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乎了，才会觉得被忽视了。
宙龙一怔，神情有点复杂，才道：“……大过年的，人人都高兴，我看你，怎么好像有点厌倦这里了？！”
“……嗯。”杨素素睁着眼睛看着窗帘外的一点点亮光，道：“……有点厌倦了。也许，去看看别的复杂的世界，体验一下也好。
宙龙心头一哽，道：“……你不会是为了躲着楚涯吧？！”
杨素素没说话，宙龙原本喜悦的心沉了下去。
大年初一的早上，天气还算不错。母女俩人吃完了早饭，就接到了沈槐和王春花的电话。
上次寄东西的时候，没留家里的地址，但是却留了家里的电话，只说是公用的。
对于他们能打过来，沈静已经很感动了。
“爸，妈，过年好，今年我就不回去拜年了……”沈静道。
王春花眼睛一酸，道：“成，你寄回来的东西和钱我们都收到了，傻孩子，你们在外面打工也不容易，寄这么多东西做什么，下次别寄了，老贵的，能挣到工资就省着点花，外面物价高着呢，我们在村里花不了几个钱，知道了吗？！”
沈槐也道：“我们在村上，也苦不着的，以后别寄了……”
“这是我的心意，不能少的……”沈静笑着道。
王春花絮叨着道：“你们现在租房子住吗？年过的怎么样，有钱用吗？！也好好的工作……”
沈静一一的答了，问了问他们的身体。却没问沈大柱他们。两边都自动的避开了这个话题。
“都好，都好……”王春花道：“我和你爸还健朗着呢，想着等过了年，就把老宅基地的屋起个三间，开了春就动工，等起好了，我再打电话给你，你和素素就回来看看，住我们自个儿的屋子里，不受他们的气，可好？！”
沈静自然笑应了，又聊了一些，王春花怕电话费打多了，才挂了电话，一挂电话，眼圈就红了。
如今虽已是2005年，但村里的电话还是少的，他们打电话还是来的村支书家。村支书笑着道：“大过年的哭个啥？你们家沈静出息了，又给你们寄钱，寄东西的，你们该高兴才是，寄了不少的好烟好酒回来吧！？”
沈槐笑了笑，打了电话不好意思给钱，便塞了一包玉溪，笑着道：“支书抽一包，我们家静静寄的……”
“哟，档次上来了？”村支书乐道：“村上人都顶多抽个十来块的，你这都二十多的了，果然出息了，你们两老以后的日子好过着……”
“哪儿啊？！”沈槐道：“静静孝顺，以前没能力，所以现在想拼命补救呢，这孩子，哎，也不知怎么苦了自己，她是心诚的，怕是没留多少钱给她自个儿。外面的钱哪有那么好挣呢，哎……”
村支书笑了笑，烟也没还回去，径自点上了一根，笑着道：“不管咋样，你们两老是享福了……”
两人笑了笑，道：“回了，若是静静来电话，还得麻烦支书告诉我们一声，我们好打回去……”
“行，一句话的事儿，放心吧……”村支书笑着道。
“今天家里女儿回来拜年，我们回了，”沈槐笑着这才从村支书家里出来了。
王春花叹了一口气道：“一包烟二十来块呢，静静挣钱也不容易，以后打个电话就得塞包烟，亏了……我心疼……”
“那有什么办法？！”沈槐道：“以后少打一点电话……你又不放心。”两人一想确实焦急无奈。
!!
☆、第184章 适应
王春花想了想道：“我还是有点不大放心，要不我们等过完年去看一看她们过的咋样吧，万一实在困难，我们贴点钱给她。静静带着素素也不容易，她又惯是个不会叫苦的孩子，在外面，我确实不放心……”
沈槐也不大放心，道：“成，反正打个两次电话都要花两包烟的钱了，还不如去看看，市里又不远，两包烟的钱都能来回了……”
王春花这才高兴起来，道：“现在人会享受，不是玉溪都拿不出手，打个电话给包烟也真吃不消。可是按电话也太贵了，我那天上街去电信问了问，什么初装费的，电话机费的，每个月还要有固定消费，没个一千来块都按不起来，也太黑了，可是没电话也不方便，想说点悄悄话都不好说，在村支书家，他们家人又看着……”
沈槐道：“……别想了，去看看就知道了。把你眼泪擦一擦，她们都回来了，姑爷们也都到了，你这样像啥样，还得给孩子们做饭呢……”
王春花心中一疼，女儿们虽都回来了，但是静静没回来啊。
王春花心里闷闷的，回家看到外孙外孙女，姑爷，女儿都回来了，才钻进了厨房。
她低声道：“……说是儿孙满堂，有啥用，还不是做了一辈子的保姆，除了静静，谁感激过我，谁心疼过我这个妈，一个个都恨不得把我当老妈子用，我总有动不了的一天，那时候也不知道是谁给我做饭了，别到最后还弄到静静一个人身上……”
沈槐皱了下眉头，看着王春花，王春花挤出个笑，道：“我就是这么一说，反正余点钱总是好的，以后不管我们哪一个先走了，留下来的那个至少还有钱过日子……”
“行了，别说了，别让他们给看出来，大过年的不高兴，他们还嫌晦气，”沈槐叹道：“心里知道就行了，别说了，一会儿别说打电话给静静的事……”
“他们问我还不想说呢，哼……”王春花嘀咕着果然就见沈梅在叫了，“妈，你哪儿去了，快给我下碗面吃呗，饿死了，早饭没吃来的……”
王春花撇了撇嘴道：“谁要你不吃就来的，孩子吃了没，你自己不顾你自己就罢了，还不顾孩子……”
“行了，行了，我知道我是没良心的，省得你再说我了……”
……
沈槐听着这吵吵闹闹的声音，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他拿着大烟枪，抽的还是普通的烟叶子。
那玉溪一寄回来，和酒，和一些年货，倒让儿媳们抢过去了不少，好不容易才保住了一些，就让王春花给藏了起来，不然什么都没了。
那烟以后留着打电话，他也舍不得抽的，酒以后可以来了人慢慢喝，年货什么的，王春花也能慢慢吃。这一次寄来的东西，都能吃好久了。
买的这些东西，没两千块根本打不下来，也不知静静怎么就这么舍得，光邮费都不得了。
沈槐看了一眼两个儿媳待客用的烟酒全是劣质的，一时间也有点无语，扒拉过去，还是回娘家拜年用的，沈槐心里极为不高兴。
他皱了下眉头，这家是要分了，过了年盖了房马上就得分。
不然以后他们抢静静寄来的东西都理所当然了。
沈槐一阵反感，觉得这年过的也没什么趣味了。
此时楚涯心里也有点闷闷的，除了除夕夜与家人相聚甚欢外。
过了除夕来拜年的人多，看到亲戚，说话打着机锋的时候就有点心累了。加上来楚家的亲朋好友极多，还有一些世交，以及生意上的伙伴，人多了，林子大子，什么鸟儿，什么奇葩人都有出现。
楚涯应付的心累。
楚老先生看他心不在焉的，道：“人在家里，心却飞走了，那个丫头就这么好？这么想她？！”
“爷爷，你就别取笑我了……”楚涯道。
“但愿你不是一时情迷……”楚老看他笑着便也不再多提，只道：“林家的事，你既挑了起来，我也不多说，只会支持你，只是在有个结果之前，你必须留在帝都，这件事在有始有终之前，你总不能让那丫头处于危险之中吧，只有彻底的处理了林家，才算完，还有他们林家的朋党……这事要处理起来长着呢，你挑了头，就得收拾到尾，爷爷可不能一直给你善后，这一次你好好处理，我在旁边指导你……”
“好。”楚涯道：“爷爷，我心里有数。”
顿了一下，他又道：“爷爷，你不怪我吗？！林家的事，时机并不成熟……”
“身为楚家的家主，一定要有处理一些意外事件的危机能力……”楚老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等到合适的时机，就一定有这个机会的。这一次，只当学习吧，林家再强大，林爱国再会咬人，我们楚家不怕他……”
楚涯点点头，眼眸微深，道：“谢谢爷爷。”
他知道，若不是因为他的私心，林家的事完全可以再等等，时机成熟之时，会让林家措手不及，人力方面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费得太多。
这一次，是因为楚老的宠爱。
楚老笑着道：“说什么傻话，你是我亲孙子，我们是一家人，永远都是站在一边相互支持的。好了，去宴会吧，虽然烦，但是，这是必经的过程，他们也是闻风而动，知道林家必会败落，现在既然出现在我们楚家的宴会上，只说明，他们大部分人中都会是我的帮手。去会会他们吧，有他们的力气，我们楚家可能会省心省力的多。这世上，永远不差落井下石的人。等林家一败落，这帝都的人都能将林家踩进泥里，我们只需要将他们林家压下去就好，其它的，这些见风使舵的人，更会做……”
楚涯点点头。捧高踩低，这帝都商圈一向都是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