啸惊恐的看着死掉的灵蛛,缓缓的抬起头看着也同样震惊的君袭墨,脸瞬间就变得铁青,气急败坏的冲上前就是一拳抡过去。
第157章:她是本座的女人
“你这混蛋,你知不知道这东西多珍贵?你知不知道少主为了这都奄奄一息了?”
龙啸气疯了,也不管他是不是君袭墨对手,招招都是下狠手。
这灵蛛和血何其珍贵,凌洛每一次都跟死过一次似得,他竟然如此冒失的就弄死了,这口气他如何咽得下去。
君袭墨因为惭愧并未还手,左右闪躲着他的拳脚,却也有些狼狈。龙啸再怎么说也是冰极宫四大护卫之一,实力绝不弱的,再加上他气疯了,招招也是慑人得很。
“龙啸,住手!”
凌洛本已经昏迷过去,却在听到打斗声又虚脱的掀开了眼眸,瞧见带着面具的君袭墨时微微一愣,慌忙叫住了龙啸。
“哼!”龙啸冲他冷喝一声,迅速回到了凌洛身边,“少主,他弄死了灵蛛,那些鲜血也没用了。”
龙啸气得眼圈都红了,如果这是丹药或者是别的能寻的珍贵之物也就罢了,可这是有且仅有的东西,这下好了,所有努力都功亏一篑了。
君袭墨听得这地上诡异之物是灵蛛,狐疑的瞥了眼龙啸,一个箭步走到凌洛身边,拉起她的手看了看。瞧见那一团团的青紫时,他顿时眸色一沉。
“你用鲜血在救百里?”
“废话,宫主在十年前把少主身上的蛊毒引到自己身上,本来一直都用内力压制,但现在走火入魔了,少主又寻到了灵蛛,我们才想办法说用恋人之血引渡蛊毒,谁知道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害的我们功亏一篑,你居心何在啊你?”
龙啸气急的咆哮着,眼底的泪无法控制的滚了出来。
灵蛛没了,他真的找不到任何能控制百里南歌蛊毒的办法了。并且治疗一半又停止,那蛊毒会更加厉害的。最后他会变成什么样他都不知道了,总之会很惨,很可怕。
十年之前……蛊毒!
君袭墨脑子灵光一现,忽然就想起了当年那血雨腥风的一幕。那是个雨夜,那是个不堪回首的日子。
他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百里南歌,眸色复杂至极。他不安的睨了眼凌洛,心慢慢提了起来。
如果有一天她知道那场屠杀的真相,还会不会……
不,不能让她知道,绝不!
“洛儿,你怎么这么傻?灵蛛为引会让你气血全亏的。”
他收回心思,满眼心疼的看着凌洛那瘦了一圈的脸。他没想到这些天她不出现就是在这里血食那只灵蛛,这个傻瓜。
凌洛不知道说什么好,灵蛛没了,师父没得救了。他会一直疯疯癫癫,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吗?
瞧着他毫无声息的躺着,她鼻子一酸就泪眼婆娑了,挣扎着站起来朝床边走了过去。
“少主,我扶你。”龙啸上前一把推开君袭墨,还狠狠瞪了眼他,才扶着凌洛缓步走向了百里南歌。
“师父,师父!”
想起再无任何办法救百里南歌,凌洛心都碎了。她趴在他身上哭得撕心裂肺,这一刻她悲情到了极点。
君袭墨拧着眉站在哪里,眼底尽是熊熊燃烧的妒火。看着她自然流露的真情,他也心碎了,觉得自己好多余。
“你不走还杵在这里干嘛?平日里我们尊你为鬼面君是因为敬重,可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龙啸依然愤恨难平,就算这是他的无心之举,那也是毁掉了百里南歌以及冰极宫唯一的希望。宫主的实力恢复不了,他们冰极宫总有一天会成为众矢之的的。
“她是本座的女人,为了救你们宫主变成了这样,你说本座杵在这里做什么?”
君袭墨火气也来了,上前就要抱起凌洛走开。他就是这么地儿女情长,他受不了凌洛为百里南歌痛哭流涕。
“放开我!”凌洛忽然眸色一沉,狠狠甩开了他伸过来的手,“龙啸,你出去,我有些事情要跟他说。”
“哦!”龙啸点点头,又瞪了眼君袭墨才离开了房间。
凌洛抹了抹眼泪靠在了床边,斜睨着满脸铁青的君袭墨,“四殿下,我们那点肌肤之亲算不得什么,你不用老用这来提醒我以及我身边的人。师父为了变成了这样,我是绝不会离开他的。我们的三年之约从现在现在开始作废吧。”
她无法离开百里南歌,死也不要离开了。就算他还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她都不要离开,会在他身边牵制他,让他少作孽。
君袭墨听她那话心头一沉,好像有什么东西硬生生从他心上扯开,有种被利剑刺穿的蚀骨感,很痛。
看着凌洛那苍白死灰却又决然的脸颊,他竟无言以对了。
“洛儿,是不是本王无论做什么都比不上他?”他心凉了,拔凉拔凉的。
“是!”
凌洛毫不犹豫的承认,事实本也如此。如果百里南歌完好无缺,她会因为与他有过肌肤之亲而继续,可是现在……
“你心里从未有过本王的位置?哪怕是一瞬间?”
“……是,我心里从来只有师父一个人。”
“砰!”
君袭墨仿佛能清楚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碎得那么干净。他以为她那么奋不顾身的救他,起码也有一丝情分在里面。
他微眯起眼睛瞧着凌洛很久,忽然上前拉开她一把抱起了百里南歌,走出房门纵身一跃就御剑飞去。
凌洛冲出房间的时候,只看到一团熊熊燃烧的长剑在天际飞翔,越来越远。
“少主,他……”龙啸和龙辰冲上来惊恐万分的看着早已经空荡荡的天空,被吓得不轻。
“稍安勿躁,他一定是去救师父了。”
凌洛摆摆手,扶着门口有些摇摇欲坠。瞧着地上血红的一片,她捏了捏眉心,回到了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