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清影要跟着,被她拒绝了,说是现在是多事之秋,她去边疆,不是很放心这里,让她留在府里照顾慕晓芹,必要时,随北如深出行,保护他的安全。
若是以前,舞清影定是不从。此番确实立在原地,想了好久,或许是因为许清欢为了救慕晓芹宁可毒发,如果慕晓芹再出什么事,许清欢会受不了,她沉着脸点了点头。
许清欢收拾行李,去马厩牵了一匹马,扬鞭启程融入夜色。
慕晓芹站在大门,望着浓浓的夜色,静静地站了许久。
“母亲。”北如深接过冬青取来的披风,为慕晓芹披上,细心地系上:“夜深了,回去吧。您身子刚好,不宜吹风。”
“如深,你说我让她去,是对还是不对?”慕晓芹望着空荡的街角,眉心紧锁。
“既是清欢想做的,我们能做的也就只有支持。当下来看,边疆凶险,也未尝不是安全之地。”
听到北如深这般言语,慕晓芹回头,深深地看着他半晌方才柔柔一笑,点点头。垂眸想了想,又跟北如深说:“我还是有些不放心,等我修书一封,你一会儿送到将军府给云将军。”顿了顿,她看了看舞清影,说:“清影陪着如深,护着他周全。”
“是。”两人异口同声。
三日后。
璇城城门口。
“殿下。”莲木勒马上前,低声提醒时辰到了,他们在这里已经停留很久了。再不出发,怕是会落人话柄了。
你终究还是没出现……是路上误了时辰,还是你又出了什么状况?我没能在,你能否解决好?他在心中想了千万种情况,所有的最后都是她……没来。
南瑾瑥从人群中收回视线,垂眸掩住眼中的失望,扬手:“出发!”
☆、91 红尘往事不是梦
边疆。
“怎么会这样?”
在澜沧国营地的大帐内,雪霁和青冥站在南峣暄的软塌前。
见青冥一脸凝重,雪霁不由得问到:“怎么了?”
青冥沉默许久,一挥手,从南峣暄眉心处引出影像,看到影像中的人,雪霁不由得倒一口气。
只见其中——
下凡历练的南峣暄一身青衣,手持宝剑走在街道。虽同样不变的容貌,依旧板着一张脸,但彼时眉宇间掩藏不住的稚气。
“我叫九黎,你可以叫我阿黎,也可以叫我九儿!”突然窜出一抹红艳的颜色,背着小手与他并肩而行。偶尔侧过脸,看着他傻笑。
这清纯不失妩媚的容貌——许清欢!
只见南峣暄面对这个女子,很是头疼,下颚坚毅,满脸阴沉,咬牙道:“你若再跟着我,就休怪我……唔……”
可是话说到一半就被红衣女子一把拉过,凑上去——强吻之。
随即见她扬起灿烂的笑脸,声音清脆如铃:“我喜欢跟着你,就要跟着你!”
望着许清欢那眼底的明媚,南峣暄一瞬间不知该如何反应,许久之后只能结结巴巴吐出一句。“你……你不知羞耻!”
“为什么?前些日子你去花街的那些姑娘不都是亲一下,然后就可以跟着走啦!”许清欢满脸茫然,认真地看着他问到。
“……”
南峣暄深呼吸。他千不该万不该,带着某只七窍只通六窍的妖精一起感悟红尘的。
客栈。
南峣暄沐浴完毕,发现床榻上的被子拱起一团,有东西在慢慢蠕动。
他深呼吸,尽可能地不吼:“滚下来!”
“不要,地上太硬了。”许清欢探出小脑袋,撇了撇嘴,一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
但在南峣暄越来越冰冷的视线中,收起卖萌装可怜的神情,一个翻身,手肘撑着床板,双手托着下巴,仰起脸一脸天真地问:“为什么我不可以睡床上?隔壁那姑娘跟公子说要一起睡,我看那公子就很高兴啊!”
“……”
南峣暄再次深呼吸,然后——摔门而出!
街上。
“游冬游冬,你累吗?”
南峣暄冷冷地瞥了一眼身侧的小身影。自打遇见她,他就从未清净过,非要跟着他,怎么甩都甩不掉!
“你要是累的话,我背你吧!”
许清欢咬字清晰,且声音清脆,一说话,就引起旁人的注意。周遭的人立马以一种怪异的眼光看向南峣暄。
他沉着一张脸,咬牙切齿:“不累。”
许清欢讷讷点头,下一刻立马苦恼的神情:“可是我的腿好像有点软。”
旁人都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看着两人,彼此窃窃私语。
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中,南峣暄黑着一张脸,蹲下。
见状,许清欢“嘻嘻”笑了一声,然后美滋滋地趴了上去。
荒郊野外。
“游冬游冬,你看我抓的鱼,我烤给你吃好不好?”
南峣暄突觉眼皮一跳,但望着眼前的笑脸,还是默默地颔首。
只见许清欢手指轻轻一动,眼前就生了一团火,然后她将鱼直接放到了火上。
南峣暄只觉太阳穴隐隐作痛:“鳞,内脏,去掉。”
许清欢手下一顿,一脸惋惜:“不可以吃吗?要是扔掉多可惜呀!”
最终,他一把夺过鱼,去鳞,清理内脏,然后放回许清欢手中。
“对了,这是盐吧?”许清欢拿着辣椒粉一脸天真地问。
南峣暄合眸深呼吸,他不止一次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这分明很不一样好吗?!
对上他要抓狂的眼神,许清欢无辜地努了努嘴:人家又不识五谷,干嘛那么凶嘛!
“……”
忍无可忍,抢过鱼,放到火上,抢过盐。
不一会儿。
“哇!好好吃呀!游冬你手艺不错嘛!”某人塞了满嘴的鱼,眉眼弯弯,一脸满足。
“有鱼刺!”看着某人狼吞虎咽的模样,南峣暄揉了揉眉心。
“哎呀,还不是游冬你烤得太好吃了。”说着,又塞了一大口进嘴里。
只见南峣暄有些傲娇地扬了扬下巴,只听见他说:“那今晚就奖励你抱着我睡吧!”
闻言,某人手里的鱼一下子就掉落在地。
怔愣一秒,下一刻也不管手上和脸上的污渍,一下子扑倒南峣暄怀里,脸颊在他怀里蹭了又蹭。
深夜,子时。
睡梦中的许清欢翻了个身,“咚”的一声摔下床榻。
她迷蒙着睡眼搜寻着南峣暄的身影。因为她每次睡觉特别不老实,所以每次都是她睡里头,南峣暄睡外头的。
屋内没有找到南峣暄的身影,她的瞌睡立马就飞了一半,撑着床榻站起来,揉了揉摔疼的臀部。手一挥,屋内的烛火亮了起来,手指轻勾,衣橱打开,见南峣暄的衣物还在,她松了一口气。
起先,她以为南峣暄是起夜如厕去了,在床榻上坐了一盏茶的功夫,也不见归。许清欢托着下巴蹙眉深思,最后扬手子在空中打了一个响指,随即从窗户一跃而出。
当许清欢找到南峣暄时,他正与一只厉鬼缠斗。
不知那厉鬼生前遭遇了什么,怨气之甚,南峣暄明显处于下风。
许清欢大喝一声,飞身落到南峣暄身前:“放肆,谁许你动我男人了!”
南峣暄脚下险些一个趔趄。趁着厉鬼分神之际,掐诀,收之。
那厉鬼不料许清欢出来捣乱,他嗅得出她身上的味道,虽极其纯净,但却来自地狱,便收下攻势。谁知一不留神,却被南峣暄的法器束缚。
只见南峣暄一边掐着决,一边拔剑,剑在空中虚晃剑影分为许多柄剑,剑尖直指厉鬼。
“你要干嘛!”见状,许清欢脸色大变。
南峣暄冷冷瞥了一眼她,“除害!”
除害?她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回头看了看那厉鬼,立马冲到厉鬼前面,死死地将他挡住。
“让开!”生怕伤害到她,南峣暄赶紧收住力道,剑在离许清欢几厘米处顿住。看她这般模样,气得南峣暄满脸铁青。
“我让开了,你就会对付他!”许清欢执着地挡在厉鬼跟前:“你可知,这一招下去,他定回魂飞魄散?!”
“那又如何?”南峣暄淡淡地回答,冷声:“上次你放走那只鱼妖,她因此得道升仙是她的造化,我不与你计较。这次,你若再偏执,我便连你一起收了!”
“你这是偏见!为何除开人以外就不能再这人世间生存?”
“他是厉鬼,留在人世只会作乱!”
“是!他是厉鬼!可是阿爹说了,万事万物皆有轮回。于妖,应指引向善;于鬼,应渡化让其转世!”她绷着一张小脸,毫不畏惧因南峣暄凌厉又往前的剑,若在毫厘,胸口处便会被鲜血染浸:“偏执的是你!世道非你存我亡!”
“如此厉鬼,入地狱是会直接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刑的!你倒是跟我说说如何渡化?”南峣暄嘲讽到。
“地藏王菩萨说,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你一个修仙之人不好生将他渡化,怎还如此偏见!”
“你以为人人都是地藏王?”南峣暄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手往腰间一扶,腰间的葫芦挂坠便在他手心,他念着咒语,葫芦变大,将厉鬼收入葫中。抛给她:“我倒是要看看,你一个小妖如何将厉鬼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