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我劝你还是莫要与我们作对,只是下车检查,又不会要了你们的性命,何必如此?”
七月冷哼一声,“我家小姐身分尊贵,岂是你这等顽徒可以窥见真容的?再说了,你这样请我们小姐下车,是礼数周全,还是故意为难,你我都心中有数,何必在此惺惺作态?”
“你?”江昌华当真是被气得不轻,刚要发怒,可是因为一吼,又扯动了脸上的伤口,顿时又疼得呲牙咧嘴了。
“江大人,消消气。这位姑娘,无论如何江大人也是一名武将,如此,不如听本官一句,你给江大人认个错儿,这事也就算是过去了,然后他放你们进城,如何?”
徐千户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做个和事佬,当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这番话,其实是向着安潇潇的。
让七月认错,无非就是给江昌华一个台阶下。
放行,也就免得让安潇潇下车,否则,真要是走出来,只怕以后,她在京城的贵族圈子里,就要被人嘲笑好一阵子了。
“多谢徐千户的好意,只是我家小姐向来性子傲,对于这些宵小之徒,最是看不惯。更不可能向其低头了。”
徐千户一噎,这话是不是说地也太重了。
回头一看,果然,江昌华气得脸都青了。
“来呀,给我围了,将人给我赶下来。”
“放肆!”
一直未曾出声地阿贵再次冷声喝道,“你们胆敢靠近一步试试。”
与此相伴的,还有他周身寒冽的气势,几乎是让在场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打了个寒战。
徐千户心里也犯了嘀咕,到底是什么人,身上竟然有如此骇人的气势?
下一刻,阿贵已飞身下马,站到了江昌华的跟前,与其保持着,不足两寸的距离。
那一双冷得几乎是能将人给冻伤的眼神,吓得江昌华,牙齿都跟着打颤,头顶上,却直冒冷汗。
“看清楚了,此为何物?”
江昌华看了一眼,瞬间便全身僵硬,只觉得从头凉到了脚,体内的血液,似乎也全都成为了冰柱。
“你,你?”
徐千户就站在了他的身侧,只是因着对方的手法太快,又是只看到了侧面,只看到一枚黑乎乎的牌子,上面的字迹,却是一个也不曾瞧见。
“莫说是赏你一鞭子,便是在此要了你的命,你也是无处申诉,懂吗?”
“是,小的知错。大人恕罪。”
不自觉地,江昌华竟然就单膝下跪,一脸的畏惧之意。
徐千户见江昌华跪下了,一时有些摸不清楚头脑,不过,倒也聪明地没问。
“此事若是声张,小心你全家的性命。”
“是,大人。”
阿贵冷冰冰地扫了徐千户一眼,一个字也不肯多说,飞身上马,一抬手,马车顺顺利利地通过了城门。
而安潇潇将小帘子缓缓放下,刚刚阿贵手上拿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如果自己没看错,那物件儿,应该是由玄铁所铸。
这世上,能用玄铁来铸造令牌的人,似乎是不多呢。
安潇潇微微一笑,看来,她果然是捡到了一个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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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下雨了,好郁闷呀…
☆、第三十五章 找上门了
回到碧园,安潇潇一脸懒散地在榻上坐了,眼睛在阿贵的身上晃了一圈儿。
“小姐,属下已经派人去盯着那个江昌华了,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给了他如此大的胆子,敢来羞辱小姐。”
“嗯,想必,与之前想要绑架我的,是同一人。”
“可是?”
“那幕后之人,心思缜密。明知我身边有你们,可是仍然敢打我的主意,那就说明,他也不确定这次的计划是否能成功。所以,他让人在城门口设卡,就是想要看看我是否真的回城了。即使是我被你们救了,只怕也是一身狼狈,如此,出现在了城门口,岂非是再无颜见人了?”
“小姐,那您的意思是?”跟在小姐身边这么久,七月大概也知道小姐这样说,必然是已经有了一种猜测。
“幕后之人,必然是个女人。”
“嗯?”七月不解,看向一旁的九月,见其也只是摇摇头,唯阿贵一脸淡定。
“男人不会用这样的法子来对付女人。”
阿贵的声音不高,不过,倒是为七月和九月解惑了。
安潇潇使了个眼色,七月与九月退了下去,还有些好奇地看了阿贵一眼。
屋子里燃着宁神香,猛地一安静下来,倒让人觉得这屋子里的气氛,有那么一点点的暧昧了。
“小姐可是要看这个?”
不待安潇潇张口,阿贵便主动将那枚黑色的玄铁令牌递了过去。
“小姐。”
安潇潇接过来,瞄了一眼,上面一个大大的令字,是被人凿刻出来的,上面再被描上了一层金漆,看起来,还真有几分的王者气势。
“我记得,你当初摔下来的时候,身上似乎是无一长物呀?”
阿贵抿抿唇,神色似乎是有些紧张。
“回小姐,是上次属下和您一起出门,路过一家客栈的时候,突然想起属下似乎是曾在那里住过,想着试试看,所以,那天晚上便潜入了那家客栈,然后,依稀记得自己曾住过的房间,找到了这个。”
“房间里可有人?”
“没有。”
“那你觉得,这东西是你的吗?”
阿贵想了好一会儿,“应该是我的。而且,属下发现此物的地方十分隐秘,便是那店家清扫房间,也未必会发现。”
既然能将藏得很隐秘的东西找到,那只能说明,要么这东西是他的,要么,就是他曾亲眼见到有人藏匿此物。
想到了在城门口,阿贵身上陡然而变的气势,安潇潇以为,这东西,就是他的。
“行了,既然是你的,那你便收起来吧。”
“小姐,可是属下并不记得为何会有此物了。”
“你失忆了,自然是不记得了。说不得,哪一日你又会恢复记忆了呢?”
阿贵有些呆萌地点点头,将令牌又接了回来,塞进怀里。
“这东西对你必然是十分重要,你莫要丢了才是。”
“是,小姐。”
安潇潇看着阿贵将门关上,眸子里却是闪过了一抹冷厉,皇室暗卫的令牌,怎么会在他的手上?
若是如此,那这个阿贵到底又是什么身分?
普通的暗卫,身上必然不会有这等东西,难道是专司负责皇上安全的龙卫?
安潇潇的心里咯噔一下子,若是如此,只怕这个阿贵之前受创,可就大有文章了。
定远侯府,后院。
“没用的东西,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小姐恕罪,奴婢听江大人说,因为安小姐的身边似乎是还有一位高人,且身分不凡,所以,他不便出手为难。”
冯知秋冷笑一声,“身分不凡?那个戴着鬼面具的护卫?他倒是真敢说。能给安潇潇当护卫的,能有什么不凡的身分?难道比本小姐还要尊贵?”
“小姐息怒,此事虽未成,不过,也算是给了那安小姐一个警告。想必,也让她知道了这京城的贵女圈子不好攀交情。连一个守门的小兵都敢给她脸色看,她日后行事,必然是会小心为上,断不会再如上次那般,牵连到了世子爷了。”
“住口!”
丫环的身子一抖,低头不敢吭声了。
冯知秋深吸了一口气,骄傲地抬高了自己的下巴,她是定远侯府的嫡女,是鲁宥策的表妹,安潇潇让她的表哥失了脸面,她必然不会让安潇潇好过。
“小姐,如今既然鲁世子与安家的婚约作罢,倒不如,试着跟夫人提一提您和世子的婚事?”
冯知秋小脸儿一红,女儿家的娇羞之态毕露,“母亲一直都盼着我们与鲁家能亲上加亲,想必,母亲是不会反对的。”
冯知秋的母亲和鲁夫人是亲姐妹,一直以来,冯家也有意让两家结亲,原本打的主意,是将冯家的庶女嫁过去,给国公的庶子做正妻,如今鲁宥策的婚事黄了,冯知秋自然也就开始打起自己的小算盘了。
原本,冯知秋就喜欢鲁宥策,听闻他要娶安美妍的时候,就曾大闹过一场。
奈何,当时冯夫人告诉她,鲁家与安家的婚事自小便订下,不可能更改,让他娶一个正经的侯府小姐,倒不如娶了安美妍,如此,将来也好拿捏。
没想到,这婚事就这么算了。
冯知秋并不知道,她与丫环的那番对话,已经被有心人听到。
更不会知道,定远侯府因为她的这次任性妄为,将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徐千户将江昌华送回去,心底不禁有些发寒。
江昌华心仪冯知秋,他心知肚明,只是没想到,他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将自己置于了这等尴尬之境。
“江兄,我劝你还是先在府中歇一阵子吧。”
江昌华怔了一下,随后脸色微白,他明白,错过了今日羞辱安潇潇的机会,只怕后头,就该是他倒霉了。
毕竟,那个男人手上的令牌,可不是假的。
江昌华更没有想到,次日,康王府的希世子,竟然就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