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铃般的笑声吸引了远处的完颜烈,还有另一个角落的侍妾们。
完颜烈就往这边走来,一边走一边嘀咕,“这两人又说什么了,这么开心?”
侍妾们则羡慕嫉妒恨地看着这边,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
凭什么王爷能和王妃有说有笑,对她们就不假于辞色?
南宫如更是按捺不住,想跑过来,却被平氏给拉住了。
“喂,你怎么不让我过去?”她低低地问着平氏。
在她眼里,平氏是北辽对她最好的一个女人,不像其他侍妾那样,看她的时候,眼睛里都是讥讽。唯有平氏,时不时地嘘寒问暖,所以,南宫如和平氏之间的感情,短短几日就升了温。
平氏压低了声音,小声道,“你还看不出来吗?王爷眼里心里只有王妃一个,你去,不过是惹人厌烦而已。”
一个“厌烦”,让南宫如心里跟吞了苍蝇般恶心,什么时候,她被人给厌烦了?
她不甘地跺了下脚,“都是南陈的公主,也没见她有多美,怎么王爷偏偏看上了她?”
平氏心里暗嘲:这个南陈庶公主眼瞎了吧?明明她姐姐长得比她美,她还觉得人家不怎么美。
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她却不显露分毫,只淡笑着,“男人嘛,谁不喜新厌旧?”
南宫如听到这儿,忽然来了兴致,低下头来扯了扯平氏的衣角,“王爷以前不是没碰过你们吗?何谈喜新厌旧?”
一问这话,平氏心里就不好受。是啊,摄政王连看都没看她们一眼,哪里来的喜新厌旧?
“可能,我们这些人入不了他的眼。”平氏有些哽咽,低声说出这句话来。
南宫如意犹未尽,双眼发着亮,“以你这么说,王爷日后说不定就讨厌我姐姐了?”
平氏苦笑着,“你姐姐是王妃,就算王爷不喜,也没人撼动得了她。”
南宫如却不屑地撇撇嘴,怎么会?既然男人都喜新厌旧,南宫仪又能得宠几年?
而她年纪还小,正是豆蔻花开的时节,说不定过几年就入了耶律玄的法眼了呢。
她想得美滋滋的,抬头看着南宫仪笑如夏花的样子,心里就跟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
南宫仪笑得直不起腰来,连话更说不出来了,只拿手指着耶律玄,“你,你”了半天。
“阿仪,你,这是怎么了?”耶律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被她给笑得一头雾水。
“哎呀,笑死我了。”好不容易,南宫仪才停了笑,兀自捂着笑疼了的肚子直不起腰来。
好半天,南宫仪才站直身子,看着耶律玄发笑,“没想到你这么个大男人,还跟一具尸体争风吃醋呢。”
耶律玄的脸顿时就觉得火辣辣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和南宫仪相视了。
南宫仪见耶律玄这个样子,越发觉得他可爱。这么个大男人,没想到还有这么萌的一面。
看着这样别扭的耶律玄,南宫仪忽然就问,“王爷,将来我们成亲之后,你能让我在外头行医吗?”
说完这话,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耶律玄。
耶律玄也看着她,两人四目相对,里面情愫暗涌。
“阿仪若是觉得整日待在府里闷得慌,倒是可以出去行医玩玩。不过……”
他故意没说完,果然南宫仪心急地问道,“不过什么?”
耶律玄说出“行医玩玩”的时候,她就觉得心里有些忐忑,生怕他不答应她这个唯一的要求。
而且,耶律玄强调的是“玩玩”,并没让她把这个当做任务。
南宫仪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但她也不能强求,一个古代的男人,能放她出门行医,本身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她不要求一口吃个胖子。
“不过,本王不想让别的男人看见你的脸!”耶律玄说这话的时候,面色很是肃然,令人望而生畏。
在古代,女人不能抛头露面,这是铁规,南宫仪想,这个自己应该能克服。
“呵呵,到时候我戴面纱。”她笑嘻嘻说道,一脸狗腿的模样。
“嗯,不能给男人看病。”耶律玄又加上了一条。
南宫仪刷地瞪圆了眼睛,“男人不是人吗?”
“本王的意思,只能给我一个人看病。”耶律玄一见南宫仪要发火,立即改口,“本王是男人,你尽情地看。”
南宫仪真是服了这人,这句话怎么听怎么那么暧昧。
不过想想这古代严苛的制度,耶律玄能让她出门行医已经不错了,至于给谁看病,那是她的事儿,走一步算一步。
两个人又说笑了几句,完颜烈已经靠了过来,腆着脸笑问,“王爷和小嫂子说什么这么开心?”
耶律玄瞪他一眼,没有好话,“滚!”
南宫仪则笑嘻嘻地说了,“本公主想出去行医,正和你家王爷商量呢。”
“什么?你想行医?”完颜烈大叫一声,一双眼睛瞪得铜铃般大,看着耶律玄不可思议,“阿玄,你答应了?”
“嗯。”耶律玄也不看他,只是冷哼了一声。
“天,阿玄,你的心怎么这么大?”完颜烈大呼小叫起来,“你让小嫂子出门行医,这成何体统?你知道外面有多少好男人,万一小嫂子看上一个半个的,你怎么办?”
“闭嘴!”不等他说完,两个声音齐齐打断。
南宫仪和耶律玄都跟看仇人一样瞪着完颜烈,恨不得把他给生吞活剥了。
“喂,我说的实话,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完颜烈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身子有些发抖,因为这两人的目光实在是太可怕。
“呵呵,完颜将军,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这是在污蔑本宫组合的人格!”南宫仪跨前一步,死死地盯着他。
“完颜烈,本王的爱妃不容你侮辱,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本王拔了你的舌头?”耶律玄走上前一步,恶狠狠地盯着完颜烈。
“我,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你们,还当真了?”完颜烈搔了搔后脑勺,咧嘴一笑,龇出一口大白牙,“那个,我先走了,你们慢聊哈。”
这家伙边说边退,等说完这番话,他已经跑得远远的了。
看得南宫仪忍俊不禁,耶律玄却死死地皱着眉头,似乎有化不开的愁绪在上面涌动。
“喂,他人都走了,你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做什么?”南宫仪拿胳膊肘子撞了他一下,耶律玄回过脸来,挤出一丝笑。
“阿仪,将来,你会不会嫌弃我,离开我?”耶律玄忽地伸手抓住南宫仪的手,轻轻地问。
南宫仪神经虽然大条,但耶律玄那语气里的不确定还有声音里的颤抖,她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这个男人,在担心什么?
她偏着脑袋看着耶律玄,好半天,才轻启朱唇,“你若不弃,我必相随”!
“阿仪!”耶律玄忘情地一把把南宫仪给搂到怀里,紧紧地抱着,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在她耳边又重复了一遍,“你若不弃,我必相随!”
两个人拥抱的这一幕,被远处角落的侍妾给看得清清楚楚。
南宫如隐在袖内的拳头死死地攥着,长指甲陷入掌心都不自知。而平氏,也是死死地咬着下唇,咬出一条血印都没有感觉到。
李秀娥和柳三娘两个,怅然若失。其他的侍妾,面色精彩纷呈。但不管是什么样,众侍妾终是没有一个敢上前去打扰的。毕竟,前头才刚打发了两个侍妾,若是让王妃记恨上,谁知道会把她们如何折腾。
不多时,就有侍卫过来呈上仵作验尸单子,耶律玄看了一遍,眉头挑了挑,就递给了南宫仪。
南宫仪没接,就着他的手看了眼,就见上头写着,“男尸一具,溺水而死,右大腿内侧有一黑痣,其余并无异常。”
看完,南宫仪忍不住就嗤笑一声,“这查验了等于没查验,能看出什么来。”
说完,她抬步就往城隍庙内走去。
耶律玄知道她要亲自查验尸体,急得上前就扯住南宫仪的胳膊,“阿仪,你不能进去!”
“为什么不让进?不就看个男尸吗?至于嘛,真小气!”南宫仪悻悻地撂下话,脚下不停。
耶律玄无奈,又道,“男女授受不亲!”
“狗屁!”南宫仪爆出一句粗口,压低了嗓子吼道,“不让我查验,你知道这人怎么死的?能牵扯出李侍郎那帮人吗?整不了李侍郎她们,那些侍妾你怎么打发?”
一说到这个,耶律玄心里就好过了些,他的阿仪,为的还是打发侍妾,想独占他一人啊。
但即使这样,他也不想叫南宫仪看那光溜溜的死尸啊。他拦在前面,挡着南宫仪的步伐。
南宫仪被他孩子气的举动给逗笑了,忙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哄他,“乖,等晚上回府,我看你可好?”
耶律玄一下子就石化了。
阿仪说晚上要看他,的身子?
这么说,他还得回去洗干净等着了?
不知为何,耶律玄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这样一幅场景,他泡在热气蒸腾的浴池里,水面上撒满了香气四溢的花瓣,他光裸着身子,墨发披散,妖娆多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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