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笑着嗔道:“怎么今儿那么懂事呢?”
拟蓝立刻笑着道:“姑娘定是看奴婢们都得了红包,眼馋呢!”
岑虞正色道:“知我者,拟蓝姐姐也!”
一旁的几个丫鬟婆子都笑了起来,徐氏便掏出一个红包,塞给岑虞:“给给给,这下不必眼馋了吧?!”
岑虞眼睛一转,又道:“刚才我路过岑岱的院子,他让我帮他领一下红包,娘就一并把他的红包也给我吧。”
她这番话,逗的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徐氏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等会我就要把这番话告诉你弟弟,看他怎么说。”
“可是他主动让我给他领红包的,娘不信就不信吧,这红包得要给我吧。”岑虞一本正经的道。
徐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道:“你去帮娘看看,炸果子和麻叶有没有炸好,给娘跑这趟腿,就有红包拿。”
岑虞便喜滋滋地应了声,提着裙子往厨房跑去。厨房里倒是忙碌,采薇拿了一块大方布来给岑虞围上,岑虞这才进了厨房。
炸果子是已经炸好了的,只剩下麻叶炸到了一半,见岑虞进来,掌厨的厨子连忙道:“姑娘,这可不是您该来的地啊。”
岑虞道:“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我可是来监督你们有没有认真干活的!”
那厨子憨厚地笑了两声,又开始专注于炸锅里。
岑虞看了两眼,便又回到徐氏身边。岑岱也来了,正耷拉着脑袋听训。听见脚步声,立刻抬眼看向岑虞,期待着岑虞给自己解围。
岑虞只当自己看不见,笑着拿了一颗干枣,剥开来小口小口的吃了。
岑岱被训了许久,徐氏才放了他。下人的红包也发放完了,便就在屋子里支了桌子,打叶子牌,或者赌色子。玩的都不大,顶了天的也只有几枚铜钱而已,一晃神就到了中午。
中午饭是好大一桌子,只是岑翊舟还在宫中,只三个人吃,三人吃的也不多,剩下的全都赏了下人。
等到下午,一院子的下人都散去了大半,散去的都是有家室的,家里有老有小,自个的小家业要过除夕。
岑虞回屋里稍微睡了一阵,再醒来时,天色就已经微微地暗了下来。
采薇一边点上灯一边道:“姑娘,老爷回来了。”
岑虞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穿上衣裳,又来到徐氏两人的院子。岑翊舟果然回来了,身上的衣裳还没换下,正与徐氏低语着什么。
见岑虞来到,岑翊舟立刻道:“虞儿,你快过来看,爹给你带了什么。”
岑虞凑上前去,就看见岑翊舟拿出来一个小小的冰灯来。冰灯雕刻成蝴蝶的样子,里面盛着水,倒不像是以前装着灯油。
岑虞有些惊喜,把它提在手中道:“多可爱,爹,你从哪儿买的?”
岑翊舟见岑虞喜欢,心里高兴,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红包,塞给岑虞道:“不是买的,是圣上想起你,赐给你的!”
一张平凡无奇的老人脸在岑虞脑海里一闪而过,她来不及多想什么,只能道:“爹骗我,圣上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赐我冰灯,肯定是圣上见爹任劳任怨,赏给爹的。”
又说笑了一会,岑虞听见外面有烟花的声音,便从屋里出来。谁知一出来就被岑岱拉到暗处,他左右看了看,才凑到岑虞耳边道:“姐姐,红包该见者有份吧。”
岑虞哼了一声道:“爹没给你吗?凭什么我要与你分我的红包?”
岑岱的脸更苦了:“娘就给了我十两银子,爹倒好,只有五两,连妈妈都不如!”
“自作自受!”岑虞说着,还是口硬心软地拿出一个荷包,“这是我给你的红包,但是说好了,不许乱花,不然小心明天没有压岁钱。”
岑岱听见岑虞这么说,立刻连连点头道:“保证不乱用!”说着就要走,走了两步又转头道,“晚上出门玩去吧,今儿街上可热闹了!”
岑虞瞪着他道:“还想着晚上玩呢?!”
然而岑岱已经窜出去了老远,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她的话。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用过了除夕晚饭,岑翊舟和徐氏坐在一起,说不尽的缠绵情意,岑虞和岑岱见状就寻了借口离开屋子,外间有小丫鬟在一块玩耍,说闹的声音传出去老远。
再远处,是烟花炸开的声音。这里离闹市太远,只能隐约地瞧见一点亮光,烟花可不是家家户户都能买来放的,只能由官府来放,因为烟花易燃易爆,寻常人家都是不准储备烟花炮竹的。
抬了半天脖子,也没看出个什么来,岑虞伸手揉了揉脖子,一旁的岑岱像是得了什么信号一般,立刻上前来道:“在家里呆什么,走走,我带你出门玩。”
岑虞不理会他,但一抬头,却看见徐绮秀身边的丫鬟跟着看门的婆子来到她面前,行礼道:“表姑娘,我们姑娘要邀您一同去街上玩,府里的三少爷也跟着呢。”
若换了别人,岑虞不去也就不去了,但是徐绮秀,岑虞却怕她多想。本想着在家里度过这个除夕,看来是没办法了。
一旁的岑岱眼睛能放光了一样,来到京城,他的心是越来越野了,整日也不知道都出去做些什么,还被岑翊舟抓住了去赌场玩。岑虞斜了他一眼道:“等会只能跟在我旁边。”说完也不管他是什么表情,对徐绮秀的丫鬟道,“你先回去禀告吧,我收拾收拾。”
那丫鬟应了一声,岑虞又赏了她一块碎银子,那看门的婆子也得了一块,顿时笑的脸上的褶子都平顺了许多。
岑虞先去把这件事告诉了徐氏和岑翊舟,徐氏有些不放心,岑翊舟就派了两个侍卫跟着。又准备了屏风护手护膝手炉等,岑虞才坐轿子来到角门,角门处等着一辆马车,旁边立着一匹马,马上是徐鸿轩。
徐鸿轩见她出来,对她颔首道:“容儿她们在车上等着了。”他的声音微有些低沉,身上穿的是一件深青色的广袖深衣,腰挺背直,神色奕奕,却又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深沉。
岑虞对他笑了笑,进了马车。身后的岑岱则凑到徐鸿轩近前,说了两句什么,随后又坐在了车辕上。
马车里徐绮容坐在徐绮秀上首,两人都没有说话,里面呈现出令人难以忍受的静寂,便是看见岑虞来了,两人也不过是从刚才的相对无语,变成现在的相对笑着无语。
徐绮秀拉住岑虞的手道:“还以为你不愿出来了呢。”
岑虞道:“本来是懒得出门的,但想到两位姐姐都出来,一应应当都是备齐全了的,既然这样,倒不如沾沾两位姐姐的光,就厚着脸皮来了。”
徐绮秀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道:“几天不见,嘴皮子又利索了不少啊。”
那边徐绮容已经递来了一个荷包道:“冲着虞妹妹的嘴,也该给个红包。”
徐绮秀也拿出了一个荷包,岑虞没有推脱,伸手接了过来。
此后便再也无话,一直到了街上,车厢里才总算不像刚才那样沉寂。马车寻了一个地方停下,三人下了马车,便被冷风激的都闭上了眼睛。
“怎么这么冷?”岑虞蹙眉道。
“下雪了,所以才冷些。”一旁传来的是徐鸿轩的声音。
他这么一说,三人才注意到,果然下雪了,地上都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雪。脚踩上去,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来。
便又撑起伞,往里走去。
越往里走,玩意越是多,有猜字谜赢花灯的,还有玩套圈的,也有街头卖艺耍杂技的。
岑虞总觉得岑岱一个不注意就会跑走,因此特意与徐鸿轩说了,让他注意着岑岱。徐鸿轩把岑岱看死了,加上周围跟着的侍卫,几人玩的十分开心。
不知不觉,他们来到了护城河边,护城河边更加热闹,河里听着画舫,丝竹之声响彻。灯火通明,仿若白昼。
徐鸿轩带着她们避开了这些画舫,往一旁的酒楼走去,来到早就定好的包厢,正是靠窗,又是最顶层,往下看去,视野也极为宽阔。
岑岱一脸的心如死灰,趴在桌子上道:“你们除夕,都这么玩吗?”
也怪不得他这么失望,在边关的时候,除夕可是一年才有的好日子,因此彻夜欢闹,压根没个清净所在,家家户户全没有在自己家里的,都是出门,寻左邻右舍,或者亲朋好友,结伴□□,分外热闹。不像如今,热闹都是别人的,他们顶多看看。
岑虞瞪了他一眼道:“你想去哪玩?”
岑岱慢吞吞地从桌子上爬起来,一撩前襟,坐在窗台上,往外看去。徐绮容徐绮秀两个都看了许多年了,因此也没那么高的兴致,只坐在桌前往外看而已。
看了一阵,外面的声音变得喧嚣了起来,徐鸿轩往外看了一眼,道:“重头戏来了。”
徐绮秀似乎来了些兴致,拉着岑虞的手走到窗边,往下一看,便看见人流往道路两旁分去,中间来了个极大的车队。
说是车队也不太尽然,因为拉车推车的都是身穿汗衫头绑红巾的汉子,他们都拉着平板车,车上又搭了各式各样的架子,架子上或有人耍杂技,有人翩翩起舞,还有人在车两旁挂了布包,向周围看戏的百姓兜售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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