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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妖娆:弃妃归来 (墨家小非)



“要么就太把自己当盘儿菜,动不动就任性惩戒低品阶的嫔妃……”

老太后凌厉的眼光看向穆清欢的座位,穆清欢人却不在大殿里,听不着训。

“要么就心胸小得跟针眼儿似的,没多大事儿偏要折腾出病来!”

卢太后转而骂起了贺长亭。

太后的性情老而弥辣,话语里一点儿都不给穆清欢和贺长亭两人留面子。

何皇后在一旁听着,忍不住开口想劝,“太后……”

“……还有你,皇后,你可要记住,现在皇上膝下就只有一子一女,子息不盛。偌大的一座后宫,为何在皇长子之后,就再无人为皇上诞育子嗣?”

卢太后开口就把萧怀瑾膝下荒凉的责任都怪到了皇后何德音头上。

何皇后立刻就苍白了脸,起身小声地向皇上与太后请罪。

“……还有宫中这许多妃嫔,新进秀女,难道一个个都是肚子没福气的摆设吗?”卢太后怨天尤人。

这下子,几乎连皇上萧怀瑾的脸也没处搁了。旁边一席,可都还坐着宗亲那!

卢太后吐槽不断,好好的一场除夕大宴,就此便被搅和了。

*

舒望晴始终在一旁默默倾听,觉得太医的判断与她的基本一致——贺长亭确实是得了什么病症,而不是有喜。

可是以她所了解的贺长亭,就算是与穆妃不睦,性情爽朗的贺长亭也决计不会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所以什么“思虑太过、积郁伤感”云云,根本就不是贺长亭的性格啊!

这其中一定是出了什么岔子。

想到这里,舒望晴抬起头,往偏殿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贺长亭正悄立在偏殿门口。听着卢太后口口声声的指责,她一张俏脸早已变得惨白,似乎有泪珠在她眼中滚来滚去,可偏又不敢掉下来。

舒望晴不由得为朋友悬心。

太医这一诊断,在短时之内,皇上给贺长亭的恩宠,只怕就到头了。

她的判断没有错——除夕大宴之后,各宫宫嫔们各自散去。此后的三天,皇上萧怀瑾只是指了几名太医去给贺长亭请脉开方,调养身体,但是皇上自己,却绝足不去玉菡宫了。

相反,萧怀瑾却有事没事地,每天都会抽空去弄玉小筑坐一坐。

冬令时节,外头冰天雪地,弄玉小筑里却始终暖意融融。

萧怀瑾与舒望晴在窗下对弈一局,萧怀瑾饶了舒望晴四子,舒望晴犹自被萧怀瑾杀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她便嘟起嘴,伸出一对白玉似的小手遮住棋盘,坚决要求悔棋。

“晴儿其实悟性很好,只是下棋的时间还短,慢慢来,就好了。”萧怀瑾见舒望晴透着十分郁闷的神情,连忙柔声安慰。

说到这里,萧怀瑾叹了一口气,说:“如今宫中会下棋的,不过祁贵嫔等寥寥数人而已。其实棋艺最精的,要数当年左贵妃。以朕的棋力,不过堪堪与她下个平手而已。”

“朕有时会想,寒云恐怕是棋力高出朕不少,与朕对弈之时,是在故意让朕呢!”

听见这话,舒望晴抬起头来,认真地打量一下萧怀瑾,心里忍不住想:皇上,原来你在棋艺上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啊。

“天色不早,朕还要过去景福宫,”萧怀瑾起身,“按规矩朕这几天都会在景福宫,等过几天……过几天,朕就来陪你!”

舒望晴赶紧起身,将萧怀瑾一直送到了弄玉小筑院门口。

目送着萧怀瑾的身影远去,舒望晴十分沉默。

而暖蕊在舒望晴身边悄悄地问:“小姐,您难道就不帮着贺婉仪在皇上面前说句话么?”

舒望晴摇摇头,应道:“不行,眼下还不是时候。”

暖蕊不懂,眨着眼睛看着舒望晴。

第35章 埋怨

舒望晴见到萧怀瑾的身影消失,这才起身回转。

暖蕊扶着她,她便缓缓地向暖蕊解释:

“除夕大宴上,皇上因贺婉仪的事,多少感觉被削了面子,所以不愿旁人提起此事。”

贺长亭的事,又因为卢太后盛怒之下口不择言,牵出了皇上膝下子息不盛的事儿,当时又有宗亲在场……男人么,多半都会因此感到很没面子的。

“这几天,皇上愿意来咱们弄玉小筑,就是因为咱们这里,绝口不提宫里的任何事。弄玉小筑又远离其他宫宇,有这么一处地界儿,能让皇上清静清静。”

“如果冒冒失失地就向皇上进言,恐怕就会连这个向皇上进言的机会都没有了。所以决不能如此造次,知道了吗?”

暖蕊恍然大悟。

而舒望晴却低头深思,说:“长亭这事,绝不简单。在查清长亭真正的病因之前,还真不能向皇上开口。”

暖蕊却完全听懵了——难道贺婉仪的病,还不是太医所说的那样?

*

与弄玉小筑的清静不同,玉菡宫跟前,则是让人冷彻心扉的冷清。

贺长亭家世显赫,人又长得美貌,进宫以后,也一直顺风顺水,是升得最快的一个。所以玉菡宫里一直人来人往,前来想巴结交好贺长亭的人,并不在少数。

可是除夕大宴上的事情一出,人人便都退避三舍。

这样的落差,贺长亭看在眼里,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舒望晴过去看贺长亭的时候,贺长亭便是这样,恹恹地一个人躺在榻上。手边放着御药房送来的汤药,还没有动。

舒望晴一试那汤药,见已经温凉了。她便唤来秋雁,说:“将这药倒了吧,回头叫御药房再送来一碗。”

贺长亭这才察觉舒望晴过来,挣扎着坐了起来,同时命令秋雁:“将药给我,我把它喝了……”

舒望晴就去拦:“凉了的药,喝了对身体也没有益处。”

贺长亭眼中就闪过一丝痛苦,说:“可是人病了,不服药怎么行?”

说着又要去抢那碗药。

舒望晴有些生气——贺长亭原本是个金尊玉贵的人儿,眼下反而现出些自轻自贱的苗头来。

她立时就开口:“长亭,你根本就不是人病了,你是心病了!”

贺长亭捧着药碗的手立刻就一抖。

“太医说,你思虑太多,积郁伤肝;太后说,你心眼儿太小,容不下事儿——你自己就全信了。你为什么就不先问问自己,你是不是这样的人呢?”

贺长亭被舒望晴当头一喝,隔了半晌,颤巍巍地将手里的药碗放了下来,突然抱着舒望晴大哭了起来。

“呜呜呜,望晴,我不是这样的人,我不是这样的人啊……”

舒望晴一面轻轻拍着贺长亭的后背,一面想,这毕竟还是个孩子啊。

“……可是太医这么说了,我难道能不信么?连我都怀疑我自己,是不是入宫以后,处处计较宠辱得失,就真变了个人,丢了真性情了……”

贺长亭还是哭,舒望晴听了,忍不住觉得有些心酸。

贺长亭能这么哭,可见真性情还在,她就绝不该得太医口中所说的那些病症。

“没事的,长亭,我们慢慢来!一定能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的。”

舒望晴温言鼓励朋友。

贺长亭哭了半晌,哭得累了,舒望晴便哄她先在榻上小憩一会儿。

出来之后,舒望晴叫来春莺和秋雁两个人,只问这两名小婢,“你们小主前些时候饮食与休息上,有没有什么异常么?”

春莺与秋雁对视一眼,都是一脸茫然。

两人都摇了摇头。

春莺又补了一句,“除了没有换洗之外,便没有异常了。”

秋雁也郁郁起来,“谁能想得到小姐竟是病了呢?如果能早点儿去寻太医,就好了。”

是啊,贺长亭之事,坏就坏在一个时机上。偏偏在除夕大宴上揭了起来,众人都是一场空欢喜不说,还触了太后的霉头,犯了皇上的尴尬。

舒望晴有些气馁——贺长亭病得神秘,似乎无迹可寻。

她失望地“哦”了一声,接着吩咐春莺与秋雁好好照顾贺长亭,然后自己便转身要出玉菡宫的宫门。

玉菡宫是皇城内一座位置不错的宽敞寝宫。

贺长亭份位最高,是一宫主位,所以住了正南的寝殿。

两旁的东西侧殿,则是谈贵人与田美人所居。

舒望晴心里有事,目不斜视地走了出去。只听玉菡宫宫门口,有两名宫女正在交谈。

“你说,咱们小主怎么就将这些好香料都扔了不要了呢?”

舒望晴听见,抬头瞥了一眼说话的宫女。只见此人似曾相识,好像是谈贵人身边侍候的宫女。

只听另外一人答道:“贵人说了,入冬了天气潮,而这些香料时间长了,味道便不正了。还是丢掉吧!”

另一人似乎觉得有些可惜,嘟嘟哝哝地去扔去了。

舒望晴突然好像想起来什么。

是了,那天,她好似在贺长亭身上闻到了什么香味,当时问起贺长亭,贺长亭只说是谈贵人赠的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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