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她阿父如此才正常,荀珏这个赢家何故如此模样呢?
然而,等季矜提步踏进去,真正的亲眼见到了荀珏的面色之后,她忍不住脸上流露出几分惊愕来。
他怎么会如此严重,简直就是奄奄一息的模样!
季矜忍不住抬头看向济光先生,济光先生见到是她过来了,伸手招呼她道:“来来来,女娃娃,你去给你夫君煎药吧。”
济光先生将一大包药往季矜手上一堆,还连声嘱咐道:“记住,一定是要你亲手所熬,不能假手于人。”
季矜抱稳了自己怀里那大包药,低头打量着他们神色微微有些怔然。
这君侯府的人想法都如此特立独行吗?要知道相府这次可是刚被荀珏给整得元气大伤,荀珏可是那个将她阿父气得吐血的人。
可是他的贴身小童叫自己来照看荀珏,他的老师又让自己给他煎熬,他们真的不怕她趁机做点什么吗?
季矜不禁面露疑惑问道:“先生就如此放心小女,不怕我在这里面下毒吗?”
济光先生闻言身子一顿,以为这个可能性他没有考虑过吗?
只是他们两毕竟是夫妻,若是这般时时处处防备着,怎么能过得下去呢?
再说了,将命交到季矜手里的荀珏都不怕,他怕什么?
“他信你,老夫自然也相信你不会如此做。”济光先生看着季矜眸光色认真地叹息了一声。
这话的分量的确很重,季矜忍不住眸光微微凝住打量了躺在病床上呼吸微不可闻的荀珏一瞬。
她没有再说什么,拿着药包过去厨房里了。
季矜正守在火炉前看火给荀珏煎药的时候,济光先生也过来在她的身边坐下了。
他打量了她两眼开口问道:“女娃娃,你不恨他也不怪他吗?”
听闻济光先生此言,季矜拿着折扇煽火的手微微一顿,她随即若无其事道:“不。”
先不说若是追溯到往日恩怨的话,她有何资格如此,更何况,她自己本身也是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嫁进君侯府的,更是不能如此厚颜无耻。
只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这一局是他们输了,可是事情并未结束。
再说了,怨恨都需要花费感情和力气的,季矜显然不想如此。
济光先生听闻季矜此言他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试探道:“那你为何不想方设法化解他们两之间的仇怨呢?”
季矜这才回头微微扬眉看向济光先生道:“先生太看得起小女了,我不过是个小小女郎罢了,有何能耐插手郎君们之间的争斗呢?”
更何况如是荀珏身份属实的话,季矜实在是认为这份仇恨并无化解的可能。
而她要做的不过就是选择一个立场罢了,显然季矜从始至终她的立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季家。
她不管荀珏所做之事正确与否,或者又是为了什么大义,但是谁要是想伤害她的家人,就得先从她的身上踏过去。
“先生,矜有一事不解,还望先生明言。”
季矜眸光微微一动,转头看向济光先生微笑道:“先生所说仇怨,矜有些不解,夫君和我阿父不是朝堂争端吗?”
季矜这话让济光先生微微卡壳了,他意识到自己差点将小徒儿的身份给露馅了。
他连忙补救着支支吾吾道:“这次不就是结下大仇了吗?所以老夫才有此一言。”
济光先生这样眸光闪烁的神色基本上已经让季矜将荀珏的身份给确定下来了,她似乎是听信了济光先生的这话解释,不再深究了。
这不禁让济光先生心底大松了一口气,他大徒弟的女儿果然像他不好对付。
“女娃娃你实在太过妄自菲薄了,我那大徒弟甚为疼爱你,小徒弟又是真心将你当做自己的妻子的,你如何不能使他们两人化干戈为玉帛呢?”
济光先生擦了擦自己额上的冷汗,不放弃地继续劝说季矜道。
可是他这样的说法却令季矜反感,她面露不悦道:“难道我要仗着他们的喜爱为所欲为,逼迫他们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为难他们吗?多无耻自私啊!”
季矜怎么可能说得出要别人为了她放弃什么这样的话来?那实在是让她觉得不堪。
荀珏正是深知季矜的这一性子,所以他才不会对她说出为何不问他自己愿不愿意为了她放弃和季相作对这样的话来。
济光先生听闻季矜此言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只是恳求地请求道:“恒玉他,太苦了,你可否,尽量对他好些?”
济光先生说这话的时候也感觉老脸一红,毕竟荀珏刚对季相做出那样的事情来,虽然济光先生认为那是季相活该,可是他自己对他的女儿提出这样的要求来却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可是没办法,济光先生实在是心疼他的小徒儿,他只能舍掉自己的脸面一次了。
季矜身子一顿,她坐正身子看向此刻对着她低头的爱徒心切的济光先生,她一时间默然无语。
济光先生说荀珏苦,季矜虽然无法感同身受,可是她却也知晓这是必然的。
他家破人亡,季矜没有经历过,没有经历过那种痛苦的人又有何资格劝说别人放下仇恨呢?
本来是身份高贵的大陵嫡长孙,然而如今却要对着他的臣下卑躬屈膝。
季矜是见过东陵王和太子殿下的,不说原先的东陵王就算是再如何温和亲切礼贤下士,也是何等的自持身份。
作者有话要说: 同步连载:[综]卷毛侦探花式攻略
古言炮灰:关关雉鸠
搞笑侦探:男主有病
专栏收藏卖萌打滚求收藏
第153章 看破
就算是原先随和不羁的太子殿下,也都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和骨子里流露出的高人一等。
他们是天之骄子, 这普天之下除了皇帝就没人能够让他们低头。
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朝堂大员, 都是他们的臣下,都应对他们的身份表示恭敬行礼。
然而在荀珏身上却被全然颠覆了过来, 他还能面不改色地对着原本应该是他臣下的人恭敬行礼。
他如今的这般淡然处之,不知是经历了多少磨难练就的。
先前季矜不喜欢和荀珏接触, 也是因为她感觉到了他身上被掩盖在风轻云淡的表面下的那种深深压抑,绝望, 还有毁灭一切的气息。
这个人就仿佛就身处在无尽的深渊一般, 不仅自己不出来,还会将人一起拉进去。
可是如今, 荀珏身上的这种气息淡了些, 反而多了几分惆怅, 挣扎和悲凉。
季矜觉得或许是她自己自作多情了, 可是确实是应该将症结归结于她身上几分。
虽然觉得不可思议,季矜不明白荀珏为何会对她生情, 他们两个人应该是彼此之间无甚牵扯最好。
然而季矜却不曾怀疑荀珏对她心意的虚假,虽然她心里明白这一点,可是季矜更明白荀珏身上深深背负着的东西。
但是至少在一切都被揭破之前,在这段维持表象的日子里, 季矜愿意答应济光先生的要求。
她对着他轻轻点了点头,这不禁让济光先生差点喜极而泣了。
虽然他真觉得荀珏喜欢上谁不好,偏偏喜欢季江的女儿,真是自讨苦吃。
季矜熬好药之后就给荀珏送过去, 荀珏并没有抬头看见季矜,他只以为是济光先生命人送过来的,出声道:“药就放在那里吧。”
“这可不行,这是你夫人亲自守在熬好的,你必须一滴不剩的喝光了。”
季矜还没有说话,倒是跟在后头一起进来的济光先生迫不及待的开口了。
果然,济光先生这句话说出来之后,荀珏就猛地抬起头来,他眼眸一亮,连惨白的脸色上也多了几分红润的光泽。
“你来了。”
荀珏深深地注视着季矜眼睛一眨不眨的,仿佛是他在做梦般,生怕自己眼睛一眨季矜就会消失不见了。
“嗯,我熬的药,你敢喝吗?”
季矜端着药上前去送到荀珏的身前,平静地抬眸看向他淡淡道:“或许我在这里面下毒了。”
“呵呵,你亲手熬的,就算是□□我也会喝光的。”
荀珏对季矜这句话毫不在意地轻笑着,他一手将药碗接过来大口喝干净了。
季矜并没有将荀珏这句话放在心上,她转头看向济光先生。
济光先生欣慰地笑了笑,他并没有将荀珏的重色轻师放在心上,反而转身乐呵呵的出去了,他这个老头子就不杵在这里打扰她们小夫妻两个了。
荀珏自从季矜进来之后就一直将视线放在她的身上,并没有移开过一瞬,季矜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呢?
她微微蹙眉侧了侧身子,提醒荀珏道:“夫君。”
荀珏明白这是自己的眼神造成季矜不适了,他恋恋不舍地垂下眸子。
“我未曾想过你会亲自给我熬药。”
荀珏声音还有些虚弱,可是他语气里的喜悦和期待也是一览无遗的。
季矜面色并无变化,她平静道:“这是济光先生的吩咐。”
“你若是不想的话,大可以拒绝的。”
荀珏忍不住有些激动地想撑起自己的身子看向季矜,可是他却浑身无力地重重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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