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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记/大唐商女传 完结+番外 (半袖妖妖)


然而,徐良玉的反应,让他有点失望。
这些,徐良玉自然还不知道,她随着婺州知府去了书房,听他将治水的经过胡扯了一通,只觉唏嘘,这哪里是什么宴请,分明是鸿门宴。
再回到前堂,赵庾司仍旧劝着她宽心,婺州知府和越州知府在一旁商议着行进路线,她在旁坐着,只低眸看着脚面,也不知想着什么。
夜色渐浓了,忙是安顿了下来,让她留宿一晚。
她话极其的少,也顺着他们的安排了,一个□□杏的小丫鬟跟着她在旁伺候着,后院正面五间,厢房三间,徐良玉住在厢房最南的一间,早早洗漱了去。
她再没出来过,屋子里静悄悄的。
院子里不知名的虫儿欢快地叫着,各个屋的窗都开着,一轮明月普照大地,厢房没有动静,正五间当中最东一间里可是安静不下来了。
夜逐渐深了,除了虫儿叫,院子当中,静得很。
荣生在窗口往外看了眼,回头看着自家殿下,他倚靠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本话本子,垂着眼帘,似乎看得正起劲,偶尔翻看一页。
明明之前还问来着,此时分明在一个院里却不相见,暗自叹了口气,荣生忙是上前:“殿下,人心不是这般简单的,良娣心中也是有殿下的,但是这个时候,不去婺州怕也是有自己的考量……”
话未说完,男人一抬眸,脸若冰霜。
荣生不敢再劝,只侧立一边。
片刻,他见人又低了眼帘,又是呐呐道:“殿下,时候不早了,那早点歇下吧。”
婺州还得回去,明日一早就得走,耽搁不起。
李德又瞥了他一眼,脸色依旧不大好的样子,荣生想了想,笑嘻嘻地上得前来:“殿下,我刚才瞧着良娣屋里灯还亮着,要不,咱们过去看看?”
这回似乎戳到心窝上了,李德放下了话本子,侧身坐了床边。
荣生忙是给他穿上了鞋袜,他腿上伤得不重,只走路时候需要微微点着点脚,也一瘸一拐的,出了门,往厢房一看,果然还亮着灯。
荣生走在前面,他慢悠悠跟着后面。
虫儿也不叫了,厢房里面的动静在外面似乎都听得见,二人站在花树的后面,荣生张望了一眼,回头压低了声音笑道:“我都听见了,良娣在和那小丫鬟说着话。”
李德神色淡淡地,嗯了声。
二人才要往前,屋里的光亮一下却是灭了,荣生不敢置信地站直了身体,才一回头,就瞧见月光映着李德的脸,全是戾气。
窗角还没听到,人就睡下了。
不等荣生开口来劝,李德转身就走,惊得他差点喊出了声音,一着急也不知道绊到了什么诶呦一声,这一声在静寂的夜里显得十分尖锐,屋里的徐良玉也听见了。
丫鬟就住在外间,她也才歇下:“什么动静?”
春杏也没听真切:“许是野猫什么的,因为大水,后院总能钻进来猫啊狗啊,良娣不要害怕,没什么的。”
徐良玉嗯了声,翻了个身,继续睡去了。
她有点睡不着,翻来覆去都是李德那张脸,直在面前晃悠,婺州疫区可不是闹着玩的,她还有大好的青春,还有许多许多想去做的事情,没有完成,总不能心安。
手里拿着那块木牌,摩挲又摩挲,却是总也睡不着。
名利权益,理智告诉她,安安生生地避开这是非之地,才是上上之策,也许有的人,从一开始就不该沾边,或许明日一早,婺州知府合越州知府去了婺州,她离开了越州就不会再想这些事情了,李德生死有命,他活着还有娇妻美妾,他死了,也有许多人记挂他,总也不少她一个人。
拽过被子蒙过头脸,睡觉。
次日一早,后院果然早早嘈杂起来,徐良玉捱了天快亮才是睡着,一觉睡到大天亮,还是春杏将她叫了起来,一看时日已经不早了,她顿时急了:“什么时候了,周知府可是走了没有?”
春杏回头看了一眼:“车队已经等在大门口了,好像是要走了吧!”
正说着话,赵庾司也来到了厢房门口,他就在外面叹着气,也在门外催促着她:“良娣,咱们也该走了,越州遍地都是流民,此地不可久留。”
她才穿上衣裙,顾不得没有梳头,一下打开了房门:“去哪?”
赵庾司怔道:“不是去杭州吗?”
正说着话,忽然听见前院不知谁喊了一声走了,摔鞭子的声音啪啪就响了起来,徐良玉扬着脸,心里忽然有根弦突然就断了,赵庾司还和她说着话,她却忽然跑了起来。
她长发还披散着,春杏直追了出去:“良娣还没梳头!”
可是什么都顾不得了,徐良玉提着裙角直奔着前院就跑了出去,大门口那果然有许多兵士列队整齐,她跑得直喘,老远问道:“周知府呢!”
有人认出她来,往前点了一点,运粮的车队前,一车停着街边,她认定了人在车内,快步走了过去。
咣咣拍了车身 ,她觉得她自己一定是疯了:“周知府!带上我,我也要去婺州!”
说着手脚并用,一下爬上了马车。
车帘一掀,她人就钻进了车厢。
只不过,不等坐下,腿先软一软,都不知该怎么呼吸了。
记挂着的那张脸近在咫尺,徐良玉差点摔在了他身上,四目相对,她瞪大了眼睛:“你!”

第85章 八十六
第八十六章

马车行的不快,徐良玉趴在窗口, 挑着窗帘往外看。
身后的长发被人有一下没一下地顺梳着, 揪得她头皮发麻, 回过头来怒目以对, 李德一手拿着梳子, 一手以指代梳, 正好揪住了她的发尾。
他还在纠结这头发该怎么梳, 别开眼去, 躲开了她的目光。
她瞪他:“还能不能梳好了?”
李德嗯了声, 推着她转过去:“很快,很快。”
口中说着很快很快, 但是手里动作却是和之前一样,来回梳理两下又梳不开了,又是揪得头发疼,徐良玉回头一把在他手里抢过了梳子来:“行了, 不用你了!”
她自己梳着发尾, 李德像是做错事了个幼童, 靠着车壁瞥着她的眼色。
她还恼着,此时车队已经离开了越州, 她和李德先行一步,赵庾司去接青萝和两个孩子,早上走的仓促,她头没梳,一头钻进马车里, 歪打正着正撞见了李德。
五味杂陈,从起初对他平安的庆幸,到反应过来他在试探的恼,最后呕气气得快要崩溃。她不想和他说话,完全不想搭理他,他不知哪里要了一把梳子来,这就给她梳起了头发。
青萝不在,太复杂的发髻她也不会梳。
就分开了两边,一边梳了一个辫子,一边梳还一边瞪着李德。
他若无其事地任她打量,她蹬了一会儿转身过去又去看外面街上,越州往婺州这边来,出了街里,多是山路,山路不大好走,颠簸得很。
蓝天白云,徐良玉叹着气,懊恼自己还是掉了进来。
正是唏嘘,背后一紧,一具温热的身体已经贴了上来,李德自后拥着她,他的气息就在她的颈边呵着,拥着拥着就是紧了,难得的,他也有懊恼的时候。
解释已经解释不清了,他在她耳边低语:“伤是真的,落水是真的,下落不明是真的,生死未卜也是真的,婺州疫区已经控制得很好了,主要之前是死了太多人没有安顿好,现在水已经治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安顿流民,重建家园了。”
徐良玉一动未动,不搭理他。
他手一紧,紧紧按住了她两边腰窝:“你为什么要去婺州?嗯?听说我生死不明有没有一种肝肠寸断的感觉?嗯?”
她转过身来,噼里啪啦一顿小拳头就捶在他肩头:“还肝肠寸断,我打得你肝肠寸断!”
这个时候,她的小脾气都显得特别可爱,他在车内听见她的声音,她说带上她,她要去婺州,那个时候,他忽然心如明镜,尽管她嘴再犟,但是心中还是有他的。
他任她捶着自己,勾唇:“嗯,好。”
她抿唇,瞪他:“嗯什么嗯,好什么好?打死你~”
他笑,薄唇就落在她的额头上:“行,让你打。”
说话间徐良玉拐了他一下,不知是碰了他胸前哪个伤处,疼得他嘶的一声。吓得她连忙扯了他细看,两个辫子在他脸边刷地一下,他一手一个抓住了,往两边抻了抻。
她一边拍了一下,夺回了自己的辫子。
马车咣地颠簸了下,冷不防撞了车上,李德这次是真的闷哼一声,脸色顿时白了。
徐良玉以为他还是做戏,狠狠瞪了他一眼,可见他脸色也吓得不轻:“怎么了?我去叫荣生,赶紧给大夫招呼来看看,伤着哪了?”
说话间才要走,一把又被他拉扯回来。
她回头才要说话,他的气息扑面而来,一下将她红唇噙住。
有些东西,在记忆当中,一旦沾上了,不容易忘记,两人亲密时候的所有情绪一下迸发开来,起初徐良玉还躲着他,但是他直将人按在了车壁上,扣着她的后脑让她动弹不得。
她的脸,她的颈子,她的锁骨,再往下,他扒开她外衫和襦裙,一点点轻轻啃着她。他的脑袋里面都在想什么东西,徐良玉狠狠钳住他的手腕,撞着他肩一把将人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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