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死死抵在墙角的女人针锋相对,“你的头发是在三年前御驾亲征之后变白的?”
楚承望深深凝视她,“阳儿,我怎么就这么喜欢你和我作对的样子。”
他的声音到最后变成了柔声细语,那双薄唇开合间,贴了上来。面纱被他往空中一抛,正巧盖过两人头顶。
一片白光朦胧里,这突如其来的吻勾起的回忆排山倒海而来。洛靖阳眼前延展出那四面临江的夙央城,琼楼玉宇间,高处不胜寒。
楚承望的手顺着脖子往上攀爬,最后覆盖上她泛红的脸颊,“还是这么容易害羞。”
他用双手将她的脸抬高,那双凤眸不放过脸上任何一丝痕迹,末了,道,“这下,不用担心你太美了。”
言语间不提防她袖中突然出现的白绸,那白色在眼前一晃,黑发中混杂再度飞扬的面纱远离了他。
“你的皇后已经死了。”
“死了的人有个好听的名字,叫苏舞阳,是江南那一带最美的雅妓,”楚承望的恼怒化成丝丝缕缕缠绵的情意,轻易模糊了他眼底的寒光,“而你不同,你是当年含冤而死的建威大将军洛恪忠遗孤,洛靖阳。”
洛靖阳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我父亲从来是为朝廷而战,他手底下的兵,一样不会有反骨。”
“万一呢?朕这把老骨头,可已折腾不动了。”楚承望依然笑着,手中动作更快。他抽出了架子上的长刀。
洛靖阳冷笑一声,“你迟早死在你的多疑多虑中。”
“人总有一死,所以朕只关心怎么活。”长刀寒光凛凛,碰上以柔克刚的白绸,一时胜负难分。
二人在落地罩中间的间隔地段打起来,一方面控制着架势不让打斗动静过大,一方面耗尽精力近身缠斗。
就在楚承望长刀横过洛靖阳面部的时候,她一口鲜血隔着面纱喷出来。楚承望收刀入鞘,那招式只使到一半,突然停手内力回冲不小,他硬生生扛住,接过突然无力的洛靖阳。
“斗来斗去,你还是我的。”楚承望说着,嘴角流下一丝鲜血,他面上神情纵然不好看,也比洛靖阳苍白脸色好得太多。
“骆成威是专门讨女子欢心的,且身份底细尚未查明。把你放他那儿,我不放心。”
“……御医研制出的毒如此厉害……你可以放心了……”即使身上无力,被他整个抱在怀里,洛靖阳也毫不示弱。
“改天让他研究研究如何去除伤疤。”挂彩没有影响这位妖孽的容貌,甚至平添了一抹血色的妖娆。
楚承望起身时感觉到怀中人伸出胳膊围上他的脖子,唇边笑容如花朵般绽放,“这么温馨的时刻,就别拿暗器了,破坏气氛。”
洛靖阳手中扣着的暗器无声滑落,连带她整个人一道脱力。因为被楚承望点了穴的缘故,她趴在他肩头沉沉睡去。
谨娘站在骆宅偏门外,看着夕阳一点一点下沉,没有人回来的迹象。她想起昨晚小姐挣扎了一夜,在天快亮的时候醒过来,第一句话说的是,“我必须回去。”
谨娘念头转了几转,心下已然明了,然而想起之前深宫种种,忧心道,“小姐,一定要回去吗?他会杀了你的。”
“最起码,不会是现在,”洛靖阳的气息还不很稳,因为说话略急而微微带喘,“卫常仁的案子他还没有查清楚,父亲的案子他们未必能从卫常仁身上牵出来,因为那件事关系到太多人的利益。眼下君逸山庄被楚承望挑事,和丞相府结下了梁子,要想出其不意而把他们一网打尽,只能分流势力。”
“小姐要带着人重新回到皇宫里吗?”
“对,就像从前一样,”洛靖阳似乎想到了什么,喘了几口,又道,“楚承望不会再公开我的身份,好不容易才让我名正言顺地死去,如今他赌不起。”
“可是他依然会利用小姐你——”谨娘说不下去了,她心疼。
洛靖阳凄惶一笑,“我这样一个人,又能奢求什么真心……”她顿住,神色黯淡下来,“就算为了阿烟,我也得去。她一个人,扛不动。”
“小姐你也是一个人呀,”谨娘转身拭泪,想到什么,急忙说,“天医说要替你拔毒呢,我们等他先把你的身子搞好了——”
“不能等!”蓦然提高的音调伴随一阵猛烈的咳嗽声,“天医一定可以凭毒察觉出我的身份,可是为了能让那群人防不胜防,我只能走暗的。”
“……那小姐要如何向二少解释呢?”
“不用我解释,楚承望会安排好的。如果明日天黑之后我仍旧未回,你就到前厅与他说,我外出收账去了。”
“然后呢?”
“余下的,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会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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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PK就要结束啦,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小更都很感谢各位亲们的支持和厚爱,如果有好结果,会来告诉大家的,如果没有,也没关系呀,因为小更很热爱写故事,这个故事发到网上的初心,就是给大家分享的,能有今天的成绩,已经很欣慰啦~稍后二更奉上~
第四十五章开到荼蘼(二更)
掌灯时分,前排街道上传来夜市开业的声音,这种时候,青楼地段往往是最热闹的,名花楼里新捧起来的花魁长相好,又有一身好技艺,很快红了起来。
只是楼内少了琵琶声,在一段时日里让很多人不习惯。有市井之流说,二少承包了美人,小气得连琵琶都不让听了。
这样的言论在骆宅都被当成大风刮过去,而再过了一阵,调教出的新人出了,花琴娘这个名字,也被外界渐渐淡忘了。
郭琼玉端坐在梳妆台前,素着一张脸,画眉的黛石捏在手里,按在桌子上响起细碎裂响。她想起自己十多年抛头露面的卖笑生涯,记忆中在官宅里衣食无忧的童年生活已经存活在上辈子。她学了琵琶,又有天赋,在被老鸨调教一年后,作为童妓出来,放在船上卖艺不卖身。
琵琶让她成名,让她填饱了肚子,可只有郭琼玉自己知道,她有多厌恶手中那曾经赖以谋生的玩意儿。每一次坐在镜前涂抹的时候,每一次拨动琴弦的时候,她都很想抓起什么东西结束这狼狈不堪的一生。
后来她遇见了二少。
这个纨绔之名在外的浪子愿意替她赎身,并且告诉她,他也是要找卫常仁报仇的,那时她除了手中的琵琶,察觉还有这样一个男子可以给她依靠。是他让她活过来了。
所以她愿意为了他再入名花楼,愿意陪在卫常仁身边。本以为计划还要过几个月才能施行,没想到还有人想要卫常仁的命,她得以一诉家冤,完成任务提前退场。
这天地之大,她突然有些迷茫,卫常仁一倒,她却不知自己应该怎么活了。
二少没有放弃她,而是让她休息一阵。她自己也知道,经过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捱到仇人倒了,她长舒一口气的同时,数年间因心病所致的各种问题接踵而来,这一阵她几乎足不出户,只在后院湖畔散心,日常躺在卧榻上看两本书,或者就坐着发呆。
她用来发呆的时间最长,经常一坐就是一天。
在湖畔游走的时候,偶尔可以见到捧着账本的汀兰。这个看上去柔弱无比的白衣美人身上有股神奇的可以叫人安静下来的力量,她很愿意看见她。很多时候郭琼玉想过去找她说话,又怕她是个哑巴,而自己的思绪断断续续,张口也不知该说些个什么。
好不容易好了一点儿,她迫切需要一个聆听者。数年积怨难平,她必须要有一个人能听她说说话。很奇怪,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脑海中第一个闪现的人的脸,不是那张戴着银色面具救她出苦海的人,而是汀兰。
就在江默行走了之后的这天晚上,她没有提灯,就着庭院中放置的石灯走到了汀兰的院落。隔着院墙,那股含笑的芬芳几乎淡得闻不到了,她转到入口处,踏上台阶,屋内漆黑一片,借着石灯的光亮可以看见枝头几乎都是新冒出的嫩绿枝叶。
花已谢尽。
“二少,奉茶使卢隽瀚来访。”启叔的突然闯入打断了二少和阿阮之间的谈话。骆成威皱起眉头,“这个时候,他来作甚?”
卢隽瀚手里提着两大盒茶叶,自门口一路进来,轻车熟路仿佛自己家一样,见到迎出来的骆成威,他笑道,“我可不是白日来此的贵客,骆兄也需这么客气,亲自出来?”
骆成威亦不见白日时候宛若换了个人似的表现,轻巧接过卢隽瀚手中礼物,“卢兄也不是头一次来此了,怎么也学得这般客气?”
“我这可不是单为君逸山庄二少爷准备的了。”
骆成威见他神情,一把将他拉近了书房,启叔和阿阮留在门外,很有默契地关上了门窗。
“卢某此次来,是要恭喜骆兄的。”
“我哪儿来的喜?”骆成威满脸惊讶,同时心里念头迅速飞转。
自己要升职了?卫常仁的身体好了?上面那位有新的事情要交代了?还是,汀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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