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仪小心脏一跳,迟疑了半日,还是犹豫答道,“是,是在乌头镇!”
那正是她逃跑的阶段,耶律玄估计会气死吧?
她仰头看着耶律玄,就着越来越近的火把亮光,她能看得见耶律玄面色冷沉,似乎很不高兴。
南宫仪赶紧垂下头,往他大氅里缩了缩。
今晚击杀刺客的时候,她才真正见识到耶律玄的狠戾。一剑毙命,血如喷泉。幽冷的剑光在她面前闪过,她都能感受到那刺骨的冰冷。
他心里要是计较了这事儿,她估计也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南宫仪忐忑不安的时候,耶律玄心里也在盘算:这么说,在西凉公主还未入上京之前,西凉夜就已经在北辽境内了?
他在乌头镇和南宫仪相遇,又见识到了她的火霹雳,他是一路跟随南宫仪,还是凑巧?
如果西凉夜早就来到了北辽,那他在南陈被人给射中,十有八九是西凉夜的人干的。
也只有西凉夜,才能给他这么沉重的一击。
他脸色越来越凝重,南宫仪也越来越害怕。难道这男人在想着怎么折磨惩罚她吗?
她静静地等着,大气儿都不敢喘。
这时候,她终于意识到,什么叫上位者的威严!
以前她觉得,凭她一个现代人,在这古代怎么也得横着走。
可是她觉得自己真是大错特错了。她除了一身医术,一无所有,没有耶律玄这棵大树可攀,她还真什么都不是。
想想是有些悲哀,不过南宫仪是个天生豁达的人。这悲观也就一闪而过,她又满血复活了。
反正要啥都没有,要命一条,实在不行,她跟这帮人同归于尽,也不算吃亏了。
耶律玄想了一会儿,终是摸清了些西凉夜的踪迹,他心里有了谱,就没那么紧张了。
低下头来看了看,才发现这个小女人安静得有些出奇。
他不由担心地问,“怎么了?吓着了?”
他这忽然出声,真的把南宫仪给吓了一大跳,她“啊”地大叫了一声,飞快地抬起头来。
耶律玄正好低下头,她这猛一抬头,就撞上了他那坚毅的下巴。
耶律玄闷哼一声,南宫仪赶紧道歉,“对不住,对不住,都是我不好,我给你揉揉。”
眼下也只有这条大腿能抱,她还不能把人给得罪了。所以,她来不及狗腿,生怕惹恼了耶律玄。
那双柔软却又灵活的小手在他的下巴上不停地摩挲着,让耶律玄相当享受。他看着这个一会儿转了性的南宫仪,十分诧异。不过旋即他又释然了,这小女人如此狗腿,是有求于他?
他不动声色地享受着南宫仪的按摩,即使不疼了,也不开口叫停。
南宫仪仰着脸举着双手给他按摩,没过一会儿,脖子酸了,手也软了。
她多希望耶律玄能适可而止!
可这个男人愣是不开口,南宫仪只得咬牙忍着,手下的动作却缓了下来。
男人忽然哼了一声,吓得南宫仪赶忙又加快了速度。惹怒了这大爷,新帐旧账一起算,她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耶律玄也不忍心真让南宫仪累着,见时候差不多了,才懒洋洋道一声,“好了。”
南宫仪如蒙大赦地缩回了手,心里已经把耶律玄的祖宗给问候了十八遍:他大爷的,她这是图个什么?
耶律玄像是知道南宫仪怎么想,唇角勾了勾,慢悠悠道,“西凉夜诡计多端,见了你的火霹雳,没有动什么心思?”
南宫仪一听这话,就有些想笑:这人,还说西凉夜诡计多端,难道他不狡猾如狐吗?
真是半斤对八两,谁也说不着谁。
不过耶律玄的话,她还是琢磨了下,觉得他似乎说得颇有道理。
想了想,她歪着脑袋答道,“当时也没觉得他有什么异常,我为了逃跑,还毁了他一件华服,他后来也没提。”
还毁了他一件衣服?
耶律玄眨了眨眼,西凉夜生性风流倜傥,最爱华衣美服,他竟然没有跟南宫仪计较?
这下,让他已经对西凉夜完全起了戒心:这个男人,一定是对南宫仪的火霹雳上心了,不然,为何西凉紫会在南宫仪面前说出让她跟着她去西凉嫁给西凉夜的话?
耶律玄眯了眯那双精致的眸子,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好你个西凉夜,想不声不响地把他的女人给勾走吗?
没门!
南宫仪哪里知道这男人不过是一瞬间就想了这么多!
看着完颜烈已经策马奔过来,她就压下了到嘴的话。
完颜烈一身戎装,天塔般的身躯骑在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上,身后跟着清一色的骑兵,气势汹汹,整齐划一。
一看到耶律玄左胳膊上绑着的布条,完颜烈就大喊一声,“王爷,您又受伤了?”
南宫仪心下一震,完颜烈这个“又”字,意味着耶律玄经常受伤吗?
可是自打她进了摄政王府,就没见他哪儿受伤。完颜烈这话,从何而来?
耶律玄似乎很不耐烦完颜烈的大惊小怪,冷哼一声,斥道,“还是不改你那大呼小叫的性子。赶紧下马,查看刺客是否留下蛛丝马迹。”
虽然那些刺客连同伴的尸首都带走,但对于耶律玄他们来说,也并非一无所获。
不多时,完颜烈就带着人找到了一些被炸飞的衣服布料,还有他们丢掉在地上的佩刀。
耶律玄看着完颜烈呈上来的东西,当即立断,“带本王到暗卫营。”
他的声音冷得像是千年寒冰,完全不似跟南宫仪说话时的温存。
南宫仪担心他的伤势,张口阻止,“你的伤势,还得静养。”
耶律玄却低头轻笑一声,“有你这个神医在身边,本王有什么好担心的?”
南宫仪无话可说,心里却嘈杂纷乱:这男人好似什么都知道,不仅知道女扮男装,更是知道她的医术。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难道是那位戴面具的王爷跟他说的?
38 纠结的任性
耶律玄的暗卫营离京郊几十里,也是在一处隐蔽的山庄内。只不过这座山庄比月嬷嬷所住的地方更加偏僻,几乎是在一座大山的腹地。
南宫仪一路上担心着他的伤势,不管他是紧紧地搂着她的细腰也好,还是他时不时地拿下巴蹭她的发际也好,她一动都不敢动,生怕弄伤了他。
耶律玄的伤口虽疼得钻心,几乎难以支撑,但看着南宫仪这么乖巧任他搂入怀中,他还是忍不住唇角上扬。
他早就认清了一个事实,自打这女人给他头一次治伤,他就知道他已经沦陷了,此生只认定她这个女人了。
只是南宫仪素来都不那么乖巧,一路上花样频出,让他应接不暇的同时,也越发生出此生非她不娶的愿望。
他到底没有白白辛苦,这个女人心里还是有他的。
想到这儿,他把南宫仪搂得越紧,恨不得把她嵌入骨子里。
南宫仪一路上身体僵硬着,感受着耶律玄那精壮身体上传来滚滚不断的热量,她自己也燥热得难受。
但不知为何,她却不反感他们之间这么亲密,明明知道他有那么多的侍妾,说不定他早就和那些侍妾们发生了什么,但她还是忍不住为他着想。
南宫仪也弄不清自己这是不是喜欢上他,还是自己疯了。
一路上,她思绪不宁,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才终于来到那座隐蔽的山庄。
待到下得马来,他们一行就随着完颜烈往山庄内走去。
她就走在耶律玄身后,看着前面身材挺拔的男人,头一次,她心里有了踏实的感觉。
南宫仪忍不住暗骂自己,怎么这般没有出息。明明她渴求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却对这个男人上了心。
她痛恨这样没有骨气的自己,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去关注耶律玄。
火把熊熊的光亮,让她清晰地看到耶律玄的脚步有些踉跄。
身为大夫,她无比担心。
他伤口很深,一夜未曾歇息,又这么奔命地赶到这偏僻的山庄,怎能不疲累?
他也是血肉之躯,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南宫仪心里暗暗感叹着,已是紧走几步,赶上了身子有些发飘的耶律玄,“我来扶你。”
耶律玄没有拒绝,顺手就把自己未曾受伤的胳膊搭在了南宫仪的肩膀上,一半身子靠在了她的身上。
这样一来,他的脚步的确轻快了不少。
偏过头来,耶律玄未语先笑,压低了嗓门在她耳畔问,“你担心我?”
南宫仪白了他一眼,都这个时候了,这人还有心思问这个?
冷哼了一声,她也小声答曰,“身为大夫,本姑娘只是不想看到你出事,那会砸了我的招牌!”
听着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姑娘极力否认着,耶律玄的心情莫名地好,活了二十四年,他从未像这一刻这么快活,这么高兴!
前面领路的完颜烈听见后头两人嘀嘀咕咕的,忍不住转过身来,就看两个人“勾肩搭背”已经搂上了,他止不住咧嘴笑了,“哎哟,你们这还未成亲,感情都好成这样了?阿玄,我看你挺有一套的,怎么之前还来跟我讨教怎么让佳人欢心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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