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合齐见他神情蔑视,毫无畏惧悔过之意,顿觉权威受犯,重拍一下惊堂木,喝道:“大胆纪成有!你行凶伤人居然还这般蛮横!老实交代为何行凶,受何人指使!”纪成有见提督大人发火,还是无半点畏惧,心想:“待我将指使人说出来,只怕吓得你给爷爷磕头舔鞋。”但他当时并没胆将这话说出来,毕竟身在监牢,吃提督府一顿刑还是可能的。
想到这里,纪成有稍微收敛神色道:“小人本是老实生意人,可恨那老头穷疯了打我银子的主意,我也是不得已才出的手。而且他不是没死么。”托合齐冷笑道:“你是说你一个年轻力壮的还被那瘦弱老头图财了?”纪成有当即冲托合齐叩了几个头:“大人明鉴!那老头看起来一把枯朽骨头,实则暗藏功夫,十分了得。可不能小觑!我虽然拿着刀,但也被他打成重伤,现在浑身还疼着……”“你这歹徒快闭嘴!”托合齐又重重拍了惊堂木,“休要狡辩!我问你,那个罩黑纱的怎么跟你打起来的?”纪成有哼了一声,想起那人他就一肚子火,暗暗骂了一句:“吃里扒外的东西!”随即向托合齐道:“那个人跟老头是一伙的!他们合起来要骗我的钱,当然帮着老头打我。大人明鉴,小人才是受害者。”
托合齐见他只是编造故事,全然没把他放在眼里,大怒道:“你杀了窦九一家又砍伤无辜老汉,现在还胡编乱造故事,看来不给你用刑你是不会招供了!”说着就让衙役先结结实实打他三十棍下去。纪成有一听要用刑,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在监牢里。救人的一时半会来不了,自己要是不想点办法,恐怕得吃不少刑才能出去。差役将他按倒在地上,拿来棍子就准备开打。临刑之际,纪成有终于觉得暗示一下提督自己的身份。但纪成有嚣张习惯,平时只有人向他低头的份,因此说话起来总是不由自主口气放肆。
托合齐以为他要招供,便让差役暂停。纪成有抖抖身上的灰尘:“俗话说得好,打狗要看主人,小人只怕大人这刑下去,后悔不及。”托合齐听了非但不再追问,当即让人开打。纪成有不知所以,慌忙大叫:“大人今日打我,日后必定后悔!”他不说还好,说了托合齐气狠狠让差役使劲打。托合齐不是傻子,当然听出纪成有刚才话里的意思,而且看这人嚣张的样也知道来头不小。只是他自有自己的打算,听到纪成有叫苦不迭的声音,托合齐心里痛快,心想:“老子堂堂九门提督还受你这狗奴才威胁?你主子是哪个老子也不怕,到时就说你自己不说,打死你也白死。”这样说着,托合齐嘴带笑意出了监牢。
早上抓的人,中午果然就有人来保。来人穿着灰色绸子长袍蓝色马褂,看样子很有来头。他一来就要找提督大人,衙门中人一开始并不搭理他。后来不知他出示了什么东西,弄得衙门里三品官都要恭恭敬敬接待。
有来人向托合齐通报,附在他耳边说两句,吓得托合齐连忙让人请他进来。人很快来到,只见这人也是一身丝绸长袍马褂,看起来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他先上前给托合齐行了礼:“给提督大人请安。”托合齐有些不敢当,稍一拱手便请他坐下。“小人向亦循。”向亦循说着向托合齐亮出自己的腰牌。托合齐见了连连拱手:“疏忽疏忽。”
向亦循收起腰牌笑道:“主子的府上丢了个下人,四处打听才知道在提督大人这里做客。这下人有些不安分之处,还望大人宽容。带回府里,让主子好好教训他。”托合齐知道他嘴里的主子指的是谁,这个人他万万惹不起。他好不容易靠着外戚身份爬到这个位置,可不能逞一时英雄拿鸡蛋跟石头碰。不消向亦循多说,托合齐答应马上就放纪成有出去。向亦循比起纪成有要识趣知礼多,他见提督答应放人,立刻让人备了份厚礼来答谢。
纪成有只在监牢待了半天不到就挨了三十板,心里甚是厌恶托合齐。向亦循见他一路上骂个不停,说道:“纪兄在提督这里只是挨了三十板,要是落到顺天府胡青天那里,恐怕一百为民请命棍也不稀奇。”纪成有歪着身子坐在轿子里,向亦循骑马跟在旁边。
纪成有没有骂够,接着骂:“天杀的托合齐!我已经明白告诉不能给我用刑,他居然还有胆!”向亦循笑笑:“你告诉他咱主子的身份没?”“这倒没有,我哪知道爷同不同意我说?要是我这边说了,你们那边用别的明目救我,岂不是暴露爷的身份么。”“那就是了。怪不得托合齐敢打你。”“这话怎么说?他难道没听出我话里的意思么?他又不是傻子!”纪成有忿忿地骂。向亦循:“你只说你有后台,又没说后台是谁。就算到时有人来救你,他也可以说以为你是撒谎,反正你没说出来。”纪成有这才醒悟过来:“真是只老狐狸!早知道这样就把爷的名号报上去了,我倒想瞧瞧他那屁滚尿流的样!”向亦循不答。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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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神秘人
纪成有忽然记起一人,对向亦循问道:“那个黑纱客抓着了吗?”向亦循摇了摇头:“这人确实有些功夫,派了两个高手去也没见到踪迹。”“呸!吃里扒外的家伙!”纪成有一激动,屁股碰着坐垫,一下哼哼起来。
“正经说来,他这也算不得吃里扒外,毕竟他没认爷做主子,也不知道爷的身份,只是一桩交易罢了。”纪成有一想到昨天被他打了一顿就来气,暗自悔恨自己技不如人。好在向亦循来得及时,不然连皮剥掉一层死也不知道在哪。这么想着,纪成有十分感激向亦循起来。他向轿子外说道:“向兄,今日兄弟脱难,咱们去吃一顿去晦气怎么样。”向亦循答:“可不敢,爷还等着我回话,把你带回去才算了事。”纪成有老大不高兴。
虞铨杜氏已经答应同司马家议婚,问名时问女方姓名及生辰八字。他两人一个是金命一个是水命,生辰八字也相合,两家都高兴。芳音回来确定司马沉璧确实是当日画舫上见的那位公子,因此虞子蓠也不抵触这桩婚事。
这日虞子蓠正在钦天监衙署值班,忽然从门外进来个男子。那人看起来三十几岁,穿着丝绸衣服,披着紫貂披风。虞子蓠正在算历,并不提防有人到访,堂中只有她和另外两个天文生。那男子向堂内走来,有一天文生看见,问道:“你找谁?”那男子答也不答,虞子蓠和另一天文生这才抬起头来。“虞姑娘,你认得这人么?”旁边的天文生小声问她,她摇了摇头。“那为什么总瞧着你?”
经他这么一说,虞子蓠这才晓得那人似乎确是在打量自己。于是上前问道:“请问您是找谁?”那男子也没答虞子蓠的话,自己寻了座位坐下来。他腰间挂着精致玉器,走动起来穗子摇动。三人只觉此人傲慢,他能这么大摇大摆进钦天监,看来也是有来头的人物,但谁也不知他是哪路神仙。虞子蓠见问他不答,也懒得再理,接着坐下来算数。另两个天文生看她不理,自己也接着干自己的事。
那男子还是看着虞子蓠。只见她模样灵动,举手投足皆有超然之意,越看心越动。虞子蓠往后一瞥,正撞着那人的目光。她心想:“这人肯定来头不小,不然也不能在钦天监中乱晃。他总瞧着我是什么意思,真是纨绔子弟!”虞子蓠这样想着,略微不高兴起来,置下笔就站起身来。“虞姑娘算好了?”“出去瞧瞧天象再回来。”两天文生惊愕:“这会子大白天,怎么看天象?”“听风。”她说着便出去了,正遇上向亦循进来。向亦循知道这钦天监中能看到的女子肯定只是虞子蓠,不由得多看了两眼。里面的男子听了她的话后不禁笑出声来,真是个不同的姑娘。
向亦循进了厅堂,先给那男子行礼请安。向亦循:“爷,纪成有回来了。”男子听罢站起来,他神情上总是带着傲慢不屑,好像比谁都要高出几等。“他还有脸了。现在在哪?”“在绿花楼。”“哼,叫他滚回来!”他这句话声音有些大,堂中两位天文生都听见了。他们不禁暗思:“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竟敢在钦天监衙门里大呼小叫。”他们虽心里都有意见,但也不敢冒然发难。那男子脸带愠色朝外面走去,向亦循跟在后面。
男子和向亦循刚跨出门槛,天文科的一老博士过来了。他见了走在前面的男子,脸色忽而大变,急急忙忙就要下跪行礼。那男子看见虞子蓠尚在院内,挥挥手示意他不用行礼。那老博士岂有这胆,还是要行礼。向亦循见他不识趣,说道:“爷说什么你照做就是!”老博士见向亦循这主仆两人脸色都不好,才悻悻地半屈膝行了个便礼。男子只往虞子蓠那里看了一眼,瞧也不瞧老博士就走了。老博士心里不禁感叹:“没想到这么难伺候。”
虞子蓠看他们离开才回到堂内,两天文生已经悄悄议论开了。
那男子出了钦天监大门,骑上高头大马大摇大摆走了。向亦循正想跟他说纪成有的事情,男子却还沉浸在虞子蓠娇俏俏的容貌中。他问向亦循道:“你看刚才那姑娘怎么样?”向亦循不说刚才也碰上了虞子蓠,就是单拿城中对她的评价也可以回复主子的话。“连耗子城里都能听见人说她的事。可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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