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尽帝王宠 (月悠然15)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月悠然15
- 入库:04.10
被爱,是一段还不完的情殇。
哽咽的不仅仅是夏晚枫,还有沈绿衣。
浓重的愧疚在心头翻涌,面对夏晚枫。面对这个曾经深深爱着她甚至以性命相救的人,沈绿衣说不出一个字。
夏晚枫在哀伤中迷茫:“绿衣。我们怎么成了敌人?我们不是同盟吗?在皇上还只是恭王的时候,我和你,还有祈夜,我们不是一起助他夺嫡称帝吗?那些一起走过的岁月。难道你都忘了吗?为什么到了现在,我们居然成了敌人?”
说起往昔,数不尽的感伤攀爬上心头。沈绿衣痛苦的合眸,甚至恨不得捂上耳朵再也不要听下去!
痛苦在泛滥。夏晚枫又朝着沈绿衣走进一步,声声悲切道:“叶氏是你的人,她拿我的性命要挟祈夜,你次次都在场,我知道你是为了恩宠,我也不怪你,如今,承佑已经送到你这里了,恩宠和皇嗣你都有了,我可不可以求求你高抬贵手,不要再为难祈夜!我从小就没有了娘,我是看着那些姨娘的颜色长大的人,只有祈夜一个人知我胸中之臆,只有他愿意无条件的帮我,所以我看重祈夜胜过我爹,甚至我的每一个亲人,你拿我性命去威胁他,他当然就范,可是……这和拿刀捅他又有什么区别?!你若恨我就杀了我,你要把我的把柄送给傅氏,那就送吧,为什么要让这个世间最关心我的人如此生不如死?为什么要这么逼他?你若是把我当敌人,你要对付我就对付我吧,你想让我怎么死我就怎么死,绝不怪你,我只求你不要再拿我的命去威胁祈夜,他从来都没有得罪过你,绿衣,我求你!”
随着这一句“我求你”,夏晚枫直直跪在沈绿衣面前,忍着眼泪直直望着她。
至此,沈绿衣再也克制不住,泪如雨下。
她是清冷,但她不是没有心,不是铁石心肠,她分得清好歹,她也不想与曾经的同盟为敌。她知道自己纵容叶婧安威胁祈夜对不住自己的良心,她也知道她还不完她欠下的情债,可是心底的那一股如鬼魅般死死纠缠着她的欲望又将她推向了泯灭良心的深渊,然后在这个暗无边境的深渊中越沉越深,就在那一念之间,在她明明可以阻止的那一瞬间,她选择了沉默。
她是帮凶,甚至比主谋更可恶,更不应该被原谅。
合眸,痛苦如潮翻滚,沈绿衣咬着牙,说道:“如你所愿!”
夏晚枫笑了,无比灿烂的笑了,他听到自己无比喜悦的说道:“谢静妃娘娘!”
然后,他起身,转身朝着绿影宫的大门一步一步的走去。
仿佛比来时走的要慢的多,就好像脚上系有千钧一般,又仿佛有些恋恋不舍。
他的背影在光线中狠狠被拉长,在沈绿衣虚浮的视线中变得无比高大。
从这一刻开始,一切都变了,他们再也不是共同支持曦泽的同盟,他们是井水与河水,没有交集。往昔所有的一切都好似不存在一般。
沈绿衣收回目光,擦了擦面上的眼泪,唤来茉莉,命她去请叶婧安过来。
叶婧安挺着大肚子,急急忙忙的赶来,有些不安道:“娘娘,您听说了吗,皇上今天又传神医去未央宫了,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了?”
沈绿衣见状赶忙叫她坐下,满脸严肃道:“妹妹,咱们只要管好自己就好,不要管神医!”
叶婧安闻言大惊,不可置信道:“万一神医毁诺,真的医治皇贵妃……”
“那就随他治吧!”沈绿衣打断道。
叶婧安闻言惊呆了,惊讶了半晌,又问道:“娘娘,为什么啊?皇贵妃要是好起来了,哪有咱们的好日子过啊?咱们手上有夏相的把柄,神医应该……”
就在这时,沈绿衣再次打断:“无论神医如何,你都不许把夏相的把柄送给傅氏,这是本宫的命令,你若是违抗,本宫绝不轻饶!”
叶婧安愣愣半晌,方说出三个字:“为什么?”
沈绿衣无比认真的回道:“没有为什么,难道你敢违抗本宫的命令?”
就在这时,四喜走进了绿影宫,对沈绿衣道:“静妃娘娘,皇上传您即刻去未央宫觐见!”
第二十九章 与卿决
曦泽从没有召沈绿衣来过未央宫,沈绿衣不禁心中狐疑。
未央宫宝宸殿内,曦泽端坐在最上首,脸色很是不好,阴沉的如乌云满布,沈绿衣不禁悬起了心。
她翩然走到曦泽面前,屈身请安:“绿儿给三哥请安!”
曦泽紧紧盯着沈绿衣,良久不发一语,仿佛是想将沈绿衣望穿一般。
紧张的气氛骤然攀升,沈绿衣心里不安起来。
也不知这种凝滞的气氛持续了多久,曦泽终于开口了:“平身!”
已经蹲的腿脚麻木的沈绿衣终于解脱了:“谢三哥!”直觉告诉他,这一次情况大大的不妙,让她心头越发战栗,她甚至不敢望曦泽一眼,好怕他眸底的那个黑洞会将自己吸进去。
曦泽依旧死死盯着沈绿衣,沉声问道:“绿儿,你还想要什么?”
沈绿衣摸不清曦泽的话中的含义,只是谨慎的微微摇了摇头,轻轻道:“绿儿已经知足,不想要什么!三哥……怎么突然这么问绿儿?”
曦泽闻言冷笑出声:“你是不是想要云倾疯掉?!”
沈绿衣闻言如遭电击,猝然抬眸望向曦泽,只见一股阴鸠的狠厉填满他那深邃的眸底,那是一股潜藏的恨意在迅速蔓延开来,沈绿衣吓的一抖,赶忙摇头:“不是的……不是的……绿儿从没有这么想过!”
“真的吗?”曦泽扭曲着脸反问道,“那你告诉云倾她已经折寿十年,再也补不回来了,也不是想让她疯?!你告诉云倾朕把雪莲给了皇后,不给她延寿,也不是想让她疯?!”
沈绿衣大惊,连忙否认:“我没说,我什么也没说!”
“那云倾是怎么知道的?”曦泽吼道。
沈绿衣被吼得腿脚发软,她立刻跪地道:“绿儿不知,但是绿儿真的什么也没有说!”
曦泽直直望进沈绿衣眸底的眼神仿佛可以杀人。他步步紧逼的问道:“折寿与雪莲两件事,朕瞒着云倾早已不是一天两天了,云倾毫不知情,可是今天你来过未央宫之后。云倾就什么都知道了,不是你说的,那是谁说的?!朕千叮呤万嘱咐,万万不可将这两件事说与云倾听,惹她伤心。现在她正在养病,你明知她最不能受刺激,为什么还要拿这两件事情来刺激她?为什么?你是不是希望她彻底疯掉,盼着她永远也不要好起来?”
沈绿衣又惊又怕,眼泪不可控制的滑落,她拼命的摇头,哆哆嗦嗦道:“不是这样的,三哥,这一切都与绿儿无关,绿儿今天是来过未央宫。只是说了一下承佑的情况,并没有提及折寿和雪莲之事,三哥早已叮嘱过切不可传出去一个字,绿儿怎么敢说?我什么也没有说!我也不知道皇贵妃是怎么知道折寿与雪莲一事的!”
可是,已经认定云倾的话的曦泽根本听不进沈绿衣的任何解释,他望着沈绿衣,大声吼道:“为什么,绿儿你为什么要这么伤害云倾,你要承佑,朕明知云倾将承佑视若亲生。还是将承佑交由你抚养,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在云倾养病期间,朕希望你不要再来伤害云倾!你为什么还要来刺激她?为什么要这么针对云倾,她到底哪里碍着你了。你要如此步步相逼?”
沈绿衣被曦泽吼得后脊梁战栗不止,她连忙分辨道:“三哥,你不能仅凭绿儿来过,就认定是绿儿说的啊!”
曦泽见沈绿衣不承认,怒火暴涨,怒吼道:“云倾亲口告诉朕。这些都是你告诉她的!难道还能有错?”
沈绿衣闻言心头大恨,云倾今日的召见居然是个局,委屈与愤恨齐齐泛上心头,沈绿衣满是委屈的说道:“这是她的诬陷!”
怒不可遏的曦泽问得此言,再也克制不住,伸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他指着沈绿衣暴吼道:“你说谁诬陷你?!”
一瞬间,沈绿衣被打的眼冒金星、脑仁直响,直觉顿时天旋地转,仿佛身在梦境一般。
沈绿衣不可置信的回望曦泽,她与曦泽从小一起长大,曦泽从没有打过她,这是曦泽第一次打她,沈绿衣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一直拿自己当妹妹一样疼爱着她的人此刻真的挥手打她。
一瞬间,沈绿衣才彻底明白曦泽的底线在哪里。
曦泽的底线就是云倾。
她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她说的再多了也比不上云倾的一句诬陷。
痛,不可抑制的痛在心头泛滥,然后带着心不可控制的害怕剧烈的颤抖着,最后只剩下眼泪在奔涌而出。
曦泽怒目望着沈绿衣,满是失望与怒火,他的眼眶涨红,犹如鬼魅,声音像是从地狱冒出来一般,狠狠击打着沈绿衣已经残的碎的那颗心:“朕待你还不够好吗?你还想怎么样?朕知道你为朕试药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心里愧疚,皇后跟朕说想把叶氏的孩子交由你抚养,朕怜你没有孩子,一口答应,并叫皇后将这消息传给你,让你安心以待,难道朕还薄待了你吗?可是你呢?非要来夺云倾的承佑,你一再相逼,朕失望至极,但你到底是朕心疼的人,朕还是忍着被云倾恨,将承佑送给了你,朕不奢望你跟云倾相处的多么和睦,朕只是希望在云倾养病这段时间里,你不要再伤害云倾!可是你又是怎么做的?你真是太令朕失望了!云倾被人陷害出现幻觉,朕迫于母命将她送到上阳行宫,以致延误她的病情,你可知朕的心有多痛苦又有多愧疚,朕好不容易将云倾接回宫,却只能将她禁足在未央宫,你可知朕的心又有多自责,朕把承佑送给你,云倾便生不如死,你可知朕看着云倾痛苦朕的心里又是什么滋味?你怎么跟后宫那些自私贪婪的妇人一般,从来只想自己,一点也不想想朕的感受,朕什么都依你了,朕只求你不要伤害云倾,你今天为什么还要来刺激她!你明明知道雪莲一事,朕对不住云倾,也解释不清楚,为什么还要说给她听?你知不知道朕现在心里有多痛苦,又有多担心,简直像火烧一样难过!朕对你百依百顺,难道最后换来的是你让朕从此陷在痛苦之中吗?你就这么痛恨看到朕得到一点点欣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