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尽帝王宠 (月悠然15)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月悠然15
- 入库:04.10
“你还要强辞狡辩到什么时候?”曦泽见沈绿衣不肯认罪,失望透顶。
而沈绿衣,面对曦泽的责问,情绪已然全线崩溃,再多的分辨因为失去了信任都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她怒极反笑,绝然道:“你不就是想替荣妃出口气吗?好啊,既然你已经认定是我在毒害荣妃的,那你现在就处置我吧!”
“你认了,你终于认了!”曦泽无比痛心地笑出了声,惨然自嘲,“其实……当那天柳漫语质问朕是如何让你和云倾、宁暄相处得如此和睦时,朕就应该想到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怎么可能和睦一辈子?!怎么可能……是朕自己在自欺欺人……”最后他深吸一口气,对着身后的四喜道:“四喜,将这两个毒害荣妃的奴婢拖下去杖毙!”
“是!”四喜连忙依旨而行。
“余晖,你明日便亲自去将冷宫中的莲荣华接出来,多赏些布匹首饰过去,好生抚慰,朕改日再去瞧她!你们都退下!闭紧你们的嘴巴,今日之事切不可传出去一个字!否则朕绝不轻饶!”曦泽仿佛疲惫至极,将所有人都遣退。
偏殿内唯余他与沈绿衣二人。
沉默悄然蔓延,冰冷到窒息,曦泽一步一步缓缓走向沈绿衣,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直直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悲地问道:“你是不是很想要承佑的抚养权?你怕云倾将承佑夺走?如果你想要承佑的抚养权为什么不告诉朕,朕可以考虑将承佑交给你抚养!”
沈绿衣闻言觉得甚是可笑,她紧闭双唇,不置一词。
曦泽继续追问道:“又或者,你想要的是恩宠,你嫉恨云倾得宠,想要跟云倾争宠!那朕召幸你的时候,你又为何要称病拒绝!”
提及恩宠,沈绿衣不由想起之前与曦泽独处的种种,那不堪的从前,简直是挖心之痛,那般尴尬,这恩宠叫她如何接受!沈绿衣紧咬双唇,直直望向曦泽,任由眼泪肆意流淌。
“你后悔拒绝召幸了,是不是?你其实是希望朕召幸你的是不是?”曦泽满面沉痛,“如果你想要的是恩宠,朕人就在你面前,现在就可以即刻满足你!”说完,就拉着沈绿衣往外走!
至此,沈绿衣再也克制不住内心如烈焰一般炙烤的绝望,她狠狠甩掉曦泽的手,大吼道:“你这不是恩宠,是侮辱!我不要!”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曦泽暴吼道,“你说出来,朕现在一一满足你,只换你不要再伤害云倾,她的身子真的已经禁不住这些伤害了!”
沈绿衣闻言只觉得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是如此的猝不及防,又是如此的惨烈不堪,为了保护云倾,曦泽竟然要施与她恩宠来交换,这简直比杀了她还要令她难受。
眼泪渐渐模糊了所有的视线,那人寒若冰霜的面孔在恍惚的光影中变得森然,原来,她用尽心力挣来的一切,可以随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她以为即使不爱,至少情分还在。
她以为以诚心相待,至少他对她的信任会一直在!
她以为只要耐心等待,他终有一日能明白她才是最爱他的人,为了他,什么苦什么痛她都可以咽下,只要他痛快就好!
却原来,这些都是她的自以为。
其实她早知自己输给了云倾,却不料自己输得如此彻底,到最后,她与曦泽之间只剩下交换与施舍,就像商人卖物品一样的交换与怜悯一个乞丐一样的施舍。
一瞬间,绝望铺天盖地地将她死死罩住,几乎要将她就地扼杀,沈绿衣再也支撑不住,惨然跌倒于地,凄凉道:“我想要的,你根本就不会给我!你全都给了燕云倾,连一点点也不愿意分给我……我等了那么多年,无怨无悔,到头来也只是一场空!我就知道我等不来的……既然你觉得是我害了燕云倾,那你就赐我一杯毒酒了结了我吧,这纠纠缠缠的恩怨情仇早点解脱也好,总胜过一日一日这样煎熬着度过……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下旨处置我!”
沉默再次悄然蔓延,像霜雪凝结成冰。
曦泽缓缓收起暴怒,目光涣散地望着沈绿衣,良久方道:“朕不会处置你的……你与朕从小一起长大,这情分无人可比,朕也一直将你视若妹妹来疼爱,只要是你想要的,朕没有一样不满足你,以前是,以后也是!但是你把自己想要的一直藏在心里不说出来,朕又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既然做了夫妻,也不必那般矜持,从今以后,只要是你想要的,不论是什么,皇嗣、恩宠、名位、权势、天下任何一件奇珍异宝,你尽管说出来,朕一定一一满足,只换你从此收手,不再伤害云倾,因为你伤害云倾,最痛的是朕!今日之事就以那两个奴婢被杖毙结束,朕不会在追究什么,但是……如果你再伤害云倾,那么我们之间的情分就真的尽了!”
说完,曦泽便转身向殿外走去。
这一刻,他的背影被泪影狠狠拉长,第一次,这个深爱了这么久的人,在沈绿衣的意识中变得陌生而疏离,虚浮得犹如天际的云雾,原来情爱的苦楚是这样的绵长而决绝,“残忍”两个字的含义原来是这样的……
第五十一章 落叶满阶红不扫
舒玉箫在次日清晨就被放出了冷宫。
这日下午,她略微收拾了一番,左右思量了很久最终决定什么也不带来到桃雨轩看望云倾。只见云倾竟起身替承佑梳发。
曦泽这天没有阻止承佑到桃雨轩中来寻云倾,虽然他知道这对云倾养病十分不利,但是他身为帝王,日理万机,实在是不得空来安慰承佑的丧母之痛,虽然他已经吩咐王宁暄帮忙看顾承佑,但是此时此刻的承佑只依赖云倾一人。
舒玉箫见状不禁心内一叹,到底是收敛了心思,依礼欠身道:“臣妾给荣妃娘娘请安!”
云倾这才瞧见她,赶忙放下手中的梳子,快步走到她面前将她扶起,急切道:“姐姐这是做什么?你我姐妹之间何须如此多礼,不过才一日的功夫,姐姐可是要与我生疏了么?”
舒玉箫微微一笑,似是不信,轻轻道:“云倾,你……你真的相信我?”
昨日之事,云倾早已听蕊儿说了,她轻轻点了点头,道:“我不信那个唯一肯将我从水仙居中救出来的人会真的拿毒药来害我,而且还偏偏选在昨日,姐姐是不争之人,我心中最是清楚,我怎么会不相信姐姐?只怪我不能及早醒来为姐姐说情,累得姐姐去冷宫担惊受怕这一夜,姐姐,你受苦了……”
舒玉箫闻言顿时心口一松,她牵着云倾的手来到椅子上坐下,柔声道:“不过一夜而已,你不必挂怀,皇上圣明,不是已经还我清白了吗?”她的眼中有着无限的悲悯与怜惜,带着淡淡自责,“只是……只是姐姐一时不慎,身边的奴婢被人收买,害苦了妹妹,妹妹今日如此羸弱皆是姐姐引起的,姐姐心中不安,还望妹妹见谅!”
提及身边的奴才,云倾倒是上了心,于是将宫人都遣退了,方对舒玉箫道:“姐姐,你可要当心身边的人,一定要仔细她们的举动,查清她们的来历,把不干净的都打发走,不瞒姐姐,其实妹妹在这上面已经吃了亏了!”
舒玉箫一惊:“妹妹的意思是……除了水绣,我身边还可能埋藏有其他的奸细?”
云倾凝眉道:“我也只是猜测,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有全都查清了,姐姐用着才放心!”
云倾话说得有理,舒玉箫听后点了点头,转而又道:“其实这次之事也怪我自己不当心,我昨日仔细思量了一夜,那张小纸一定是我进了桃雨轩之后再塞进我腰际的!”
真相呼之欲出,云倾不由自主地前倾上身,凝神道:“姐姐的意思是……那个想要暗害我的人就在昨日跟着承佑闯进桃雨轩的路美人和黎贵人之间!”
“是!”舒玉箫无比肯定道,“只有那一撞才有机会将那张小纸塞进我的腰际,又让我没有丝毫的察觉,但到底是谁我就不能肯定了,或者她们是约好的,两人都有份!”承佑就坐在旁边,舒玉箫也不方便将话说得太清楚,只往承佑的方向望了一眼,隐晦地提到,“只是……她们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姐姐不说,妹妹聪慧,一想便知!”
云倾了然,轻蔑地一笑:“我还没抢呢,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我的命!哼……只怕光靠她们二人还搅不起这样大的风浪,她们的背后恐怕还有人!”
“我也是这么想的!”就在这时,舒玉箫从袖中掏出一枚精致的紫玉簪,蹙起秀眉道,“我今日回来后仔细搜查了水绣的遗物,结果就发现她藏了一只特别的紫玉簪!她是我的贴身宫女,可是我从未赏过她紫玉簪,这簪子必然是那收买她之人赏给她的!就是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路美人还是黎贵人!”
云倾轻轻拿起那枚紫玉簪,细细端详起来,这只簪子实在寻常,找不到有什么特别之处,云倾凝神看了半晌也没有思量出什么来,不禁将那簪子越拿越近,然而,就在这时一股浅浅的芍药花香若有似无的传来,灵光忽然闪现,云倾不禁看到了曙光:“这簪子上有一股浅淡的芍药花香,一定是她的主人喜爱用芍药花发油梳发,残留在簪子上,只要去内务府查查路美人与黎贵人平常的用度,这答案就能很快揭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