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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谁占了我的身体 完结+番外 (蜂蜜薄荷糖)



如此想来西苑中那些寒窗枯等的日子也不过是陆家的选拔与考验,只有真的耐得住寂寞,不安于享乐之人才能在众人中脱颖而出。

那侍从将谢祈引路到书房外间时便自行去了,谢祈走入屏风之后才发现陆纪正在写字,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到来,于是他只能尴尬地站在那里,进退不得。

陆纪的字写得极好看,一看便是师从鄢氏一脉,笔锋沉稳,神情端方,谢祈便想起从前读书的时候,琴棋书画,大约他唯一拿得出手的便是书法了。这么想着,却没有发觉陆纪已停了笔,正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谢祈回过神来,才有些不好意思般退了一步,他自然知道陆纪找他来并不是为了让他看着自己写字,人有心事的是总喜欢寄情于物,想必陆纪也是如此。

陆纪看了他一会,忽然有了兴致般开口道:“你来写一幅。”说着将手中的笔扔给他。

谢祈拿了笔,不知陆纪又要怎样变着法地试探,他略一沉吟,觉得此事要做的不留痕迹,只有一个办法,于是细细盯着陆纪写的那半篇书看了一会,便沉心下笔,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挥毫间在纸上渲染出半幅墨色来,那字迹竟与陆纪先前写的一模一样。

他不愿露出自己的师承,若是信手拈来大家之字体,又与他瀛州寒门出身不符,如此这般便让陆纪无迹可寻。

陆纪掀起那那幅字看了看,笑道:“倒是有些小聪明。”

谢祈以退为进道:“大公子谬赞了。”

“可惜却没有将这三分聪明用到实处。”

此言一出,谢祈便是一凛,陆纪似是意有所指,不待他开口陆纪便继续淡淡道:“昨日在书房之中可还听得尽兴。”

谢祈这才明白陆纪昨日大约早就发现他和陆绯藏在柜中,甚至……他猛然警醒,也许昨日书房中陆纪与父亲一同来的那么迟,便就是暗中要让陆绯有机会好藏于柜中,这么一想来他便豁然开朗,陆家当然不可能将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中,他们既要在明面上支持姜舒,又要暗暗将消息通过陆绯传给姜泓,狡兔三窟,永远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大约在最初送陆绯入宫为姜泓伴读时便开始了布局,只是不知陆绯明不明白父兄的苦心。

只是没想到这件事却被自己误打误撞搅和了进去,还听到了如此之多的关于陆纪的八卦,这一下陆纪不会要杀他灭口吧。

这么想着,谢祈还真抬头小心瞥了陆纪一眼,转念一想,陆纪为人虽有城府,但却并非不是君子,这种事大概是干不出来的。

像是知他所想一般,陆纪开口笑道:“此时便知道怕了?”

谢祈听他如此之说便知道陆纪大约并不是要来找他秋后算账的,心中一笑,便也伏低姿态低声道:“大公子明察秋毫。”

陆纪却并不理他的恭维嘲道:“你此时虽恭顺,但心里却是不服的。”

谢祈在心里点点头道,自然是如此,但他却不能表露出来,只能低头道:“祈不敢。”

陆纪懒得和他废话,叹了口气直白道:“此番召你来,是想让你平时多提点些陆绯,此事便罢,只是如今多事之秋,别让他再生出什么别的祸端来。”

谢祈心道,你绕了这么大一圈却只派这么简单一件小事,鬼才相信,恐怕这提点是假,监视是真,如今他刚帮陆绯送了信,得了陆绯信任,陆纪便让他跟着陆绯,看看自己的弟弟还要搞什么鬼。

于是两个明白人说话自然不用再多费口舌,谢祈知道陆纪心中所想,自然只能领命,一来好奇陆绯除了送信之事在东阁中是否还藏着什么秘密,二来陆纪此举自然还是要继续试探他接近陆绯到底有什么目的。

谢祈告退,离了陆纪的书房才觉得舒了一口气,幸好此时并无人注意他的行踪,他惦记着薛简,便径直出了府,一路走到薛简的医馆门前。

还好今日医馆的门却是开了,门口还排起了长队,谢祈松了口气,然而没待他走进门去,却被里面一个迎面而来的小童扑住,抱着他的腰哭道:“公子救救我家先生吧。”

谢祈蹲下来将他搂在怀中哄了哄才发现,这个孩子便是医馆中的学徒之一,想必今日的医馆的门也是他打开的。

谢祈替他擦了擦哭花的脸,平复了下心神开口道:“你家先生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孩子哭得抽抽噎噎道:“先生昨日便被一辆车上的人绑走了,临走时还安慰我说很快便回来,我关了门等了一夜,结果今天早上先生还不曾回来。”

谢祈闻言,向后张望了一下,门口排着队都是等着看病的人,他们不知医馆中发生了何事,也聚在一处议论纷纷。

谢祈知道此间必定是出了什么变故,他略一沉吟便开口道:“你可还记得清楚你家先生是被什么人带走的?”

那孩子想了想,忍住哭音道:“我也不知道,只记得其中有个穿红衣服的姐姐。”

若说红衣,谢祈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风榭中的那个女人,虽然这也只是他的推测,然而却事不宜迟,他当机立断,死马当作活马医,现下还是即刻便到风榭处走一次为妙。

第八章 路边野花不要采

白天的风榭与夜晚有很大不同。

这里并非地处帝都最繁华的平乐道,却是在城郊的一处依山傍水的庄园内,未到夜间迎客之时便是门庭冷清,所以此番一大上午便有人叩门实属新奇。那看门的少年侍从揉着惺忪的睡眼将厚重的大门打开,却见一位似曾相识的公子立于门外,虽衣饰寻常,却身姿蔚然。大约是常来这里的客人,那少年这么想着不由打起精神道:“大人此番却是来的早了,我们黄昏才迎客,不如先在此处山水间游乐些时候,晚上再来尽兴如何。”

然而那人却似不曾听闻此话一般,见他开了门,便径直向内院走去。少年却也不好拦,只能跟随其后,想着他若是乱闯是不是要喊人拦着些才好。

庭院深深,曲径通幽,少年本以为他会驻足犹豫,却没想到那位公子似认识路一般,行色匆匆,在前面疾行,一个晃神便再也不见他的踪影。

来人当然便是谢祈,风榭他也来过几次,心系薛简安危,他凭着记忆穿过回廊一路走到那红衣女子的居所前,将手在门上放了放,犹豫了一下,还是重重叩了三下。

约莫过了半晌那门才打开,一个红衣的女人娉婷而出,乌发如同瀑布一般顺着肩膀流下,似乎还带着些睡意,她随意抬手用簪子挽了一把,宽大的袖口滑下露出一截莹白的手臂。而再抬头望见谢祈,也并没有惊讶的样子。

见谢祈眸色深深,红衣带着慵懒婉转开口道:“大人今日怎么来的这般早?”

谢祈单刀直入道:“城中仁心医馆的薛大夫,女郎可识得么?”

红衣闲闲地倚在门上,调笑道:“大人今日来,不是来听曲,原来是来找大夫。”接着又莞尔道:“可是我这里姑娘虽不少,大夫有没有却不好说了。”

谢祈闻言,越发觉得薛简的失踪十分有八分与这个女人有关。想到此处,便扯出了一个笑,开口道:“我这位朋友,不知何处得罪了女郎,能否让他出来,我让他当面陪个不是。”

红衣听他说的如此笃定薛简就在此处,也不再与他玩笑,叹了口气道:“大人说的这位薛公子,我的确才见过,可惜大人来的晚了些。”

谢祈沉声道:“此话怎讲?”

红衣道:“若是他得罪了我,看在大人面上,倒是不计较,但是他得罪了我家主人,只怕现下已做了花肥了。”

“……此话当真!”谢祈情急之下一把握住红衣的肩膀,红衣挣了几下也没挣开,见他关心则乱,不由嗔道:“大人也太心急了些。”

谢祈松了手,一边揣度她的语气中似乎还有回桓的余地,不由耐下心带着歉意开口道:“失礼,抱歉。”

红衣一手垂下,另一手揉着自己的肩,还好谢祈本身也没什么腕力,肩膀并无大碍。她叹了口气道:“大人既然如此在意这位薛公子,我也实话实说了吧,即使他现在还没做花肥,得罪了我家主人,也没人能救了他,所以大人还是早日回去,预备下后事吧。”

谢祈冷道:“如此说来,这世上只有你家主人,倒也没有王法了。”

红衣笑道:“可不就是这样么。”

此言一出,谢祈心中一凛,倒真想起来这么一件事来,虽然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这世上还真有人并不受刑律约束,上代帝王,也就是他的祖父在位之时,曾赐予山家一枚铜符,可保其三代直系血脉无论犯什么法都不受制裁,如今想来,山家的传承正是到了这三代中的最后一代,但谢祈印象中山家一直居于宁州,距离帝都有千里之遥,难道如今也到了帝都么。

他心中有这么个疑问,还是耐下性子开口道:“那不知,薛简又是如何得罪了你家主人?”

对他,红衣倒是毫无保留,引着谢祈走到庭院里,抬手向园子里一指,开口道:“喏,大人看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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