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涛觉得这案子有点难办,他又问:“你们一寨子的人都喝了水晕了,你们俩又是怎么逃过去的呢?”
那女子一听,立刻又大呼:“大人,民女等是奇冤啊!那日并非所有人都中毒昏迷过去了,只是大部分不省人事,我们一小部分还醒着,可是没有几个能拿刀的,之后就来了一批蒙面客,不论昏醒,见着人就砍,我们才会死光了一寨子啊!民女和小虎还是他爹当初知道寨中有一条通往山外的地道,把我们送了过去,这才免于一死,没被发现啊!哦,我身上还带着当日杀死我夫君的那把匕首,求大人作主!”
刘涛好歹是专业收集情报证据的,这方面自然比谷涵要能耐许多,当下问了许多诸如对方有几人,你可曾见到过谁的长相之类的问题。问下来又细细看过那把杀人凶器后,他就跟谷涵说,这把凶器的制作工艺跟落云寨山匪惯用的武器不同,只能证明当时确系外人干涉作案,但不能证明动手的就是邹家自己蓄养的杀手。
宁青穹听到这里,忽然出声问那对母子:“你说当日有多少蒙面人杀进来?”
“足有几十个。”
“几十个也要有个数,到底是几十,你总能说个大概出来吧?”
“三、二、二十几个,是二十几个,也可能是三十几个。再多不可能了。”这妇人有点战战兢兢地说,宁青穹当日第一次见她的态度她还是记得的,后来在庄中住了些日子,也知道了这位就是那宁世安的闺女。不说那些愧不愧疚之类的虚话,她至少知道这位在自己能不能申冤这事里也有很大的话语权和决定权,她心里有点怕她,不敢说多了惹恼她。
宁青穹听了之后,就问了一句话:“这二三十个人到宛林县虎爪山那边去,都是生面孔,不可能一个人都没见过吧?再说了,他们要下毒灭口,总要提前准备,提前到那附近吧,他们平时睡哪里,吃哪里,不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吧?”
刘涛就摸着下巴上的假胡须说:“还真没有,我们在附近村人那都打听过,没打听到有那么多生面孔的消息。”
谷涵这时来了一句:“那虎爪山附近都是一个孙老举人的田地,我记得我这次去,还看到孙家在那儿有个大别庄的,有没有可能,人是藏到那别庄里去了?”
刘涛下意识地回他:“孙家我们是调查过了的,当日并没有……”他自己说着,忽然一拍椅子扶手,“必是那孙家帮忙窝藏的了!”
宁青穹和谷涵都看着他,刘涛看看那对母子,先使人把他俩带出去,之后才跟他俩说起来。刘涛他们的人明面上不是官府的人,肯定不能光明正大地去查案,都是去村中走访村人,以及那附近的庄户人家。
一般来说那些庄户人家都不太好查的,举个例,如果有人要打探宁青穹这别庄中的消息,肯定只能找护院啊、李婶啊、奶娘啊甚至丝竹这些人询问调查,但问题是这些人会随便把庄中的事情往外说吗?基本上不会。
所以刘涛他们当时是做好了一些套近乎准备的,结果一去查,发现接触的那些家丁等人都特别没有纪律可言,什么老爷和小妾的私事都能竹筒倒豆子似的往外倒,他们的人听了大半月的主人家艳事腌臜事,觉得确没有什么可疑的,这才洗了耳朵掐断了这条线,换了个方向查去了。
那要是当日那些人是得了命令,故意拿那些腌臜事来说给意图探听的人听的呢?
那就说明确系有问题的了。
刘涛把他的疑惑一说,谷涵沉吟了一下,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听刘先生所言,那些庄户家丁这么听主家的话,一点蛛丝马迹也没露,能养出这种忠心耿耿家丁的人家,要么是非常得人心的人家,庄户家丁一致为他掩护,要么就是非常有钱,且对手下人非常慷慨的人家,可据我所知,”谷涵皱了皱眉,“孙家这两样都不沾。他们在乡间恶名昭彰,地租都快涨到七成了。而且我前段时间去虎爪山一带调查,他孙家因为子孙后代太多,又个个不怎么成器,便天天在佃户身上打主意。那孙老举人定下的租金是四成,到了他儿子手里,就变成了五成,再到他孙子重孙那儿,就要收佃户们六七成的租,明显是已经坐吃山空银钱不凑手了。”
刘涛哈哈一笑:“听你这么一说,看来问题出在那个孙家身上无误了,银钱不凑手,那邹家不正是钱多得没处花吗,两厢正合拍!”
宁青穹听到这,也挺高兴,知道线索这下是真正地窜起来了。
接着,宁青穹就听到谷涵和刘涛开始讨论起如何让孙家那些人吐露实情,听到他们说可以从一个叫远达有的佃户身上入手,先给些帮助去县衙喊冤诉苦,阵仗弄得大一些,让大家都关注起来孙老举人是如何强占民田、据为己有,是多么的黑心。等这案子办得差不多,那孙家该有一批知道落云寨□□的人给抓起来了。
在这个时候,邹家的人应该还不会注意到此事,那他们就能趁虚而入,拿到和邹家杀手有关的供词和证据。拿到之后,那对落云寨母子就可以去喊冤了,将落云寨火拼血案引出来。待落云寨这件案子也办下来,那宁世安的劫杀案就可以顺理成章水落石出了。
宁青穹在一旁听着,只觉他们官面上的人办事,真是迂回婉转,不可言说。最关键的,谷涵居然能和刘公公说到一块去,谋划布局,样样不落,宁青穹心中也是百般滋味不可细量。
他俩将大体流程定下,就转头来问宁青穹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宁青穹心想你俩把我没想到的都想到了,还有什么意见好提的,便说他俩的计划已经很完美了,也不需要补充啥。
刘涛看她没什么异议,就定下了这个议项,又和谷涵唧唧咕咕完善了一些初期细节,这才起身,趁着夜色告辞离去了。宁青穹把他俩送出门口,要往回走,边上就有一个叫杨大津的护院在一旁问:“姑娘,这么晚了,这两人是有什么急事啊?”
宁青穹笑了笑:“没什么急事,不过是田地上一些麻烦。”
方周详就在一旁接话:“姑娘的事,你打听什么?回去站岗去。”
宁青穹看了方周详一眼,还能看出他脸色依旧不好。她就跟方周详说:“方叔你跟我过来一下,我还有事要跟你说。”
方周详点点头,没有再说一句话。二人进了偏厅,宁青穹叫丝竹去守了门,才问:“方叔,出什么事了?”
方周详一脸沉重:“我中毒了。”
宁青穹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大惊。
作者有话要说:
克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了,我要给宁青穹和谷涵写个同人短篇~不过是现代背景的,不能算番外,写完我另开个地址放文乀(ˉεˉ乀)
第96章 下毒的凶手
方周祥平日里也不太出门,最多就是给以前的朋友写写信,唠嗑唠嗑,能有多少接触外面的机会。那么他会中毒,多半就只能是在别庄里中的毒。
别庄里来来去去就这些人……会是谁?
宁青穹问清是症状神似风寒的积毒之后,就有点疑惑:“那人若是能下毒,为何不直接下到我身上来,偏偏要去下给方叔你呢?”
这个问题方周祥也想过了,回她说:“我看是无法对姑娘你下毒,所以退而求其次了。你想,最好下毒的就是饭菜,可李婶平时看得十分要紧,新请的两个婆子日里也就做些洗菜择菜的活计,烧菜全是她掌勺。而且你要入口的东西,必是她亲自煮了亲自端过去,基本没有见别人能插上手的。”
所以李婶是最不可能下毒的,要不然宁青穹早死不知多少回了。宁青穹想了想,就看着方周祥说:“方叔你平日里就比我们多个喝酒。”宁青穹觉得自家奶娘和丝竹也是不可能下毒的,方周详在清河县时就已中毒,那时他除了她们几个,也就接触一个酒馆比较多了。
方周祥点点头,他这些日子想必也是翻来覆去想过了,当即便道:“黑了心肝的朱老常,等老子回去清河县就要好好问问他,是不是要喝死老子他才罢休?”
宁青穹又说:“方叔您这来的一路上不曾喝酒,您的风寒慢慢就好了。到了这里之后,您的风寒又染上了。林叔到这后时不时也要喝点酒,他就没事。那就不是买酒的地方有问题。”
方周祥面沉如水,过了一阵子,他叹了口气:“我没想到杨大津会做这种事。平时没事他就会端着酒壶来找我喝两口,要说入口别人的酒,我肯定是入口他的最多。现在想想,他也是我们这些人里年纪最大最老成持重的,如果我要离开或是病太重不能再胜任现在这个职位,我肯定跟你推荐让他来做这个总护院。”
宁青穹也觉得多半是杨大津了。这院里就两个没事喝点小酒的,一个方周祥,他其实不太贪杯,还有职责在身,每次喝的都不多。另一个就是林仲了,他除了给宁青穹讲故事,没事就喝酒,喝得比方周祥多多了。可他习惯性疑心重,除了李婶的饭菜,别人给他的东西基本不入口,酒都是他自己不知道从哪个庄稼户手里买的自酿酒。林仲喝得多没事,方周祥喝得少反而有事,因此这反而证明问题不是出在别人家的自酿酒里,而是出在过手酒的人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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