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还暴跳如雷的恭王如今却好似被撸顺了毛,一脸的笑简直遮不住,抬头看了他们俩一眼,哈哈大笑:“好事,好事!”
韩阳被他的目光一瞧,先是一愣,紧跟着才笑起来,踮起脚朝他靠了靠,厚着脸皮想要往他手上瞧:“我父亲说了什么惹得王爷这么开心?王爷也跟我说说,让我沾沾喜气......”
恭王瞥他一眼,幸好苏日安怀疑了眼前这人,却并没真的对他怎么样,否则要是韩正清知道了,岂不难看?韩正清如今毕竟还多的是用处呢。
他不动声色的把信一阖扔在桌上,拿上本书往上头一盖,笑了一声:“用不着你看,我告诉你们也是一样的。”
他心情这么好,自然肯定是好事,韩阳心里担忧,面上还附和:“好好好,王爷快说!”
“鞑靼太师已经同你父亲见上面了。”恭王搓动着双手,喜动颜色:“太师手上可带着十万铁骑,同你父亲在荆州会和了,还愁什么?”
这么快!韩阳心里的石头好似又重了许多,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呵呵了两声做出个笑的模样:“这么快啊......那我父亲是不是就不怕崔绍庭了?”
他实在担忧,如果崔绍庭那里都支撑不住了,那还说个什么狗屁,他现在跟定远侯合作也无疑是螳臂当车,这么一想,心里简直像是着了火,片刻都不得安心。
恭王显而易见欢喜的了不得,哈了一声拍了一下桌子:“怕他做什么?!他手上充其量也就一些守备兵,宣府离得又远,现在定远侯下落不明,镇南王龟缩在晋中不出,一个黄一清还被咱们阻隔在了武安......”他目光发亮,笑出了声音:“不足为惧!不足为惧!”
他既然心情大好,内奸又已经揪出来了,刚才武安失利的阴霾也就瞬间过去了,现在黄一清一时占了便宜没什么,反正内奸已经捉到了,再有人给黄一清通风报信也不能了,看他以后怎么嚣张的起来。
现在韩正清跟鞑靼太师几乎所向披靡,晋中.......等韩正清和鞑靼太师彻底把崔绍庭给弄死,下一个地方就是晋中,然后他们再打进紫荆关去,直接往通州去,围了京城......让那些人通通都付出代价!
韩阳心里已经如同被千万块碎冰砸了一般,冷的直想发抖,可脸上的笑却还是灿烂的像天上太阳,看着恭王的面色,想了想就笑:“我爹本事不用说,又有鞑靼人帮忙,崔绍庭肯定不是对手!恭喜王爷!”
他这一声马匹这回真是拍到了点上,恭王看着他的神情都变得和蔼了许多,仿佛怎么看他怎么顺眼,他见恭王这副形容,就壮着胆子跟恭王旧事重提:“那我这回不去找我爹了,白家那事儿还归我管吗?”
不管怎么样,现在要到白鹳手底下那批兵才是当务之急,要真是跟韩正清寄来的信上说的那样,情势就更危急了,既然危急,手里有人,好歹机会还更大一些不是?
他觉得现在自己就跟踩在刀尖上一样,随时随地都能被一箭穿心。
恭王心情大好,对于他的这个要求并没多大犹豫就准了:“好,那你去。”他顿了顿,想了想又道:“令长史那边......你去审个清楚,你父亲寄来的信上还说恐怕定远侯是流窜到了这一片想找崔家寻求帮助了,晋中被围的铁桶似地,他哪里进得去?令长史又跟他有勾结,他肯定现在就在城里,你给我好好审,审出来了,有赏。”
这就是意外之喜了,韩阳求之不得,反正也不耽误他去做白家的事儿,闻言嘴角弧度咧的更大许多,不断朝着恭王应是。
恭王笑着摇头,打发他出去:“去吧,白家那事儿先不必着急,他们就在那里,朝廷的辎重粮饷下不来,他们能撑过今年冬天?不投靠我,就等着饿死吧!不急,你先去把令长史这事儿给我探问清楚。”
他要知道,定远侯究竟在哪儿,这是个厉害人物,落魄了居然也还能勾搭上他的长史,拿到兵力分布图和舆图,谁知道他会不会夜深人静的时候绕过层层守卫进他的王府来行刺------当初定远侯就曾经深夜潜入过苗疆当地土司的府里把叛乱的土司给一刀割了头,这事儿他做的轻车熟路了,没什么不能的,他的命却金贵的很,可不能有一丝闪失。
韩阳这才想到这一点,白鹳底下的人骨头再硬,能硬的过肚皮?到时候辎重粮饷都没有,就算上头肯,底下的士兵们恐怕也要闹乱子出来。
这事儿不能再拖了,他心里有了谱,知道这事儿难办,可再难也得办,应一声,说了一大通叫恭王放心的好听话,飞快的往外扑出去了。
恭王就再打量了吴峰一眼,目光又从他身上移开:“林冲手底下的,都归拢好了?”
林冲底下近两万人都是由吴峰管了的,恭王还封他当个统领,从前再信任吴峰不过,可是经过令长史这封还没来得及递出去的信,这种信任就又有些动摇了。
本来折腾完大前天那一次还以为总算差不多了,医生都说可以办出院手续了,可今天又烧起来,我真的快崩溃了,压力大到简直想从医院楼上跳下去......
☆、七十六·离间
吴峰倒是没怎么察觉出来恭王不把令长史和白鹳的差事再交给他有什么不对,他本来就忙的很,林冲手底下帮人虽然都被收归了,可是还是有闹腾的厉害的,林冲的兵都驻扎在广宁卫,前儿刚传来消息说是广宁卫起了暴乱,有林冲原先手底下的个参将说恭王是乱臣贼子,撺掇了几百名士兵想夺权。
只是他直要顾着恭王这边的事儿脱不开身,既然现在恭王这边的事儿都有了头绪了,韩正清那边的消息又是极好的,他也就放了心,实话实说了广宁卫的情况:“恐怕不大好,棒子刺头挑事,昨天斥候来报,倒是说镇得住,可是我看还是治标不治本-----广宁卫跟白鹳的威海卫样,有些难对付.......属下想亲自去趟。”
其实本来也是要他亲自去的,恭王之前就已经做好打算了,不过是想他能帮忙收拢收拢白鹳那边的威海卫才直拖着没叫他去。可是现在恭王听说他主动求去,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了-----定远侯和黄清不会已经在吴峰身上下过功夫了吧?
令长史的背叛叫恭王充满了不安全感,他实在是怕再有近臣又在背后捅他刀。
左思右想,他呵呵笑了两声:“算了,先不急。你也替我看着看着令长史,把这事儿给我审审,韩阳性子跳脱,就是个兵油子,再多的本事他却是没有的,别叫他给搞砸了。”
吴峰对恭王向来是言听计从的,恭王既然这样说,他也就没别的意见了,嗯了声,就告辞出去,倒是恭王又盯着他的背影看了许久。
他却浑然不觉,往府里去换了衣裳吃了饭,交代了人往广宁去趟,又把自己亲信调过去先镇着场子,这才往王府里来。
韩阳并不在令长史这里,左右说他之前来过趟,交代了叫人不许动刑,日三餐按时给,人却不见了。
他听了,抬脚往令长史走过去,令长史已经被安置好了,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眯着眼睛,睡的昏昏沉沉,他还没问,已经有机灵的内侍凑过来答话:“也是韩公子的意思,说是得让人养养精神,才能好好问话。”
吴峰不怎么把韩阳放在眼里,倒不是因为他看不起韩阳是韩正清的儿子,而是韩阳这人,喜怒太形于色,看上去就跟太原满大街那些纨绔子弟没什么分别。
这样个人,又在军营了混了几年,越的不着调了,学的跟那些兵痞似地,坏习惯满身,却什么本事也没有。
他根本不在乎韩阳怎么交代的,叮嘱左右:“抬起来,浇盆水让他醒醒。”
这大冬天的,冷水就跟冰没什么两样,最是刺激人醒神了,还用养什么精神?
交代完了就先去找定远侯的韩阳并不知道他走后吴峰又去了的事儿,他这回不去之前那座花楼了,去了对面那座,从对面那座楼的后院转出来,又绕进原先那座,总算见着了路然跟定远侯,来不及寒暄,先把恭王之前打算让他去找韩正清,后来韩正清派人送信来的事说了,少见的有些低落:“听恭王这么说,那边崔大人的情形可能就不妙了。”
鞑靼太师是新上任的,他在大同镇守的时候对关外的情形知道的比较清楚,就跟定远侯道:“这个太师可是狠角色,之前就是杀了他兄长上位的,鞑靼的大王只是名义上的王,真正主事的还是这个太师也查,生性残忍嗜杀,自从他登上这个位子之后,大同边线就吃紧了,他为人又没什么道义,每次商队出关他就连人带货物全吞,久而久之咱们朝廷干脆就关了互市,他们不能买和抢了,现在又是冬天,有我父亲行方便,他们可不得跟饿疯了的狼似地么.....”
定远侯和路然对视眼,两人面上都有些忧色。他们是替崔绍庭担心,固原未必扛得住鞑靼跟韩正清联手。
要是崔绍庭那里都失手了,那......,连他们这些老江湖也不由得白了脸。
屋里时安静的有些过分,韩语从头到尾都默不作声的,此刻忽然开了腔:“侯爷能联系上崔总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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