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个问题,之后的栖川婧吃饭的时候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她想到自己和柳生比吕士之间的相处,想到柳生比吕士对自己的态度,栖川婧突然觉得面对柳生比吕士时有些不自然起来。
柳生比吕士,把真正的感情深埋在心底,是个戴着成熟面具做人的绅士。天生早熟,气质干练,心思复杂而敏锐。但无论是这种成熟和复杂的交往模式,还是彬彬有礼的绅士姿态,实则都出于一种内心和对方的距离感,也就是无法信任对方的防备心态。
柳生比吕士总是对人有礼貌,非常注意举止和风度,但也不会看到他主动和人很亲热的样子,一方面是因为他极其注重形象,爱面子,另一方面,也是出于内心的自傲,还有就是天生的跟人保持距离的性格特点,而且喜欢保持距离这个特征无论将来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只不过随着阅历增长,变得越发的成熟后,他会开始变得善于和人拉近关系,学会隐藏内心的这种和人的距离感,反而显得更和蔼亲近。
如今想想,这样礼貌却疏离的绅士,他从一开始对自己就是真诚,没有像幸村精市那样的试探,也没有仁王雅治的冷嘲热讽。他神色淡淡,笑意渺小,可是,现在想起来却并不虚假。
第一次接触时,他递给她他专用的手帕;第二次接触时,他给她伴奏,和她四手联弹;第三次……
他不反感她,将自己的秘密基地告诉她,并邀请她时常去。
再看的时候柳生比吕士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栖川婧站了一会儿将窗户关小了些回到床上躺着。柳生比吕士对她应该真的有那种意思的,只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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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真田,你就不能适当的反抗一下吗?”这一天是栖川婧出院的日子,栖川老头子和真田弦一郎的爷爷说好了让栖川婧住到真田家里去,于是这一天一大早的,某皇帝就过来医院接人了。
栖川婧纳闷的看着总是一脸肃容的真田弦一郎,明明不喜欢她介入他的生活,怎么就不懂得反抗?
“……”真田弦一郎抬头看着栖川婧,眼里有栖川婧看不明白的情绪,他静静的盯着栖川婧看,知道栖川婧感觉莫名的开始皱眉才转回目光,说:“走吧。”
栖川婧跟在真田弦一郎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医院,医院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真田弦一郎打开后座的门让栖川婧首先进去。
车上,总是表情严肃的真田没有说话,栖川婧觉得空气很压抑,她真的不想去真田家里住。他们之间虽然有那婚约,可是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订婚,不过是幼儿时期长辈们的决定。栖川婧看了一眼真田弦一郎的侧脸,难道自己就非得和他真田弦一郎绑一块儿?
“佣人已经将你的衣物送到真田宅了,房间已经准备好,你可以放心的住。”真田弦一郎平静无波的声音说。
栖川婧将视线转向窗外并没有看他:“那么,要打扰一段时间了。”
栖川婧说的是打扰,且说是一段时间,也就是说住到真田弦一郎家里不过是暂时的而已。看栖川婧的样子,真田弦一郎知道她不情愿,可是……
他看着她的脸,放在身侧她看不到的那只手紧握,他想说自己并不排斥她,可是他终究没有开口,总觉得那么说太过突兀。
一时间,车里有安静了下来,气氛有些沉闷。
坐在驾驶座上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栖川婧和真田弦一郎两人,轻轻的摇了摇头,心里叹息。他家弦一郎少爷不懂怎么样让一个女孩子开心,和女孩子说话相处总是黑着一张脸,这样真的好吗?
“小婧来了,来,快进来吧。”一到真田宅门口,真田的母亲就笑着对栖川婧说。
纵使心里极不想走进去,可是对待长辈,栖川婧还是掩饰了自己的情绪。她温婉的笑着对真田的母亲轻轻一鞠躬,礼貌又带着些歉意的说:“真田阿姨好,恐怕要打扰大家一段时间了。”
“一家人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真田的母亲摇头笑说。
栖川婧听了这话没有再接话,微微笑着似乎没听到没在意的样子和真田弦一郎一起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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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川婧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之后住进了真田家,终于又要回学校上学的时候了。
栖川婧去上学一直都是司机送过去的,而真田弦一郎从来都是自己走着或者骑着脚踏车去。
早上,栖川婧提着书包出门的时候,真田弦一郎骑着自行车停在了自己的面前:“上来。”真田弦一郎说。
“我自己走着去。”栖川婧眨了下眼睛,淡淡的看了看真田弦一郎说。
“上来,我载你去。”真田弦一郎坚持的说。
“我说了我自己去!”栖川婧语气冷淡的说着:“我认识路,而且我不需要那么早到学校。”
看到栖川婧眼里的坚持,真田弦一郎知道她依旧排斥着他,依旧没有接受他,心里黯然。她不愿意让他载她去上学,他却不能真的扔下她一个人走着去。
于是,最后变成了,真田弦一郎推着自行车和栖川婧并排走着。
“你不必这么尽职尽责,真田爷爷只是说说而已,没有要求你一定要做到。”栖川婧说。
“……不能松懈!”真田弦一郎顿了顿,想说自己不是因为爷爷的话才这样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开口却说出了这句话。他伸手压了压帽子,挡住自己神色复杂的眼睛。
“到学校前面分开走。”栖川婧冷淡的说。
“太松懈了!”(皇帝,你这是词穷了吗?沉默寡言什么的真的要不得。)
“就是该松懈,不想我和你之间的那点让人纠结的关系暴露就必须要注意。”
“……”我并没有害怕暴露。
☆、第四十九章
柳生比吕士坐在车里,手握着方向盘看着前面并肩走着的的栖川婧和真田弦一郎,没什么特殊表情。
他去过医院,可是去的时候才被告知她已经出院了,而且是真田弦一郎接走的。在后来知道了她要住进真田弦一郎家,他不安,有了危机感。
他本是和栖川婧住在一个别墅区里的,在听说栖川婧住到真田弦一郎家之后,他就回到了本家去住。柳生本家和真田本家在同一个方向,而柳生宅就在真田宅后面不远。
他驱车跟在两人身后,看着栖川婧不情愿的样子,心里稍安。
心里松了一口气之余又想到栖川婧现在呵真田弦一郎住在一个屋檐下,要是培养出感情来了怎么办,栖川婧可是有跟他说过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即使不到爱情那么轰轰烈烈,可是细水长流什么的更让人安心!想到这里,柳生比吕士的脸色可就不好了。
【我以为我的温柔,能给你整个宇宙。我以为我能全力,填满你感情缺口。专心陪在你左右,弥补他一切的错。也许我太过天真,以为奇迹会发生……】
书包里的手机响了,《我以为》这是一首伤感的歌,一场无论多努力终究还是没有完满的单恋。其中有一句“我以为我出现的刚好,你和他正说要分开。”栖川婧觉得这句很悲伤,因为是以为。若是一个人心里住进了另一个人,即使分开,你努力而又得不到的,终究只能以为。
但是,显然有的人并不是那么认为。
就像柳生比吕士,他一度觉得自己出现的刚刚好,在栖川婧刚开始改变的时候,在几人之间的转折点上,他是第一个对她伸出手的人。当时她接受了他的好意,那么他就不是容易放开的人了。
栖川婧停下脚步,从书包里拿出手机才有继续走。
妖精,起床了吗?——不知名先生。
栖川婧拧着眉看着这条短信,这个不知名先生是谁?这句话怎么这般暧昧?
栖川婧停下脚步拧着眉的样子,真田弦一郎自然是注意到了。他往栖川婧的手机上看了一下,清楚的看到了那条短信,自己也皱起了眉。正待要问栖川婧的时候,看到栖川婧编辑了【你是谁?】回复了过去。
既然不知道是谁发来的短信,那么两个人之间就没有什么关系的吧?真田弦一郎心里这样想着,可是又觉得栖川婧这是被人短信骚扰了,脸又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