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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萌于虎 完结+番外 (邹小女)



十八式!

给他?

还绰绰有余?

他有那么不中用?

细奴喜滋滋的摆弄着木雕,口中碎碎念:“十八式,十八式,你倒是变个一招半式给我开开眼呐,分明就是块木头嘛,公主莫不是诳我。”

邹玄墨闭眼,冷静了半晌,冷面冷口道:“你还想不想去市集了?”

“想,想,想,我做梦都想逛市集,相公真是太体贴了。”

“天色尚早,那还不紧了上来再躺会儿。”

窗外传来雄鸡三唱,细奴重趴回被窝,被子齐胸盖好,闭上眼睛开始睡觉,彼时,她手里尚捏着那个木雕,邹玄墨霜打雷劈一般圆睁了双眼,面色愈发阴沉,凌厉眼锋落在细奴左手持握那物,越发举得污眼睛,劈手将那物夺了,不想她攥得紧紧的,死活就是不肯撒手,“不要抢我的宝贝,我会睡不着。”

“撒手。”在他的命令声里,细奴不情不愿松开手指,邹玄墨起身下榻。

细奴趴在床边偷看他究竟将木雕藏于何处,邹玄墨一个利落转身,目光如炬盯牢她,“闭上眼睛,此物暂且由我保管,有需要的时候,我自会告诉你开启的法门。”

“哦。”听相公话中意思,他果是知道开启十八式的法子,搞什么嘛,何不现在就告诉她,真真扫兴的紧。

“荣荻果然没有骗我。”

左眼皮突突跳了两跳,他问:“荣荻?他对你说了什么。”

“荣荻说相公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只要相公敢想,就没有相公办不成的事儿。”细奴此话一出,邹玄墨刚刚平复的俊颜瞬间风云色变:“你问他了?”

细奴一脸懵懂,点点头:“问了,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告诉我,就被那个叫韩葵的给叫走了。真是可恶,凡是都有个先来后到的嘛。”

“你给他看了这个?”

“唔,看了。”不但看了,荣荻还摸了,笑得比公主还贼,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可是好宝贝,你最好晚上找衍之一起探讨下,他比较内行。”荣荻既然这么说,她细奴也就信了,躺在床上左等右等不见他回来,结果自己反倒等睡着了。

“你……你怎能给他看这污~秽物件儿?”

“哪里污~秽了?这两人雕得不知道多逼真,再说了,人家又不是没穿衣裳,一男一女抱一抱怎么了,那我们现在算什么?”细奴学着木雕的样子,索性骑~压在他身上,将他抱得紧紧的。

邹玄墨气急败坏,掰开她搂着他脖颈的手,一把将她从身上推下去,“不学无术,伤风败俗。”

细奴即便没有读过书,但是她听得懂,这绝对不是好话。

“相公,你错了,我们是夫妻,这两个词用在这里很不恰当,我们这叫伉俪情深才是。”这个词是细奴从阿娘那里听来的,当时阿娘在太后那里就用这个词夸公主和驸马的。

“伉俪情深不是对谁都适用,以后大凡有不懂的,只管来问我,不要再相询他人,免得丢丑,可记住了?”

他人也指代荣荻么?

好吧,为了今日的市集之行,她听他的话。

“唔,记住了。”

不就是十八式么,书上不是说,不耻下问么?她不懂,所以问了,可是到了,还是没能得到答案,难道这句话有误?

相公那叫什么眼神,生生能把她撕碎,还美其名曰保管,实则就是没收她的私人财物,居然说她丢丑,她哪里丢丑了?

叫细奴说,相公分明贪图那木雕的精湛工艺,想偷学,所以才会起了私藏之心。

邹玄墨蓦然发觉,他千防万防,最后还是被简后给算计了,他是真的娶回来一位憨娘子。

第008章 :梁温书下山

天色尚未大亮,细奴就迫不及待央邹玄墨下山。

邹玄墨被她缠得无法,只得提前动身。甫出厢房,大白摇晃着过来了,伸长脖子在他身上蹭啊蹭,邹玄墨在架子上的簸箕里抓了一把槐米,喂它,道:“你也想下山?”

大白蹭蹭他袍角,不依不饶,邹玄墨摇摇头:“不可以贪心,吃撑可就不妙了。”

细奴整装出来的时候,大白伸着脖子在邹玄墨手中抢食,大白跳起来的时候,邹玄墨手忽而高高扬起,以致大白够了好几次都没够着,大白不满,“呃”一声扯着嗓子就叫开了,邹玄墨呵呵一笑,手指一捻,一松,大白瞅准时机跃起,吞咽入腹。

细奴立在一旁看邹玄墨逗鹅,一时看得呆了,他还有如此童心未泯的一面,一抹浅笑在她嘴角流转。

他拍拍手,道:“要是准备好了,就出发。”

“好了,可以走了。”细奴抖抖衣袍上前,轻轻踢了大白一下,大白踱至一边,细奴站在大白方才位置给邹玄墨面前大喇喇一戳,邹玄墨直觉皱眉,“我们这是去逛集市,不是去考科举,不必这么正式。”

“这件儒服我很喜欢,不如送我吧。”

“随你喜欢。”穿都穿了,才跑来说,你这叫先斩后奏知不知道。

“谢谢相公。”

邹玄墨施施然走了。

“等等。”已经都出大门了,忽而想起把包袱忘了,细奴复又折回去,少顷,肩上挎着蓝底碎花包袱出来。

邹玄墨笑意婉转,眉间却深凝,女人当真麻烦。

“这回可以走了么?”

“走吧。”

终于可以逛集市了,细奴兴致很高,挎着包袱近乎一路小跑出了山门,邹玄墨在她身后喊:“你识得路吗?”

“这路我又不是走头一遭,跟着我,错不了。”

“既如此,走吧。”她都这样说了,他还能说什么。

通往苍梧镇的山路坑坑洼洼,崎岖不平,细奴突然就不记得自己成亲那日是如何上山的,犹记得那日她顶着囍帕,坐着八抬大轿,貌似也没这么难走,很容易就上山了呀,那感觉就像腾云,对,就是那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她偷偷掀开帘子一角向外张望,但见碧水绕苍山,青山穿云海,在那苍梧之巅,天门上“苍梧书院”黑漆篆字笔走龙蛇,苍劲有力。

为首那位虬髯大汉豁然便是她的夫君,今日火红囍服加身,耀人眼目,让她突然就联想到了画里见过的钟馗,她既羞又怯,竟然一点都不惧怕于他,只觉得这胡子生在他脸上甚是碍眼,思绪尚飘忽被他抱下花轿。

是她忽略了什么?

起初,细奴走在最前面,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始,细奴渐渐落在了后面,邹玄墨一路走走停停,沿途观赏山中风景,细奴磕磕绊绊,跟的很是吃力。

好不容易捱到山脚下,邹玄墨去溪边洗了把脸,初升的日头冉冉自东方升起,回头,细奴四仰八~叉躺在绿草地上再也懒得动弹,他扬起一边唇角,笑了笑。

头顶有阴凉罩下,细奴睁眼,邹玄墨居高临下俯视着她:“你的十年腿功很是了得嘛。”

“你这也叫路?坑坑洼洼,高一脚低一脚,哪里是给人走的,给羊走还差不多。”细奴咬唇,他的话分明有讽刺之意,但眼中却又无一丝揶揄之色。

“你还真说对了,要么叫羊肠小道呢。”凤眼微眯,更显狭长,眼尾微微上挑,蕴了些许笑意。

“都赖这靴子。”细奴翻身坐起,拍怕身上草屑,来回走两步给他看,原是脚上的男靴过大,以致走路有些晃荡,不得劲,故而跟不上,总落后一大截。

“咳咳。”都叫你不要穿了,非要穿,自作自受,邹玄墨虚握拳清咳两声,强忍笑意,继而拎了包袱背在肩上,袍子下摆缠在腰间,蹲下身,道:“上来。”

“还是免了吧,回头闪了师尊大人的老腰,我可吃罪不起。”细奴狠狠跺脚,先他一步走了。

嚯,嘴够硬呀!

邹玄墨摇头深笑。

好不容易上了大路,细奴坐在道崖上,以手作扇静等邹玄墨到来,抬头看看火辣辣的日头,再看看荒无人烟的山路,一时愁上心头,“还有多久才到镇上呀,奈何连个人家都没有?”

“快了,翻过这座山,再行三十里,前面不远就是。”邹玄墨放下包袱,解开,掏了一张烙饼掰给她一半,“吃点东西再上路。”

“我不饿。”细奴揉了揉酸胀的小腿肚子,再看看靴子,左脚鞋尖处破了个洞,八成脚上磨了水泡,沾地就疼。

“那就喝点水。”水囊递了过来,细奴还想说不渴,可是嘴唇实在干涩的厉害,犹豫了会儿,终是接了水囊,“我记得下山时,你明明什么都没有带呀。”

邹玄墨深吁口气,佯装不解,“不是我的?那这水囊哪来的?”

“我哪里知道,总不至路上捡的吧。”反正不是她,她压根就不曾想到带水囊。

“哦,我想起来了,刚刚在山脚时,我去溪边洗手,不慎边捡到的,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放在那里的。”

“你这不叫捡,是偷。”亏你还是师尊,居然做下这种事,传出去有损师德。

“有什么区别?”

“反正你拿了人家东西是不对的。”她没读过书,嘴上功夫不如他,但是理儿是不会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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