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他对南宫仪有什么想法,趁这个机会来占个便宜什么的?
不怪耶律玄瞎想,其实陈啸齐论身份地位,也是世家大族的公子哥儿,将来也是要封侯拜相的,要不是因为陈家被荣贵妃打压,他也不会沦落至此。
但世家大族熏陶出来的品性,让陈啸齐冷然超群,翩然出尘。
这样的人,真要对南宫仪有了什么觊觎之心,他恐怕也是阻挡不了的。所以,他要把一切对南宫仪有好感的男人都给扼杀在门外,让她接触不到他们,这样,他才能放下心来。
南宫仪哪里知道耶律玄一瞬间就动了这么多的心思?她听陈啸齐这般打趣南宫越,禁不住抿着粉润润的唇笑了。
吹弹可破的肌肤,白里透红,秀气精致的五官,被脸上的笑容衬托得就像是一朵洁白的睡莲,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除了南宫越,几个男人一时都看怔了。
耶律玄撇着西凉夜和陈啸齐那有些不大自然的眼神,气得忍不住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这两个人,还是及早打发出去地好!
眼珠儿一转,他忽然有了点子,笑看着陈啸齐道,“表哥文韬武略,也是世家贵族,如今漂泊在我北辽,想来也不敢屈居人后。再说表哥一路上护送大皇子,功在社稷。若是本王借你几万精兵,不知表哥能否助大皇子登上皇位?”
反正南陈那个昏君占着那个位子,也是浪费,还不如给他这小舅子得了。他是皇后所出,和南宫仪一奶同胞,理所当然的太子!
陈啸齐一听耶律玄的话,当时就激动地两眼发光。
他心高气傲,哪里肯屈居人下?
再说,陈家遭遇大难,满门下了大狱。除了他逃出来,其他人还不知是死是活。
凭借他一人之力,就算是有再大的本事,也无法救出陈家老小,更无法推动荣贵妃的势力。
可要是有了耶律玄的相助,哪怕给他两万精兵,他也能把那昏君拉下马,把荣贵妃母子推下台。
只可惜头些日子乍一来,他还不知道耶律玄对南宫仪态度如何,自然不好意思开口。
不过现如今耶律玄主动张嘴说这个话,他觉得若是再推辞,那就是矫情。
于是他落落大方地朝耶律玄作了个揖,朗声道谢,“在下替南陈百姓谢过摄政王殿下!”
南宫仪没想到这几人说话的功夫就扯到让陈啸齐打回南陈了,她心里有些纳闷,不过思来想去,她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提议。
毕竟,南宫越的身份贵重,如果没有荣贵妃搅合,他早就是太子了。
在北辽,姐弟两个跟着耶律玄也没什么,但她一个女子倒是可以,只怕委屈了南宫越。他现在还小,自然体会不到。但等两年大了,就能感受到寄人篱下的伤悲了。
还有舅舅一家,至今生死未明。南宫仪觉得她也不能光想着自己。
西凉夜却左看看耶律玄右看看陈啸齐,忽然噗嗤笑出来,“摄政王真是好大的手笔,为了南陈,竟然肯下这么大的血本!”
其实他想说“为了南宫仪”来着,但到底没有好意思说出来。
耶律玄怎么听不出来他的明嘲暗讽?
因为明日大婚,他心情大好,所以只是淡淡地扫了西凉夜一眼,冷哼一声,“吃不着葡萄嫌葡萄酸!”
这话刚一说完,南宫仪就惊得差点儿没有坐到地上。
妈呀,这还是她家那个冷傲清高、嗜血冷酷的摄政王殿下吗?怎么听着有股子傲娇得意的味道?
西凉夜也是鸡皮疙瘩差点儿没有掉了一地,这个男人,真的是那个横扫沙场、杀人如麻的男人吗?这语气这神态,活脱脱跟个小媳妇差不多了。
陈啸齐也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耶律玄,同时心里也有淡淡的喜悦。只要这个男人善待南宫仪就好,那他就可以心无旁骛地回南陈把昏君和荣贵妃拉下马了。
一众人心思各异,只有南宫越不大知晓这几个大人之间暗潮汹涌,兀自兴奋地满脸是笑,“姐,姐,到明儿我一早背你,行吗?”
“当然行。姐姐可是等着你明儿来呢。”南宫仪忙笑着回答,喜得南宫越差点儿没有一蹦三尺高,“还是姐姐好,不像表哥,就会说人家不行……”
陈啸齐无语,他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他说他背不动南宫仪,也是实话实说。
南宫仪身量虽然纤细,但胜在高挑。这一段日子在摄政王府,也着实将养了一番,看上去就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这斤两,南宫越还真是难!
他无声地叹息着,无奈地看着南宫越,就向耶律玄和南宫仪告辞,“明日摄政王和舍妹大婚,在下有一物相送,这就取过来,送给二位!”
说罢,他笑了笑,转身就出了花厅,回到自己住的小院。
南宫仪看着这位表哥,眼圈儿有些红。到底还是自家人亲近,表哥就算是流落在外,也不忘给她送礼物。
这份恩情,她这不知怎么报答。
西凉夜见陈啸齐送了礼物,自然也不甘落后,忙走上前,从脖子上解下一块成色上好的羊脂玉坠来,递给南宫仪,“这是我母妃留下来的东西,送给你,希望你们二位能白头到老,一生顺遂!”
一听是他母妃留给他的东西,南宫仪哪里敢收?
她忙摆手,“这个不行,太贵重了。”
西凉夜却把那羊脂玉坠硬塞往她手里,“母妃希望我有喜欢的女子时,把这个送给她。可是现在,我已经找不到了。就,送给你吧。”
听着他带着点儿哀伤的语气,南宫仪不忍再拒绝了。这个男人的话,她听明白了。
她就是他所喜欢的女子,只是她已经心有所属。
他的意思是以后再也不会有喜欢的女子了?
不过南宫仪倒不是很相信这个,凭着西凉夜的地位,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估计对她也不过是一时新鲜,等日后,他慢慢地也就淡忘了。
“多谢!”她道了谢之后,收下那坠子。
西凉夜却趁热打铁,上前一步,笑道,“这玉最是养人,来,我帮你戴上。”
南宫仪睁大了眼睛,手里攥着那玉坠子,不敢松手。
放着耶律玄在旁,西凉夜也敢给她戴上?
果然,她身边那冰冷的大冰山忽然开口了,“不用,本王先替阿仪收着!”
说完,他就从南宫仪手里抢过玉坠,塞进自己怀里。
笑话,他的女人,怎能戴别的男人送的坠子?难道他堂堂摄政王,还没有玉坠项链之类的给她?
西凉夜看着这个男人连这个醋都要吃,不由苦笑了下。有这个男人守着南宫仪,他这辈子怕都没有机会了。
明日一大早就要早起,众人都早早地告辞了出去。
南宫越却缠着南宫仪说个没完,因为他是南宫仪的亲弟弟,耶律玄干着急也没办法。
是夜,摄政王府几乎没有人闲着,忙忙碌碌地布置洞房,打扫庭院,整治菜肴。
好在前几日就是他们的婚期,东西都预备得差不多了,整个摄政王府虽忙却不乱。
管家来回地督促着下人干活,到了半夜,管家带着两个厨娘,给大家伙儿送来夜宵,为了给大家提神,更是拿出大手笔来,给每个人发十两银子。
众人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得要命,摄政王殿下大婚,他们也跟着沾光添彩,真是大吉大利。
忙活了一夜,直到鸡叫三遍,一切方才安妥!
79 要嫁人了
第二日天还蒙蒙亮,南宫仪就被碧荷、小谷给从被窝里挖出来了。
她睡眼朦胧地靠在迎枕上,十分不悦,“天还没亮,起这么早做什么?”
“哎呀我的祖宗,这都寅初了,等天大亮就该拜堂了。”碧荷手脚麻利地给南宫仪套上一件小袄,就把她身上的被子给撸下来。
暖融融的被窝就这么没了,南宫仪无比哀怨地瞪了碧荷一眼,悻悻道,“死丫头,就知道来这一套!”
其实碧荷平时也不会这样,但这个时候万分火急,由着她家公主再赖床,可就赶不上良辰吉时了。
碧荷嘻嘻笑着赔罪,“公主,今儿您且听奴婢一回。等过了今日,您想怎么处置奴婢都成!”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南宫仪再困,也没了脾气,只得由着碧荷给她披了大氅,和小谷把她簇拥到隔壁的盥漱室里去了。
虽然春寒料峭,但她这屋子里还生着地龙,四季如春,不觉得有多冷。
盥漱室,已是热汽蒸腾。
香樟木的浴桶里,盛了大半温热的水,上面撒上一层花瓣,闻上去芳香四溢。
“这都是月嬷嬷托人送过来的,最是滋养肌肤。”小谷喜滋滋地伸手试了试那水温,撩了一把花瓣给南宫仪看。
南宫仪不由感慨,到底有钱人家好啊,连洗个澡都这么讲究。
“月嬷嬷有心了。”她念叨了一句,人家好歹送她干花瓣来着,连个“谢”字都不说,可不好。再说,月嬷嬷是耶律玄的乳母,情同母子,她自然要爱屋及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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