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卿书含笑点头,现在顶多是颗小黄豆。
墨棋直觉惊奇:“这娃娃是怎么进去她肚子的?”
“当然是她相公种下的。”傅卿书又是一笑,真是个傻丫头。
“这要怎么种?我也想要种个小娃娃在肚子里,一定相当好玩。”墨棋傻呆呆,一脸向往。
这又不是种花种草,说种就能种的,这可是种娃娃,需要男人和女人共同配合才种的出来,简直笑死他了。
薛郎中哧的没忍住笑出声来。
墨棋转头,手中马鞭高高扬起,“我想给肚子里种个小娃娃,你笑什么?”
“没,我没笑。”
“可你刚刚就是笑了,我听见了,也看见了,休要糊弄我。”
傅卿书忙用手堵上墨棋的嘴,瞥了一眼薛郎中,薛郎中忙待捂上耳朵,头摇得拨浪鼓似的:“我什么也没听到,我真的没听到。”
“得了,就说怎么开药吧。”傅卿书将纸笔推过来。
薛郎中说:“夫人胎像不稳,我给开一副固胎的方子,姑娘照这方子每日按时煎服即可。”
“有劳大夫了。”
“不麻烦,不麻烦。”薛郎中开了方子,墨棋看了看,问:“哪里有药?”
薛郎中说:“我的药铺就有。”
“那你为何不事先带上药,让姑奶奶我再跑一趟?”
“姑娘也没说这位夫人的症状,我怎敢乱配药。”
“说得也是,那赶紧走啊,抓药去。”墨棋扔了薛郎中上马,跃上马背,打马直奔薛郎中的药铺去了。
薛郎中名唤薛六槐,是集贤镇唯一的大夫,父母早亡,今年二十有三,尚未娶妻,经营祖上留下的一间小药铺,平日就睡在药铺里,睡到夜半时分,被墨棋的敲门声给惊醒,被她抓上马,直奔集贤村去了。
如今薛六槐再次被墨棋抱在怀中,一路打马狂奔,女儿家绵软的胸在他后背蹭啊蹭,蹭啊蹭,薛六槐大气都不敢喘,心里说不出的心悸,任墨棋将他圈在臂弯一路疾驰。
薛六槐私心的想,如果路在长些就好了。
女儿家的身体怎么可以这么软,薛六槐悄悄向后靠拢,墨棋的鼻息喷在他后劲,透着淡淡馨香,薛六槐整颗心都酥了一截儿,身后的女子浑然不觉。
有马儿代步,很快就到了薛六槐的药铺,墨棋抱薛六槐下马,她这时候才发现薛六槐居然流鼻血了,墨棋手指薛六槐鼻子,直嚷嚷:“喂,你流鼻血了。”
“啊,是嘛。”薛六槐伸手一摸,可不正是,抹了一手的血。
墨棋龇牙咧嘴,扔了方帕子过去,说:“赶紧擦擦,擦完了,好抓药。”
“哦,谢谢墨棋姑娘。”薛六槐脸红红的,手忙脚乱擦了擦,开门进去,点了灯,开始核对方子抓药。
墨棋实在困了,坐在桌前等着,单手托腮,打了个哈欠,很快墨棋就睡着了,直到迷迷糊糊中,被薛六槐推了推,墨棋睁眼,问:“什么事?”
薛六槐晃了晃药包说:“姑娘,你的药。”
“哦,谢了。”墨棋伸了一个懒腰,拎了药包,急急出门,打马走了。
薛六槐从袖口里摸出那方帕子看了又看,心里欢喜的很,跑到井台打了水,将帕子清洗干净。距离天亮还早,薛六槐脱了衣服,刚躺上床,门又响了,薛六槐有了前车之鉴,手里拎了木棍,耳朵贴在门上,颤声问:“谁?”
“我,开门。”墨棋的声音。
薛六槐对这姑娘是又爱又怕,还是壮着胆子开了门,看见墨棋,薛六槐直觉得眼前冒星星,声音柔了许多:“姑娘还有何事?”
一张五十两银票拍在他面上,墨棋道:“抱歉,刚刚忘了,这是给你的诊金还有药钱。”
薛六槐看了看,说:“姑娘给多了,我去给姑娘找钱。”薛六槐出来,已经没了墨棋的影子,薛六槐望着门口发了会儿呆,将门关上。
“我也想要种个小娃娃。”思及那天真无邪的声音,躺在床上的薛六槐,咧嘴呵呵笑了。
67、067:姐妹的算计 ...
三天后的傍晚, 薛六槐急火火来了集贤村。
刚进庭院,薛六槐脑门上一疼,薛六槐抬头,墨棋猫着腰坐在墙角的枣树枝丫上正摘枣子,墨棋鼓着一边腮帮子, 看着薛六槐,问:“你来干嘛?”
薛六槐四下望了望, 朝墨棋勾了勾手指,说:“快下来, 我有紧急事情与你说。”
“你能有啥事儿?”墨棋吐出枣核, 还待给高处爬。
“你先看看这个。”薛六槐从衣襟下掏出一卷纸, 将其中一张展开,墨棋看了一眼, 跃下树, 一把抢在手中:“哪来的?”
“镇上到处都张贴了,我刚来的时候, 村口也有,被我给揭了, 呐, 全在这儿了。”薛六槐将他揭下的悬赏告示统统交给了墨棋。
墨棋说:“有人看见你揭告示没?”
“没有, 我趁着没人时偷偷揭的, 我怕你们有麻烦,特地过来给你们提个醒。”薛六槐看着墨棋微拧的眉头,说:“你放心, 我不会出去乱说的。”
“这次多亏了你,薛……”
“薛六槐。”
“你人很热心,薛六槐。”墨棋说。
薛六槐心里吃了蜜一般泛着甜,将五十两银票塞回墨棋手中,“这个你收回去,以后有事说一声就成,出门在外挺不容易的,留着钱傍身用。”
墨棋一愣,“看病不收钱你怎么活?”
薛六槐在墨棋背着的花布兜里抓了一把枣子,回头,说:“这个权当抵药钱了。”
这样也行?
眼瞅着薛六槐要出门了,墨棋喊:“回来。”
他未及同意抓了一把枣子,难道她恼了?薛六槐吓了一跳,只当墨棋要找他算账,撒腿跑了。
“嘿,这人!我又不吃人,你跑什么?”墨棋笑道。
墨棋拿了悬赏告示进屋,傅卿书一手执碗,一手帮细奴拍背,细奴趴在窗沿又在干呕,脸色蜡黄蜡黄的,墨棋一脸忧愁:“怎么又吐了?”吃啥吐啥,早晚还不给饿死。
墨棋接了碗放下,傅卿书扶细奴躺下,人显见瘦了一圈儿,傅卿书不由得叹气:“你这可咋整呢?”
细奴只不说话,闭了眼睛,眼角有泪滑下,傅卿书见她这副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拉了墨棋出门,问道:“刚刚你和谁在说话?”
墨棋说:“薛六槐。”
“谁?”
“就那小郎中,还能有谁。”墨棋说。
“他来作甚?”
“做好人好事呗。”墨棋拿了悬赏告示给傅卿书看,“呐,全是悬赏阿奴的。”
“五千两!”傅卿书睁眼。
墨棋不识字,听傅卿书说有五千两,墨棋亦圆睁了眼睛,“妈呀,薛六槐那脑子有病,我要是他我一早举报讨赏去了,他竟然把那五十两给退回来了。”
“什么五十两?”傅卿书不解。
墨棋说:“阿奴的药钱啊,我没有零的,就给了他五十两银票,他刚又退还给我了,说什么出门在外不容易,叫留着傍身用。”
“他会如此好心?”傅卿书不信。
墨棋说:“你还别不信,他就是这么说的,他还说以后有什么事管了找他。”
“他跟咱们八竿子打不着,他凭什么帮咱们?”傅卿书问。
“对呀,我也是这么想的,我问他看病不收钱如何生存,他抓了一把枣子跑了。”墨棋点头。
“嗯,如此看来,他还真是个热心肠的,以后少不得麻烦他。”
墨棋担忧道:“卿卿,咱们集体叛逃,太后为什么只通缉阿奴,不通缉咱们?”
“你哪只眼睛看见通缉两字了,悬赏。”
“通缉和悬赏有什么区别?”墨棋问。
傅卿书说:“当然有区别,这是苍梧王的印绶。”
“苍梧王?那不就是……”
“没错,就他。”傅卿书眸色一亮,“墨棋,你要是有五千两,你会做什么?”
“别整那些没用的,那根本就不现实好吧。”
“万一实现了呢?”傅卿书笑得好不得意,她说:“我们这一路逃亡,吃饭,穿衣,住宿,哪样不得花钱,光买这座宅子就花了我们一半的积蓄,我们又不能露面,不能出去找事情做,等于坐吃山空,这些银票花完怎么办?你可有想过?”
墨棋摇头,“我没想那么远,卿卿,你有什么计划,不妨说出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