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俱是娘生以来头一回要干这种事情,一顿饭便也食不知味心不在焉。如玉撞的奸多,听的更多,于男女之事了解的扎实而又实在。张君跟的师傅是个火居道士,淫/书读的比经文还要熟溜几倍,自然也是满腹理论。两人彼此看一眼便要红着脸,脑子里将对方已经剥光了上百回,看那日头还不落山恨不能把它一把压下去。
趁着张君洗澡的功夫,如玉往那白到炫目的床单上铺了块绢帕,自己脱鞋躺到床上试了试高低,又调整了一回,稍一翻动它便滑溜了出去。她还是头一回,肯定有血污要沾脏人家的床单,如玉怕店家倒时候要拿血迹讹她,想来想去又另找出几块帕子来,自包袱里翻出针线将几块帕子皆缝到了一起,方方正正铺在床正中央,才铺好,便见张君已经披散着一头的长发,只穿着白色中单自屏风后走了出来。
他自来身上并不特意带香,如今仍还是淡淡一股皂香气息,细而长的手指,皮薄,骨节结结分明,长发自两侧披散下来,衬着挺而悬的鼻梁,双目深幽,满目略带忧郁的深情。他先伸手解自己的衣带,昂起的脖子上喉节上上下下的动着,褪去衣服的肤色略深,光洁而又紧实。肩平实而腰窄细,身上皮肤亦是光滑紧致。
如玉稳坐在那几大块帕子的正中央,竭力不去看张君。
张君跨步上了床,外面天色仍还明亮,此时并不用掌灯。至于上床之后的事情,老路径找吧,都有。如果不知道,就看留言,作者锁怕了,不敢说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连着两章被锁,我昨晚12点还在打客服电话,但就是通不过。感谢亲们的不弃,所有给我投雷的人,真的是又暖心又感动!
留言的人,无论什么样的意见,我都会虚心接受,大家有觉得不对的地方完全可以提出来,我想我会站在第三者的立场,会看待全文。
第43章 丢物
这时候张君才悔不当初, 连奔往秦州的路上那歇缓过的几夜都悔不能全都拼在马上,好能早几天到陈家村,把沈归一剑戳死在他老娘的坟头上,好在那一天就把如玉带走。
如玉破天荒来头一夜, 非但未得张君好言相哄,还听他口口声声骂的都是沈归, 心里又是委屈又是酸楚,裹着被子缩到了床后,竟把床上那几块能证明她清白的帕子给忘记了。
张君今年才二十岁, 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一回床事犹如当年跟着管家第一回 到五庄观时, 管家打开道观那两扇大门,他所看到的一样,一个崭新而又完全未知的世界。他在那里长大, 在那里渐渐能提气运腿如飞。
而今夜,如玉又给他一个全新的世界,他翻身下来躺了约莫一刻钟, 又来拉如玉的手, 轻声唤道:“如玉!如玉!”
如玉又往里缩了缩, 张君伸手过去摸到满手冰凉, 才知她竟是哭了。他掰她转过身来, 捂进自己怀中,凑唇一点点在她泪眼上吻着,声如呢喃:“如玉, 我的宝贝,我小乖乖,对不起,是我不好,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我跟沈归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如玉不知该如何解释,缩在张君的怀中,那破瓜的疼痛恍如潮水褪去,虽当时疼的欲死不能,此时身体却又恢复如初,似乎也没有什么不适。反而叫他拥着,闻着他一身清清正正的气息,听他对自己服软说句绵软话儿,心里还有莫名的心安。
张君连连的在她耳畔吻着,吻了片刻又翻爬了上去。
次日一早起床,他自己先沐浴过,才又打了满满一缶热水,叫如玉来洗澡。
如玉一身青青紫紫,经一夜折腾,满屋子的腥腻气息,起了几次犹还想要再眯片刻。张君却是等不得,自顾将她抱进了浴缶中,自己打湿帕子替她擦洗,洗罢了将换洗的衣服递给她,转身到卧房,掀开狼籍斑斑的被褥要整理她的小衣,便见床上分散着几块帕子,其中一块上一点深红的印迹。
他缓缓弯腰,伸二指夹起那块帕子,展在窗边初升起的朝阳边细看了许久。
若真是个寡妇,理当没有这种东西。所以,她应该只是顶了个寡妇名头,其实仍还是个未破瓜的姑娘而已。张君细细叠起那块帕子,面上神情,便是叫如玉见了总有些发悚的那种恻寒。他闭上眼睛,手微颤着,听到屏风后有动静,便将那帕子收入怀中,却是藏了起来。
她手中还留着他写给的休书,那路引也一直存着。等到了国公府,她知道他在府中那样的处境,知道他在众人眼中是个什么样的人,知道前路会有多难走,肯定不会和他结伴,把将来的路走下去。
若她离开,他该怎么办?
永远黑暗无灯的屋子,冰冷的卧榻,没有人会问他可需添件衣服,问他可是饿了,可是烦闷了。他需要有她呆在那屋子里,那怕一府中所有的人都会给他冷眼,她眉眼中亦有笑意,他想夜夜伏在她胸前,那怕不能共赴巫山,只要能听到她胸口温热的心跳就好。
为此,那怕她果真与沈归去过那垭口的小屋,那怕沈归在他去之前,就在与她做那样的事情,他也只是想杀了沈归。他想用她的内疚,换一个她永远陪在他身边的机会。
可事实证明她没有,在他之前,她仍还是一块无暇白玉。这叫他怎么能理直气壮的留下她,叫她陪自己走那世间最难走的的路?
如玉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两腿虚浮四肢酸软,挣扎着系好了衣带,这才想起昨夜自己还铺了几块帕子在床上。她要在张君面前能硬气,能挺得起腰背证明自己的清白,就全在那几块帕子上。于是又一路穿花隔扇进卧室,撩起被子去找帕子。
一床欢爱过的痕迹,不明斑迹到处都有,她翻来翻去只找着三块,上面皆有些东西,却都不是初红该有的样子。如玉心中越发焦急,将被子撩起来抖了又抖,又把床单也拆下来翻找着,仍还是只有三块帕子,而每一块帕子上都没有她想要找的东西。
初夜不落红的女子有很多,但不会碰巧就叫自己撞上了吧,要真是这样,陈安实倒还好说,总是她成过亲的丈夫,沈归却是再也洗不清了。如玉心怏怏软伏到床上,气的死命捶了几把被子,便听身后张君的声音:“趁着天色早,咱们得一鼓劲儿翻过秦岭,赶今夜到山那边去,你可还能走得动?”
如玉也不能再留了,她委委屈屈抱起自己的小包袱,一步三回头,望一眼那凌乱的床,再回头看一眼张君,他眉目间仍还含着笑意,当是一种满足感,狗啃守了骨头狼吃完了肉的满足感,唇角掩不住的笑意,就在门上站着。
直到如玉出门走了两步,张君忽而问道:“你可是丢了什么东西?”
如玉点头又摇头,终于还是忍心撇过,心说,没有就没有吧,反正是个再蘸,又有什么可在乎的。张君在身后说道:“既丢了东西,为何不往桌上找找?”
如玉听他这话说的古怪,那点念头又被勾起来,转身进了客房,屏风外的小桌上,方方正正摆着一方帕子,边角还有针戳过的痕迹,却被细细抚平,上面一枝水墨绘成的梅枝,枝头一点红梅,呈着暗红色。
“年华过眼,幽意如初,春可换,东风可换。可是如玉,到了京城,你就会知道,我是截永远埋于寒雪中的枯木,生于世这二十年,从未想过自己会到秦州,也未想过自己会碰到你。二十年年华过眼,你终于开在我的枝头,年年岁岁,岁岁年年,永远开在我的枝头,好不好?”他将那点元红,廖廖几笔绘成一朵梅,于那白帕上,枯枝,描白,鲜红欲张。
如玉猛得捂住嘴,想哭又不知悲从何来,转过身狠踹了张君两把,哇一声哭了出来,骂道:“我是清白的,我的安实才是真君子,他可从没碰过我!你冤枉我不说,还欺负我,你这个小人,小人!”
张君任她揣着,她揣累了伏上他的胸膛,他仍还定定站着。一脸的阴寒,渗人而又可怖。他再也不能用她的内疚,来换一个她陪在他身边的机会了。那纸休书,就在她的包袱里,与路引一起叠的整整齐齐,随时,她都可以离开他。
从翻过秦岭再往京城,还有一千多里路程。起早贪黑也得早上将近半个月左右。这一路上走来,便听闻各处人言北方本已在收尾的战事又起波澜,金国在这半个月里步步紧逼,重又战领了以云内州为界的长城边界,长城以北皇帝御驾亲征夺回来的疆土,又叫他们给占走了。
战事重又胶着,皇帝短期内自然就无法再回京城,这于张君来说算是好事,皇上不回京城,就无法给他和和悦公主赐婚,他还可以想办法在不撕破脸皮的情况下拒掉公主的亲事。
但他哥哥为武德大将军,如今挂帅印与皇帝一同出征在外,战事胶着愈久,他就愈久不能回朝。
这夜到了西京,张君牵马,如玉侧坐在马上,两人一路到门面阔绰,红漆抱柱四立的西京客栈进去宿夜。这一路如玉也习惯了,进屋只要关上门,推倒在床上张君自然先要来上一回,然后两人才又穿戴整齐,下楼到大堂用饭。张君听跑堂一路过来报着菜名儿,细语交待着葱蒜等物,如玉展身望着窗外。对面是一处成衣庄,里头走出两个年轻妇人来,身上的绸衣显然是新做的,茜妃色外罩一层香罗纱,随风而动,又清凉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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