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夫人微怔,知道有些事情也是瞒不住的。
“还好。无非就是想着让老爷多多帮衬提携罢了。不过,有些事情,真不是走走关系就能行的。”
连钟离夫人一介女流都能看明白的事情,为何几个男人却看不明白呢?
死乞白赖地非要让钟离慎去走关系,可是就没有想过自己和自己的儿子到底有没有这种能力呢?
安潇潇微微摇头,“洪氏向来是个爱占便宜的。若是父亲不肯帮忙,只怕她就会不停地给老夫人吹耳边风了吧?”
钟离夫人微窘,她自然也听得出来,安潇潇对于二夫人的称谓,可是用了洪氏。
可见她对于洪氏是有多不满了。
“先前京城传着有关我的一些谣言的时候,那位洪氏可是没少说风凉话。我不追究,不代表了我就不知道。”
钟离夫人愣了片刻,遂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追究,不代表不知道。
现在安潇潇跟她说这个,摆明了就是希望她能借着此事来让二房的人都消停消停。
“潇潇,这件事情,阿澈可知道?”
安潇潇摇头,“不是什么大事,自然没必要传到他的耳朵里。”
钟离夫人明白了。
安潇潇所谓的不是什么大事,那得看是用在谁身上?
若是安潇潇觉得这是一件大事,那么,二房铁定就要倒大霉了。
毕竟,谁都知道摄政王对她的宠爱。
若是安潇潇觉得这是一件小事,不值一提,那么,自然也就另当别论了。
所以说,安潇潇的意思很明白。
能保住现在的饭碗就不错了。
竟然还敢再肖想其它的?
除非他们是嫌命长了。
钟离夫人笑了笑,明白了她的用意,自然也就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了。
她身为长媳,又是钟离家的当家主母,自然是不可能对二房赶尽杀绝了。
只不过,二房的逍遥日子过地太久了,也的确是该着好好地整治一番了。
只要让他们自己知道疼了,那就是最好不过了。
“谢谢你了,潇潇。”
“母亲见外了。您是长辈,帮您分忧,也是应该的。”
有了安潇潇的提议,钟离夫人脸上的笑容自然也就多了起来。
两日后,便有钟离府的丫环寻上门了。
“夫人,二夫人和老夫人那里已经说好了,让黎小姐到府上暂住。”
“黎小姐?”安潇潇拧眉,转头看向了夫人。
钟离夫人叹了口气,“那是洪氏妹妹家的女儿。他们一家不是都在长沙吗?怎么会突然到了京城?”
“回夫人,具体的情形,奴婢并不知道。只是听说黎小姐是为了摆脱一门婚事,所以才被黎家人秘密地送往京城,再过两日,便到京城了。”
安潇潇也觉得有些意外,“她只身一人?”
“回王妃,听说她只是带了几名仆从,又请了长沙有名的镖局一路护送进京的。”
安潇潇实在是觉得不知如何言语了。
一名闺阁女子,又不会武,竟然只身来到京城?
虽说一路有人护送,可是长沙离此少说也得一个月的路程,她脑子是抽风了吧?
当然,这话自然是不能说的。
“黎小姐今年多大了?”
“十六了。”
这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了。
是什么亲事,竟然让人给躲到了京城来?
“母亲别急,我派人去打听一下。总要知道是这位黎小姐招惹了什么人,还是黎家招惹了什么人。”
钟离夫人眸子里顿时便闪过了一抹精光。
若只是黎小姐一人的问题,那还好说。
若是整个黎家都惹上了麻烦,上京来寻求钟离家族的庇佑,那可就麻烦了。
钟离家虽然不惧什么人,可是也不代表了就会喜欢帮别人去收尾。
钟离夫人转头看了安潇潇一眼,“你在这里好好歇着,我去去便回。”
“母亲不必着急,既然是二房的亲戚,那就安排到二房是最合适的。”
钟离夫人笑了笑,却是透着几分的苦涩和无奈的。
若是真的这么简单,那就好了!
“老夫人都点头了,我若是不应,只怕又要背上一个骂名了。”
安潇潇挑眉,母亲说的倒也没错。
若是被人说他们偌大的一个钟离府,还容不下一个弱女子,那也不太好听。
“母亲不必委屈求全,只需要问心无愧便好。洪氏的亲戚,自然是安置在她们那里最为妥当。”
末了,安潇潇又上前一步,将手放在了钟离夫人的手背上,压低了声音,“据我所知,如今父亲可是正在为了边关布防而伤脑筋,所以,这个时候,任何人到钟离府,只怕都不合适。”
钟离夫人一愣,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的确如此!
“好,我明白了。”
钟离夫人前脚走,安潇潇后脚就派人去找钟离慎了。
有些事情,总要防患于未然。
长沙黎家,据她所知,算不得什么大族,可是在长沙,绝对也属于有脸面的人家。
到底是什么人,能让黎家避如蛇蝎?
这个黎姑娘,到底是真的为了躲避祸事才逃来京城,还是另有原因呢?
不是安潇潇喜欢胡思乱想,实在是现在澈公子不在京城,她不能冒任何的风险。
至于那位黎姑娘,若实在不放心的话,让人盯着就是了。
想想不过是一位姑娘,应该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次日,钟离夫人便让人送了消息过来,说是那位黎姑娘已经暂时被安置在了二房那边了。
不过,二房以家里地方太小为由,将他们的女儿暂时挪到了钟离将军府暂住。
一个外人,你说不方便。
现在换成了自己家的人,总不会还被拒绝吧?
安潇潇听完之后,也只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若是她来处理,事情必然不会弄成这样。
可问题是,现在处理这件事情的是钟离夫人,所以,总会有些遗憾的。
钟离夫人的性子温和,再则她是正经的名门闺秀,考虑问题的角度和模式,也是与自己不同的。
罢了。
左右不过是一个女儿家。
再说,又不是住进了摄政王府,她那么操心做什么?
因为这个事儿,钟离夫人就暂时不能到别苑来陪着安潇潇了。
对于安潇潇来说,其实都是一样的。
乌昊辰给她号过脉之后,脸色便极差。
“怎么了?我这几天可是很听话的。你开的药,我也都一丝不落地喝了。干嘛还要摆脸色给我看?”
乌昊辰瞪她一眼,“不是说了,要少费些心神。跟你说多少遍才能记住?”
安潇潇顿时一窒,“我也没干什么。”
“我收到了摄政王的传书,他如今已经到了血花谷了。”
安潇潇嗯了一声,因为早就预见过,所以,自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一看她这反应,乌昊辰的脸色就更黑了。
“我就知道你不肯乖乖听话。你果然还是又随意地动用你的力量了。”
安潇潇被他吓了一跳,扁扁嘴,“我又不是故意的。我这不也是担心他嘛。”
“你呀!”
乌昊辰的语气里,既有无奈,又有几分的宠溺。
“对了,乐瑶公主的婚事订在了什么时候?”
“下个月。”
乌昊辰对于这件事情,似乎并不怎么上心。
“这种事情,你就不必操心了。因为是和亲,一切自然都由礼部来操办。不过,若是乐瑶公主成亲之后,按辈分,应该叫你一声表嫂的。说不定以后你们会很亲近。”
安潇潇撇嘴,那个女人摆明了就是对澈公子有意,她是脑子进水了才会跟那位公主多亲近。
乌昊辰自然也知道安潇潇不喜欢那个乐瑶公主,不然也不会用一种看好戏的语气来说话。
“乐瑶嫁进了襄国公府,对于你家夫君以及皇上来说,应该是最为安全的了。”
安潇潇哼了一声,“她若是安分,以后在大渊度过余生,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对于政事,乌昊辰似乎是没有太大的兴趣。
“墨扎来信说,希望能跟你见一面。”
安潇潇有些意外,“我这样子,你觉得能去南疆?”
说着,还用一种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乌昊辰。
只是,这种眼神持续了不过三秒,便又瞬间变色。
“你不会说,他要来大渊吧?”
乌昊辰点点头,“正是如此。”
安潇潇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你疯了?怎么不知道拦着他?”
乌昊辰有些无辜地看他,“你觉得我能拦得住?”
安潇潇顿时就没了脾气。
好一会儿,才静下心来,“他说什么时候来?又以什么身份来?”
其实,安潇潇真正想问的,他是明着来,还是暗中换了身分过来。
“已经来了,估计这个时候,已经到京城了。”
安潇潇这一次的反应,完全就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那简直就像是见了鬼一样的。
“墨扎如今是一国之主,他怎么能轻易地离开南疆的王城?你身为国师,就由着他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