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对天音观有恩?”花玉香几分诧异道。
碧秀心点点头,从怀里掏出彩礼,也不多说什么,只道:“你自己看。”
“二十万两?”看着眼前的银票,花玉香眼睛唰一下红透了:“师傅……”
见花玉香感动成这样,碧秀心想来有戏,刚要往下说,没想到那丫头张嘴就哭:“咱们虽然吃不饱,但劫银号是要坐牢的呀!”
“你胡说什么?”愣了愣,碧秀心气得直冒烟,忙解释道:“这银票,是惜风殿下捐赠的!”
“殿下?”花玉香一时仍反应不过来。
差点被气憋,碧秀心只得耐心把刚才的话又复述了一遍:“殿下就是黄毛怪!”
“噢……”花玉香恍然大悟,转言又问:“他一穷二白,哪来的钱?”
皇帝的儿子会很穷吗?听着丫头的论调,碧秀心差点晕死过去。可她回神一想,天下人无利不往,这傻乎乎的丫头,却独树一帜,在纸醉金迷的希地,倒是股清流。
暗暗点了头,碧秀心侧目一瞪,道:“那黄毛怪曾说,银票是你们与山北十恶较技所获,可有此事?”
“噢,我想起来了!可是,香儿明明记得,没这么少的!”花玉香这惊人一语,说得碧秀心又是一晕,心想这丫头是不是和金龟婿厮混得太久,二十万两银票都不当一回事了!
好不容易稳下心神,碧秀心终于从花玉香的喃喃自语中,得到了个还算合理的解释:“对,重建莫府和银蛇寨,好像也花了不少钱!”
“可是,那家伙干嘛给我们钱?”花玉香回神问了句。
碧秀心总不能明里告诉她是彩礼钱吧?打小就嚷嚷着和大师兄成亲,这丫头若知道忽然要改嫁,那不疯掉才怪!
转念一想,碧秀心可算明白金龟婿的苦心了。他是要建一座近水楼台,好把丫头的心月先摘下来。
没想到啊,那小子竟想得这么远!既然是好事,身为丈母娘的碧秀心就觉得,该好好帮他一把。
于是眼珠子一转,碧秀心道:“那钱有你一份,反正你也用不上,就当捐给天音观吧,还是可以缓解一下燃眉之急的。”
财不露白,担心丫头拿走,还说着话,碧秀心快手一掠,鬼鬼祟祟又把银票藏了起来。
而后,她才正儿八经道:“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黄毛怪说,会想办法让天音观人人都有饱饭吃!”
听着就是一愣,花玉香眨着眼睛就想,这天音观上百号人,要能都吃饱,多难呀!
幸来,经过营救莫菲那事,花玉香觉得黄毛怪还真不是瞎掰。大不了她再借个膝盖他躺一躺,又或者替他把汗擦一擦,他应该还是能想出法子来的吧?
念罢,花玉香抬起头:“香儿觉得,他还是可以做到的……”
碧秀心这一听,更是放心,舒了口气,便入正题道:“那黄毛怪要回龙都当官,你知道?”
“香儿听说过,好像是有那么回事。”花玉香喃喃道。
盯着花玉香的脸,碧秀心小心翼翼又探:“那他不懂武功,你也知道?”
想起长毛怪那怂样,懂点拳脚的花玉香洋洋自得就道:“走几步都要气喘,要说他懂武功,香儿还真不信呢!”
到时候,还不知道谁保护谁呢?也罢,旅途凶险,多一份保障总是好的。
暗地一叹,碧秀心腰杆一挺,便正经道:“既然那黄毛怪对天音观有恩,咱们不能知恩不报。如需确保弱不禁风的黄毛怪安然回朝,咱们应该怎么办呐?”
咯咯一笑,花玉香随口就道:“那不简单?找几位师弟什么的沿途护着他,不就好喇?”
“对,为师正有此意!”见闺女被下了套,碧秀心暗地一喜,却不动声色。
愣了愣,似乎意识到什么,花玉香忙道:“师傅,香儿才回来没几天,我不要大师兄走!”
“那你替他!”碧秀心冷冷道。
“我?”花玉香又是一愣,遂吱吱捂捂道:“我,不太好吧?”
“大户人家,身侧跟几个丫头是常事,恰掩人耳目!难不成,要让你那几位剑都耍不好的小师妹,以身涉险?”碧秀心见站着理,呼哧呼哧就说了一轮。
这事,交给小师妹们来办,确实不妥,闹不好还真被黄毛怪占了便宜还不知道呢!
花玉香自知理亏,一时竟找不到辩词,歪着脑袋喃喃就傻在那了:“这……”
“你得记住,事关重大,必须贴——身护驾,寸步不离,懂吗?”碧秀心绷着脸,现出一副很严肃的样子,特地还把重点强调了一遍。
花玉香有些委屈,喃喃就问:“那夜里怎么办?香儿总不能和那家伙挤一块睡吧?”
“那你说,要是夜里来了刺客,而你一时三刻赶不来,那该怎么办?”又瞪了丫头一眼,碧秀心一再补充道:“你把自己当通房丫头,就行了!至于有没凑一块睡,这为师管不了!”
听着这话,花玉香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当即就蒙了:“通房丫头?那是什么呀?”
“就是让你啥都别管,日里夜里装个样,吃喝拉撒绑一块,就行!”碧秀心也不便说得太透,说罢郑重其事又补充了几句:“旅途虽凶险,师傅在这里再提醒一遍。首先,你得记住,自己是天音观的弟子;其次,你的主要目标不是护那什么黄毛怪,是要照顾好自己!”
“咦?刚不是说要护着那家伙吗?”花玉香莫名其妙道。
为了让私生女过上好日子,碧秀心的利嘴这会儿倒是巧,拐弯抹角说得一溜一溜的:“你得活着,才能护着他呀!”
“噢……香儿明白了……”喃喃应了话,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花玉香的眼睛又泛了红:“师傅,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在花玉香的印象中,冷脸的碧秀心好像一直都想赶她下山。但她并不知道,这位亲娘实在不忍心女儿在天音观挨饿。
众弟子面前,碧秀心也不便对区区一个小丫头过于偏袒,所以只能暗示首徒京文阳多看着些。
一眨眼,小丫头这么大了。早些年,碧秀心就琢磨着怎么才能把丫头嫁出去。现在真要嫁了,当娘的却又舍不得。百感交集下,碧秀心当即就有几分动容。
“怎么会?为师……为师就你一个丫头!”碧秀心这一听,心里早酸透了,探手就将花玉香的脑袋捂在怀里,这是丫头懂事后,她娘第一次抱她,只是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次:“等你那什么黄毛怪,忙完了手头的事,让他领着你,常回来看看……”
“师傅……”终于没忍住,花玉香哗啦一下哭了起来;碧秀心比较坚韧些,虽默不作声,泪已止不住往下掉。
母女俩哭了好一会儿,碧秀心缓下心神,便是苦苦一笑:“以前老叫你丫头,没想到这唤着唤着真成丫头了!”
“也罢,丫头到了岁数,总是要送出门的……”喃喃一番自语,碧秀心抚着花玉香的脑袋,泪喜道:“你不是说一直喜欢为师这把木梳子吗?来,拿着……就当为师送你的礼物!”
“这心肝宝贝,师傅不是从不离身的吗?”花玉香抬头问。
抹了抹花玉香脸角的泪花,碧秀心笑道:“傻丫头,你才是我的心肝宝贝!”
第078章、地瓜吃人
平日里虽大大咧咧,但花玉香毕竟是姑娘,爱美之心人皆有。在这一穷二白的天音观,唯有师傅这木梳子可以弄弄头发。
更重要的是,梳子上恰刻了个“花”字。每当看着这玩意,花玉香就特有存在感,所以自小就爱偷来玩,哪怕被师傅追打盯罚。
没想到师傅竟会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她,暖意一荡,花玉香接过木梳子细细便打量起来。眼下并不花俏的小东西,表面磨砺得却很光滑。显然,工匠非常用心。
可是,这看着看着,花玉香便觉得不对劲。
回神一瞧,她才发现这点了灯:“师傅,你不是说过,天音观夜里不许点灯的嘛?”
“让为师再好好看看你……”碧秀心抚着丫头的脸,还说着话,花玉香往她怀里一扑,便泣道:“师傅,香儿不走!香儿要一直陪着你!”
“傻丫头,别闹!饿了近二十个年头,还不够啊?”安抚了几句,碧秀心转言便道:“好了,那头发回去你自己弄吧。待会儿,陪师傅去黄毛怪那。”
听着一愣,花玉香小脸一热,抬了头,结结巴巴就问:“这大半夜,咱们去找他干嘛呀?”
“这不是要充通房嘛,担心你不适应,得先习惯习惯。”碧秀心苦口婆心道。
有感莫名其妙,花玉香张嘴就问:“习惯?怎么习惯?”
“就是让你们搁一屋里过夜!”碧秀心道。
愣了愣,花玉香就有些吱吱捂捂:“又不是没一起待过,不用习了吧?”
说这话,花玉香心虚。之前,是莫家屋子被烧了,大伙才挤一屋睡。并且不是孤男寡女,那顾笑言在看着的。
这,突然要把她和黄毛怪关一屋里。花玉香觉得,还真怪别扭的。碧秀心却不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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