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贵的脸色一紧,“那我立刻去学。”
“说不定,其实你是会抚琴的。”
阿贵想了想,然后有些困惑地挠了挠头,“可能吧。要不,我先试试?”
“嗯。”
看着他出去取琴,安潇潇的眸光慢慢地暗了下来。
阿贵的记忆正在慢慢地恢复着。
自己不断地试探,其实,就是在加快着他恢复记忆的速度。
她相信,这个男人跟她不会是敌人。
可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是阿贵的基础上的。
喝了两口茶,随后,看到窗子被人打开,然后,对面的亭子里,阿贵正盘膝而坐,准备抚琴了。
看这架势,就知道,他定然不止一次的抚过。
所以,她果然是捡到了一个宝吗?
安潇潇静静地听着琴,心情还不错。
至少,她觉得现在的阿贵,还是很合她的胃口的。
安子轩晚上过来的时候,阿贵正在一旁给安潇潇整理书阁。
微微挑眉,这个阿贵还真是全能,什么事情都能做?
“妹妹,其实你今日大可不必那般生气地闯进福安堂的。”
安潇潇闷闷地哼了一声,“我知道哥哥不会答应,可是我就是气不过。你说老夫人到底是看我哪里不顺眼了?就因为我是孙女,不是孙子?”
安子轩横她一眼,“又胡说。你是我们侯府最宝贝的千金,谁敢多说一个字?”
“那又如何?我真没想到,她竟然再次打起了我婚事的主意。哥哥,我在侯府住着,就这么碍她的眼么?”
“妹妹,你想多了。这里是你的家,你不在此住着,还能去何处?”
“罢了,我的事情被我自己搅了。她总该想着又惦记你的婚事了吧?”
“呵呵,你觉得这种事情,祖母真的能做得了主吗?”
安潇潇挑了下眉,没再吭声。
其实,他们兄妹俩都知道,因为是靖安侯的儿女,所以,他们的婚事,只怕还真的要千挑万选了。
如果当初没有安美妍出来捣乱,潇潇也是不可能会嫁入肃国公府的。
一方面是因为她不乐意。
另一方面,只怕这桩婚事,到底还是碍了某人的眼。
“冯知良的事情,你不必担心了。此事,我自会帮你解决掉。”
“哥哥出手,我自然放心,只是那个冯知良一再地打我的主意,我实在是恨不得能亲自踹他两脚。”
“呵呵,好了。我今日过来,还有一事与你商议。”
“哥哥请说。”
安子轩略微斟酌了一下用词,然后才道,“阿贵留在你身边,其实我还是蛮放心的。经过上次的刺杀事件,我相信他有护你周全的能力。”
安潇潇不满地翻了个白眼儿。
“哪个用他护了?他便是不出手,我也死不了。”
阿贵就在隔间儿,自然也能听到两人的对话。
安子轩伸手摸了摸安潇潇的头,“我妹妹自然是厉害。可是你现在不是没打算露出你的实力来吗?”
这话,倒是让安潇潇一噎,没话说了。
“阿贵的能力,我信得过,当夜他护着你,我也亲眼所见。只是,妹妹这里是内宅,你总不能让他在这里进进出出吧?”
安潇潇的眼睛转了转,想想也是。
虽然碧园里现在大部分都是他们自己人了,可是该避讳的,还是得避讳一下。
特别是外院里,还留了几个老夫人的眼线在呢。
“哥哥的意思我明白,就只当他是我的暗卫好了。”
安子轩轻笑,“你这丫头,哥哥又不是要让你将人送走,你急什么?”
话落,往一侧的房间看了一眼。
“若只是在你这院子里,还是让他自己多注意,少露面。若是到了外头,也让他知道一些分寸。我知道他失忆了,可是男女有别,有些规矩,还是要讲的。”
安潇潇明白哥哥这是为了自己好。
京城这种地方,便是没事儿,都能有人给你搅出三分事来。
更何况,阿贵还的确就是常往后院跑呢?
得知公子并没有要将自己撵走的意思,阿贵也就松了一口气。
大不了,他以后就小心些。
如果有外人在,早点儿用轻功飘走也就好了。
次日,冯侯爷下了早朝,上了马车准备先回府,半路上,被人给截住了。
“侯爷,是靖安侯府的安世子。”
冯侯爷微愣,捋了一把胡子,还是从马车里下来了。
“世侄可是在此特意等我?”
“正是,只是有几句话,想要与侯爷一叙。”
冯侯爷一听,便四下瞧了一眼,想看看可有合适的地方坐一坐。
“不必麻烦了。”
安子轩已过来行了礼,“冯侯爷,今日晚辈贸然过来相拦,只有一句话相告。”
“世侄请讲。”
“昨日冯世子到我府上,说是跟我祖母请安,只是,出了福安堂,言词间,竟然对我妹妹极尽羞辱。好在我妹妹并不知晓此事,这才未曾惹下大事。今日晚辈贸然过来,也只是想请冯侯爷回府后,能劝一劝冯世子,若是他执意不听,那以后我们靖安侯府,他还是莫要再上门的好。”
冯侯爷一惊,被一个小辈这样说自己的儿子,他这脸面上哪里还能挂得住?
“这是昨日之事?”
“正是。听闻冯世子还叫嚣着,说是我妹妹迟早要成了他的人。呵呵。”
安子轩脸上的笑看着温和,可那眸底的寒光,可是更为瘆人。
“这种话,若是再让我听到第二次,那可就休怪晚辈出手无情了。”
话落,安子轩再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后告退。
唯冯侯爷呆愣在当场,完全就是搞不清楚状况。
同时,只觉得自己的颜面尽失,真的就有一种没脸做人的感觉了。
气呼呼地下令回府。
刚进门,便差人去将世子寻来。
同时,又让人将夫人也叫了过来。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在早朝上,又受了哪位大人的气了?”
冯夫人自认还是对侯爷有几分了解的。
只是今日,她也是猜错了。
“你们昨日去靖安侯府了?”
冯夫人脸上的笑微微一僵,随后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又笑得灿烂了起来。
“是呀,许久不曾到靖安侯府走动,昨日正好带了知良去给老夫人请安。您不知道,老夫人对咱们知良,可是喜欢得紧呢。”
“是吗?”冯侯爷不冷不淡地问了一句。
“那是自然了。老夫人还说了,要撮合知良和安大小姐呢。此事,老夫人已是口头允诺了妾身,说是回头商议好了,再给个准信儿,咱们就可以上门提亲了。”
冯知良一听到了安潇潇要嫁过来,眼睛又亮闪闪地眨了眨。
那才是真正的大美人儿呀。
一看儿子这一副色眯眯的样子,再看看身旁的夫人,冯侯爷岂能不知她在打着什么主意?
“够了!关于两家的婚事,你休要再提。”
冯夫人一愣,原本想地正好呢,这会儿如同突然被人给浇了一盆冷水下来,从头凉到了脚。
“老爷,这是何故?”
冯侯爷心里窝火,他能说自己被人家一个小辈逼上门来,就差指着鼻子骂他教不好儿子了吗?
冯侯爷越想,脸色越黑,“这件事情这么定了,再议别家的姑娘吧。”
冯夫人则是十分讶异地看着老爷,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老爷,凤家的婚事,您让知良让给了知寒,妾身也就不说什么了。怎么这靖安侯府的婚事,也不能提了?还是说,老爷又打算让给府上的哪一个庶子了?”
冯侯爷一听,就知道她这是想岔了。
“谁说要让了?这靖安侯府的婚事不能结。”
“为何不能?那老夫人都亲口应允了的,老爷,您总得把话说清楚吧?”
冯夫人不逼他还好,这么一逼,冯侯爷看着冯知良,就是怎么看都不顺眼了。
“你还说!昨天你在侯府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冯知良一愣,一脸茫然地看着父亲,不明白这话题怎么一下子又扯到他的身上了。
“父亲,儿子没干什么呀?”
冯夫人也觉得有些蹊跷。
“昨日知寒真是没有任何失礼的言行,倒是被那位安小姐冷落了一番之后,独自回福安堂,不想竟然是落了水。”
一听到了落水,冯侯爷的眸子便紧了紧。
“怎么可能会好端端地落了水?说!”
冯知良吓得身子一激灵,“当时我也只是觉得脚下突然一个吃痛,然后身子一歪,一时没有把握住重心,便这样给栽了进去。”
“怎么会突然吃痛?哼!你在摔下水之前,都说了什么?”
这么一问,冯知良吓得身子一颤,真是半天没回过神来。
冯夫人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要不好。
“老爷,您别这么绷着脸,有什么话好好说。”
冯知良哪里敢说自己当时说了那些个污言秽语?
只是低着头,两只手就那样绞着衣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冯侯爷一看这个儿子突然老实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