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来了,她又回了一趟公主府,之前大约都是半年才会一次,这次不过是三个月而已,便也回来了,她的心中总是会不经意的去想起白尔达温岚,然而她却刻意的回避了这种感觉。
可是终究还是给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心里安慰,说是好久没去看过那名下的四个铺子了,她要回府看账本了。
回府后的第一件事情,也确实是找了徐嬷嬷,将账本看了起来。
白尔达温岚来的时候,便看到荣寿坐在凉亭中看账本呢,想起今日的听闻,不由的闹心,到底是告不告诉荣寿呢?
“白尔达公子吉祥。”徐嬷嬷对着对不远处的白尔达温岚行礼,算是提醒一下荣寿,白尔达温岚来了。
至于喜鹊那是所有神经都紧绷起来了,一句话都没敢说,连忙离开了这里,她是说过再也不提白尔达温岚的,如今见面了,也还是绕着走比较安全。
听到徐嬷嬷的话时荣寿心中是不自觉的欢喜了一下的,尽管荣寿十分不想承认那是欢喜的,抬头看向白尔达温岚问道:“你怎么来了?”
“你每次出宫我不都会过来嘛?”白尔达温岚笑着反问道,然后坐到了荣寿的对面。
荣寿知道事情是那样的,看向白尔达温岚问道:“我在宫中,倒是不听到载澄的事情了,听我阿玛说他整日不回府,我多问,我阿玛便是气的很,我也就不多问了,你应该能够告诉我一些事情吧?”
“你确定要知道?”白尔达温岚有些无奈的问道。
荣寿肯定的点点头,其实这也是这次出来的目的,宫里面是个消息流通的地方,可是她也无法打听到这载澄干什么去了。
“载澄率一帮恶少游什刹海,在岸边品茶时,见邻座有一妖艳妇人,独坐无偶,向他频丢媚眼,好像似曾相识,而欲言又止,载澄便派手下购莲蓬一束相赠。”白尔达温岚看着荣寿缓缓道来。
荣寿却已经听的皱眉了。
“载澄还说这是大爷所赠,想与你相会,可以吗?那个妇人也回答了我家人杂,很不方便,请大爷选个地方吧。载澂便把她邀到一家酒楼密室相会。”白尔达温岚看着荣寿说道。
“荒唐!”荣寿猛地站起身来,看向白尔达温岚问道:“这种事情,我怎么都没听到?”
“若不是我注意着载澄,恐怕也是不知道的,载澄还算是有点聪明的,将事情瞒的挺好的,那日在场的也全部都是他的那些狐朋狗友,自然不会多说什么。”白尔达温岚看着荣寿说道。
荣寿平缓了自己的呼吸,继续问道:“那妇人是谁?这好好的怎么就去勾载澄了?很明显这妇人是提前就认识载澄的啊!”
“该妇人家境甚贫,其公公曾为浙江布政使,后因犯事逃至普陀为僧,从此家境破落,其夫为京曹官,而这妇人也是宗室之女,论起辈分,也算是载澄的同族姑姑。”白尔达温岚看着荣寿说道。
本来平缓下去的怒气又上来了,怒道:“你说什么?载澄的同族姑姑?他是疯了嘛?!”
“你冷静点,载澄并不知道这件事情!”白尔达温岚回答道。
荣寿深呼吸了在深呼吸,说道:“我去找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白尔达温岚无奈伸手拉住了冲动要离开的荣寿,无奈说道:“我告诉你是因为不想这事闹大了,可不是为了让你着急的,你这般贸贸然跑过去说,载澄可是会说一些更难听的,芳茹,你冷静下来。”
“这种有违道德伦理的事情,你如何让我冷静?这个载澄太无法无天了,不好好管管是不行了。”荣寿紧皱眉头说道。
☆、第259章 他心中是这样想
“是该好好管管,可是却也不是你出面去管,他根本不会听你的,这种是你告诉你阿玛就可以了嘛。”白尔达温岚无奈拉着荣寿说道。
确实,自己气冲冲的去找载澄,他说不定根本不在府中,在外面厮混呢,还是去找自己阿玛比较靠谱,叹口气说道:“知道了。”
看到白尔达温岚还在拉着她的手呢,不由的有些慌张,迅速拿开自己的手,说道:“那我先走了。”
白尔达温岚微微颔首,看着荣寿离开的背影,只能是无奈的叹口气。
荣寿来到恭亲王府中,刚刚好碰上了下朝的恭亲王,许久不见,恭亲王好似老了不少,皱纹多了起来,黑眼圈也重了,走上前请安说道:“恭亲王吉祥。”
“起来吧。”恭亲王看着荣寿说道,然后问道:“可是有什么事情?”
荣寿微微颔首说道:“确实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看到荣寿认真的神情,恭亲王也知道这事情非同小可,知道这荣寿一向都是有事才过来找他的,没事可是从来的。
遣退众人后,荣寿有些担忧的看着恭亲王,可终究还是开口说道:“阿玛,这件事情真的非同小可,载澄他在外面跟个有婚之妇厮混在一起。”
“这种事情你是才知道嘛?他终日和一班京城地面上的混混搅在一起,声色犬马没有一样不好。尤其是**,京城地面上的窑姐儿、私窝子,没有一个不认识他的,大家都称他大爷。”恭亲王奕欣像是发泄一般的说道。
这些事情确实是只能憋着,如今荣寿回来,他也算是有个发泄口了,缓口气继续说道:“现在他是变本加厉,还生成一种下流脾气,他玩女人不爱光明正大拿钱出去娶姨太太,也不爱继续到窑子里去花钱做大爷,他最爱偷偷摸摸。”
荣寿有些震楞住,自己的阿玛这是怎么了?转念一想,这些事情恐怕根本不能和外人说,硬是憋着,也觉得不舒服吧?
恭亲王依旧在说着载澄的那些荒唐的举动:“你知道,他玩窑姐儿,最爱跟别人去吃镶边酒,趁主人不防备的时候,便和窑姐儿**去,待偷上了手,便肯把银子整千整万的花着。”
“而他逛私窝子,也是一般的脾气,他又最爱奸占人家的**,他不问面貌好坏,便出奇的想法子偷去,待到上了手,那女人向他要银子,五百便是五百,一千便是一千。”恭亲王气冲冲的说着。
最后说着说着便也消气了,有些无力的说道:“因此有许多穷苦人家的少妇,都把丈夫藏起来,冒充著**去引诱他,澄贝勒终年在外面无法无天的玩著,花的银子也不少了,现在根本不着家,我怎么就生了这样一个逆子。”
看着无力甚至有些颓废的恭亲王,荣寿开始有些后悔了,或许不应该来找自己阿玛,勾起他的不快,看样子载澄也是根本不受自己阿玛管教的,说道:“阿玛,载澄他只是还小。”
“小?还小嘛?”恭亲王奕欣叹口气问道。
确实不算小了,想来自己阿玛所说的那些事情,没传入宫中,是自己阿玛刻意打压了,然而这些事情不会被宫中的人知道,就算知道也没人敢在她面前说,也不敢在慈禧身边说,所以他便不知道了。
可是百姓之间的流传是不可避免的,载澄如此多的恶行,那为什么徐嬷嬷或者白尔达温岚没有说清楚呢?
“芳茹,你说我是造了什么孽呢?就生了这样一个儿子。”恭亲王奕欣眉宇间满是哀愁的说道。
然而仔细想想这件事情必须让恭亲王知道,因为不及时阻止的话,只是会让事情更加糟糕而已,叹口气说道:“阿玛,其实那个又夫之妇严格算来也是宗室之女,是载澄的同族姑姑。”
“什么?!”恭亲王奕欣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随后便是暴怒,伸手将桌上的茶杯打落在地,说道:“混账!逆子!我饶不了他。”
看着暴怒的恭亲王,这并不是她想要的,深呼吸口气说道:“阿玛,您息怒,载澄有反骨,您应该好好和他说,劝他改正。”
“你觉得我没劝过嘛?软硬我都用过了,可是他依旧是那么荒唐,我能有什么办法?你知道哪些臣子怎么看我的嘛?就因为他,我的脸面都丢尽了。”恭亲王奕欣问道。
说着说着眼神从厌恶变成了愤恨,说道:“你说我还能怎么办,这次干脆打断他的腿好了。”
“阿玛,这哪里算是办法啊?你好好劝劝他好不好?”荣寿有些着急的问道,她感觉的到,阿玛已经因为载澄的胡闹对载澄越来越失望了,现在更有一种要转变成愤恨的感觉了。
恭亲王奕欣也稍微平息了怒气,当然知道那不是办法,他身为阿玛打断了儿子的腿,那算怎么回事?虎毒还不食子呢,他岂不是要落个残忍的罪名,也忽然想到了这荣寿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呢?
毕竟他都只是查到了载澄跟个妇人厮混而已,他查到了这妇女的公公是浙江布政使,后因犯事逃至普陀为僧,从此家境破落,其夫为京曹官,可是却没查出这女子是宗室之女啊,问道:“荣寿,你如何知道她是宗室之女的?”
倒是没想到恭亲王会问她这个,微微一愣,也反应过来了,那种离太远的亲戚,虽然同族,可是那妇人早**了,恐怕不细查,根本不知道她还和宗室挂钩呢。
那要如何回答?供出白尔达温岚嘛?叹口气说道:“是一个朋友告诉我的,他也是不想让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