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东西啊!会不会吃死人啊!”
破云烈一扯少年衣袖,瞪他一眼,在西楚皇宫中,话怎可乱说。
少年一噎,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吐吐粉舌躲在柱子后。
“既然是贵国送来的东西,便随本王进殿吧。”
元子卿一直没说话,跟随着破云烈进殿。碧儿自进来眼神就一直偷瞄破云烈,被他这一身的富贵装扮吸引。
看着两人这截然相反的反应,少年轻扯唇角。
“原来你们西楚的宫婢都这般没见过世面。”话中满是嘲讽,破云烈将几人的面色净收眼底,也不说话。
碧儿惊住,脸色骤变。
元子卿走上前,淡淡道。
“既然东西已送到,奴婢就先离去了。”
“慢。”破云烈将目光移向她,“她走,你留下。”
元子卿眼神忽地一凝,随即敛下眉眼。
“是。”
☆、第二十四章 奉茶
对于元子卿此等的“殊荣”,碧儿心中恨的发痒。
明明自己比她优秀,明明今日最美的是自己,都是宫女,凭什么她能留下享受贵使的恩泽。
碧儿这种突如其来的仇意,元子卿早已习以为常。
破云烈端起空荡荡的茶盅,“你们西楚的茶,本王倒是第一次喝,今日便由你伺候吧。”
她微笑施礼,不多说一个字,就连破云烈一个侧面也没瞧过。
少年歪头瞧着元子卿,觉得这宫女比其他人都特别。
有人从偏殿正门外走过,破云烈端坐如常,眯眼,启唇。
“九王。”
殿外,龙沧浔随意抬眼,只觉那奉茶的宫女侧脸有些熟悉。
当少年看到门外紫衣人的那一瞬,整个人都痴了。
一地阳光如雪白华锦,华美的铺开在嵌金扣雪地上。
龙沧浔眼角斜飞,步履稳定的轻轻迈进。
“原来是漠北大王子,本王还真是有失远迎。”
一线光芒转射到元子卿侧面浓密的睫毛上,她似有所感应的转头,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淡白的阳光里,微尘起伏如雾,又似透明渺渺雾纱,雾纱中男子宽大的紫袍铺落一地,他面容沉静,紫衣飘然隐然若有诱惑之姿。
他走近的姿态,恍然若有帝王之态,唇角勾起的一瞬间,男子已落座。
“西楚九王原来也住在这行宫,小王原以为要独住,还怕有些寂寞了呢,哈哈哈。”
明眼人都知道破云烈这句话中有十足的嘲讽意外,堂堂西楚亲王,没封号就算了,竟然还像个外人般住在这大楚行宫。
元子卿隐身入后方的屏风。
明明没看见她,龙沧浔却似知道她的心思。
“看茶。”
退后的步子顿住,元子卿深吸一口气。
两人之间的距离明明不过几步,却如同隔着烈火重浪,千里屏障。
他竟然是九王,西楚皇室唯一的亲王!
是杀她全家那人的亲弟弟!
她眼中有愤怒,有杀意,有伤痛……
最后全化成滴滴水声,有什么地方湿了。
“啊!”她惊呼。
桌上杯中茶水早已满尽,她竟然还在往里添。
低低轻笑传来,如同那夜一般,他压在自己身上,自己竟然还记得他身上那股特有的檀香味,就像现在鼻尖萦绕着的般。
茶水是烧开的,元子卿慌忙中用手擦桌。
烫意从指间袭遍全身,她浑身一个激灵。
有人触碰她烫红的指间,但却在下一刻收回。
破云烈余光掠过这般的动静。
“九王,您可真闲。”
低眉端走茶具,元子卿抑制住刚刚心中的悸动,走下去。
“皇兄宫中的婢子都是这般毛手毛脚吗,下去自己领罚吧。”
“是。”
跟着赤岩的脚步,元子卿一步一步往外走,殿前大门应声而关。
一双充斥着暗芒的眼,慢慢隐匿。
——
“原来,九王也是多情之人。”
爽朗的笑声响彻整个行宫偏殿。
龙沧浔偏头看他,端起方才元子卿泡好的茶轻嗅。
“皇兄的寿辰在即,到时定有别国的使臣赴宴,不知大王子有兴趣与本王看场好戏否。”
破云烈眼睛眯起,络腮胡下的唇蠕动,阴测测地笑。
“不知九王所说的好戏是什么?”
两人眼睛交汇,随即笑了,某种不明的协议在这静默无声的殿内悄然达成。
——
☆、第二十五章 漠北王子
元子卿站在殿外廊上,赤岩依旧抱剑而立,眉间皱起,直直盯着偏殿门口。
本以为出来后就可以离去,谁知这那男人的这侍从古怪的很,还不让她走。
其实说来也是自己的过错,无意弄湿了堂堂王爷的衣服,自己这是等着受惩吧。
殿门缓缓打开,紫袍男子步出,与破云烈那等草原糙汉子站在一起,更显得一身华贵,这样的距离,她看不清男子的脸,所以并不知道男子自出来,目光就投向了她。
两人似乎相谈甚欢,面容皆和善。在门口说了两句话,破云烈目送龙沧浔离去。
“她怎在这。”
赤岩诧异,这……
莫不是他思虑多了,瞧着主子之前的神情,这女子将他喜爱的紫色缎袍都弄脏了,竟也不恼。
他还记得以前想近主子身的那些女人,个个结果惨烈。
“你回去吧。”
这是对自己说的吗,元子卿不为所动。
“难不成还想与本王接着干那夜剩下的事?”
话语轻浮,眼神诱惑,眉间朱砂似血。
元子卿微微福身,“奴婢退下了。”
后方,窗口处,有一双极黑的眼正看着他们三人。
“王兄,你这是?”偷窥吗……剩下的几个字没说出来,怕被敲脑袋。
少年看着自己王兄古怪的姿势,有些语噎。
拉下窗纱,破云烈冷冷道。
“你当着以为那个九王来此处只是闲谈?哼,他可没那么有闲心。”
相传西楚九王就是个挂名王爷,其不然。自己方才故意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就是想惹怒他,如若自己在西楚皇宫被他家的亲王揍了或打了,这个罪名可不小。
但他当时却如同没什么反应般,连他那侍从也面色不改。
天下的男人不就是想要个至高无上的地位吗,最在乎的也是那张面子,自己这般羞辱他,竟然还像个没事人。
这证明什么……西楚九王比表面上还隐藏的深。
破云烈眯眼,这西楚王朝,怕是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了,只是他漠北对别国的内斗,一丝都不感兴趣。
倒是父王交给自己的大计……怕要遇上劲敌了。
九王可比那白脸太子难对付。
少年看着破云烈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甚感疑惑。
不过一想到那九王的卓越风姿,少年就双夹泛红。
破云烈见少年如此,脸一下就沉了。
“淼淼,记得你的身份。”
自己的身份……
王兄这是暗示自己吗,她只是漠北王侍妾生的女儿,虽说自己只是侍妾所出,但父王怜她是唯一的女儿,平时也是极疼爱的。
她并不知道漠北王疼爱她的最终目地,一个女儿,又是侍妾生的,为了漠北,未来她的亲事定是由父王定夺。
和亲……或许就是她为皇家女的宿命。
——
当元子卿走了一路,内心依旧无法平静,两个男人无形“刀光剑影”,她当然知道,步子加快,想赶紧回去。
心中对西楚皇室的恨意越来越深,有些事她要从长计议了。
“子卿……”
前方有人立着,挡住了她的必经之路。
元子卿面色立即变了,那抹明黄色身影越靠越近,她踌躇不定。
旋即跪下。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一句奴婢,一个下跪的姿态,已将两人的沟渠拉至最远。
只是,隔开两人的岂止一条沟渠,还有那黄土漫天的“坟墓”。
手放在空中,本习惯性想摸摸女子别致的发髻,他才惊觉面前人是一袭宫女装扮,而不是曾经如烈火般的红衣。
以前的热烈,肆意,全成了今日面前这毕恭毕敬的宫女。
“你……病好了吗?”
他怎知道自己之前病了,难道琴桑带来的药徒是奉他的话来的?
轻叹,又欠了这人一份情。
“承蒙殿下关心。”
“我们之间当真要此般疏离吗?”说着龙璟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荷包,绣的是鸳鸯,只是只有一半,“另一半在你那,你……还记得吗?”
☆、第二十六章 夜袭
龙璟神情有些恍惚。
想起多年前在皇宫里见到她时,那日是元子卿及笄,她随父亲来宫中参拜皇奶奶,宫道上,那蓦然回首的一刻,如娇花般的年纪,女子红衣似火,笑吟吟着走上前来。
轻喊他:“阿璟。”
她笑颜如花,那花从此开在他独有的岁月里,从未有一刻真正得凋谢。
如今那花,开在哪方白石路,苍穹之巅了吗?
或许是她自己凋亡了,或许在丞相府灭门那一刻,两人就已没有回头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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