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在白氏眼里,这些断了根儿的男人根本连人都算不上,死后也都没有全尸,又何必给他们留脸面?
打了一耳光之后,白氏犹不解气,反手还要打一耳光。
但姜德海也不是个傻子,自然不会木愣愣的站在原地,任由太后磋磨他。
伸手指了指倒在地上的齐君筱,姜德海灵机一动,突然道:
“太后娘娘,奴才之所以闯入慈宁宫中,实在是不得已啊!”
白氏面上露出一丝冷笑,道:“你有什么不得已的?不就是没把哀家放在眼里吗?”
姜德海摇了摇头。道:
“太后娘娘,您看齐小姐身上长出的疹子,那可是天花的病症啊,若是再将齐小姐留在慈宁宫的话,您万金之躯一旦有个好歹,奴才又怎么跟陛下交代啊!”
“你说什么?”
白氏浑身发冷,她只觉得自己听错了,明明君筱被接过来的时候还好好的,那她是在什么时候得的天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氏很想说姜德海在撒谎,但齐君筱身上的疹子却骗不了人,不知脖颈处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就连露出来的手臂也不能幸免。
看着昏倒在地的女儿,白氏心中除了心疼之外,第一次弥散出另外一种情绪,那就是惊惧。
自己日日与君筱接触,会不会也被传染上了天花?
瞳仁微缩,白氏浑身颤抖着,只听姜德海道:
“奴才是想要将齐小姐给接出去,找来太医为齐小姐好好诊治一番,但若是太后强行留下齐小姐的话,奴才也不能让您为难,这便先离开了。”
说着,姜德海转身欲走,却被白氏给叫住了。
“你先等等。”
听到白氏的声音。姜德海眼底的讽刺之色越发浓郁,他原本还真以为太后与齐君筱母女情深的,但现在看来,即便再深的感情也都比不上自己的性命,太后还真是个果决之人。
☆、第155章 油嘴滑舌
姜德海站住脚步,转过头看着白氏,面上还是一派恭敬,但眼底的讥讽之色却越发浓郁,只不过白氏心里头慌乱的厉害,根本没有察觉出姜德海的态度,只是深吸了一口气,道:
“姜德海,你把君筱给带走吧,不过一定要保住君筱的性命!”
听了这话,姜德海应了一声,冲着两个侍卫挥了挥手,后者便直接将昏迷不醒的齐君筱拖着离开了慈宁宫中。
看着这一行人的背影,白氏身体踉跄了一下,亏得身边的赵姑姑扶了她一把,这才没有让太后的万金之躯摔倒在地。
赵姑姑余光扫见太后灰败的脸色,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原本她还以为太后娘娘会一直将齐小姐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好好爱护,但谁能想到太后娘娘一听到齐小姐可能得天花的时候,便直接让姜德海把齐小姐带出了慈宁宫中。
天花是能够传染的,一想起君筱在慈宁宫住过好些日子,白氏只觉得浑身发冷,胳膊上都起了不少鸡皮疙瘩。
“阿赵,派人将君筱用过的东西都给烧了。”
赵姑姑陪在白氏身边多年,对白氏的心思也能猜到几分,她扶着白氏到了寝殿之中,也不敢再耽搁下去,很快便带着几个小宫女去到了齐君筱之前所住的偏殿内,将里头的摆设用具都给拖到了院子里,一并烧了,连那些价值千金的官窑瓷器都没有放过。
毕竟只要一想着那些瓷杯瓷碗之类的东西都被一个得了天花的女人用过,甭说白氏了,就连赵姑姑心里头都有些不舒服。
拖着齐君筱的那两个侍卫此刻心里忐忑的很。面色一片惨白,生怕齐君筱这女人真得了天花,要是他们被传染上了的话,是不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姜德海回头看了一眼,待发现那两人的神色之后,登时就明白了。
他摇了摇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杂家只是说齐氏看起来像得了天花,也不一定真是天花,她在宫里头呆了这么多日子,贴身伺候着的宫女也不在少数,若是齐氏真得了天花的话,为什么慈宁宫的宫女太监们还好端端的?一个个也不动动脑子好好想想。”
听到姜德海这番训斥的话,两名侍卫悬在半空之中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不过他们看见女人脖颈处露出来一颗颗的红疹,有的还被她给挠破了,冒出脓水来,十分恶心。
“姜公公,齐氏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啊!怎么看着这么恶心?”
姜德海道:“她之前被不知多少男人给占了身子,应该是得了花柳病,待会找个太医来给她看看。”
姜德海自然不是关心齐君筱,而是她之前身为军妓,若是得了花柳病的话。恐怕会传染上不上军中的将士,所以一定得早早的查出来,否则在这个紧要关头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恐怕不算什么好事儿。
一听齐君筱得的可能是花柳病,两名侍卫又苦了脸,偏偏他们也不敢违拗姜德海的吩咐,便只能将人拖到了一处废弃的宫室之中,派人去请了太医过来。
太医来的倒是很快,一看见姜德海便赶忙行礼,之后才给昏迷不醒的齐君筱诊脉。
“她到底是得了什么病症?”
胡子花白的太医微微皱起眉头,道:
“齐小姐得了梅毒,应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要是不赶快医治的话,恐怕会伤及性命。”
姜德海皱了皱眉,问:
“那若是医治得当的话,是不是对人无太大影响?”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影响,只不过身子总归是有些不舒坦,这梅毒的病症也只能压制,不能根治,看着着实恶心的紧。”
说完,太医就从药箱之中取出银针,开始给齐君筱针灸。
想到这女人竟然得了梅毒,太医心中暗暗心疼自己用着的这套银针,回去之后恐怕就得给焚烧了,否则万一牵连了宫里头的贵主子们得了这种腌臜的病症,他的脑袋也就不必要了。
在确定齐君筱得了梅毒之后,姜德海吩咐两名侍卫在此处看着她,时不时送来一些吃食跟饮水,只要不让齐君筱这女人饿死也就成了。
之后姜德海便直接往关雎宫赶去。
现在小皇子还不到五岁,实在年幼的很,宫里头能做主的人只有秦夫人一个,姜德海一想到军中可能有不少将士得了梅毒,姜德海嘴里头就有些发苦,也顾不得什么规矩,脚步匆忙的直接走到了关雎宫正殿之中。
姜德海平日里最重规矩,今日他突然一反常态,自然让秦妙有些吃惊。
抬眼看着额角已经冒出冷汗的姜德海,秦妙直接开口问道:
“怎么了?这是出了什么事儿?”
姜德海道:“齐君筱得了梅毒,之前她在军营中做军妓,万一传染到将士们身上,恐怕有些不太妥当。”
听着姜德海的话,秦妙蹭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脸色明显有些不好了,顿了片刻之后,直接道:
“将太医院的太医派出一半,去到京郊的军营中仔细查验,看看有多少将士得了梅毒。”
京郊军营的将士是守护京城的,一旦京城闹出了什么乱子,就只能指望着这些将士们出手,所以一听到他们可能得了梅毒,秦妙才这么慌乱。
姜德海也知道事情不能再耽搁下去,应了一声之后,直接便离开了关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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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
元家军已经与辽人相互僵持了好几个月了,边城易守难攻,即使元琛手下的兵力远远不如辽人多,现在在城中粮草充足的情况下,依旧能守住城门。
不过元琛却并不想龟缩在边城之中,毕竟边城内即便再多粮草,但他却不能在边关呆一辈子,迟早有一天会回到京城,若是辽军不除,到了那个时候,边城的百姓又该如何是好?
元琛虽然在京城长大,但边城才是他生活了最长时间的地方,他在这里娶了妙妙,自然不希望此处被辽兵的铁蹄踏破。
看着陛下凝重的脸色。坐在下手的将军试探着问了一句:
“陛下,城中的形势还算不错,您是为什么忧心?金陵的前朝余孽吗?”
元琛摇了摇头,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易灵均的本事元琛还是十分信任的,有他在,金陵的前朝余孽即使手握二十万大军,但依旧成不了什么气候。
而且,若是元琛没有猜错的话,军中应该有辽国的奸细。
眸光闪了闪,元琛看着面前的将军。这人是他最为信任的手下,绝对不会有问题,但若是其他人,恐怕就说不准了。
“军中有奸细,咱们必须得将那人给揪出来。”
将军姓徐,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莽汉,此刻用手挠了挠快一个月没洗的脑袋,问:
“怎么找啊?奸细肯定藏得很深。”
元琛道:“只要传出我旧伤复发的消息也就成了,之前我还未登基之时,胸口曾受过重伤,当时差不点要了半条命。”
徐将军一直都跟在元琛身边。对于之前一战也是十分清楚,此刻便点了点头,道:
“陛下放心,微臣一定会传出消息的。”
听到这话,元琛拍了拍徐将军的肩头,之后反手给了自己一掌,直接轰在了胸口处,登时嘴角便溢出一丝殷红的血丝,面如金纸,身子踉跄了一下,跌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