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倾心里一惊,而后怀疑地看向她,“你怎么没跟着?”
“姐姐嫌我吵……”回生低了头,一脸委屈。
“她可曾说要去多久?”
“没说。”回生脑袋更低了。
梅子倾深吸一口气——好得很,人这是在眼皮子底下给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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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石曼生昏了许久后,终于摸着脖子醒了过来。
嘶——痛。
使劲揉了揉脖子,感觉就和落枕了似的,又酸又疼。揉了好一会儿,她才有心思打量起自己所处的环境。
这是一间屋子,她正坐在一张桌旁,五步开外的地方有一道红珠帘,红珠帘的后头摆着一张屏风。视线转向另一边,屋子的大门紧闭,屋外头隐隐能看到两个站着的守卫。
——会是什么人?
石曼生瞅了瞅门,又瞅了瞅那屏风,她能觉出屏风后头有人。
不过,自己现下身上没有伤,也没有铁链,性命应该暂时不成问题。
踌躇了一会儿,她站起身子走向了屏风,在珠帘外头两步距离停了下来。
“不知,是哪路英雄?”她试探着问道。
一声轻笑,带着令人难以置信的熟悉,“许久不见,石姑娘倒是变得客气了。”
男子的声音带着欣喜雀跃,隔着屏风,石曼生整个人都僵硬起来,“你……”
木轮滚动,一个人驶着木质轮椅缓缓地,从屏风后面转了过来,“石头,好久不见。”
熟悉的姿势,熟悉的称呼,熟悉的语调,言笑晏晏。
石曼生的视线不受控制地渐渐上移,对上了来人面上的金丝面具。
露出的双眼,如画似墨,一如往昔。
“石头,要不要猜一猜,我是谁?”
微微上挑的语调,温润儒雅的语音,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她——他回来了。
石曼生呆愣在原地,直直看着他的面具,半响再没吐出一个字来。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不是已经……她明明是亲眼所见。
“猜到了?”
见她只会呆呆地看着自己,男子趋着轮椅又上前了几步,一直来到了石曼生身边。
他一点儿都不担心她会猜错。他了解她,就像她了解他一般,“说说看,我是谁?”
男子定定看着她,眉眼带笑。
然而,又过了好一会儿,石曼生还是没有回答,仿佛成了个不会说话的人偶,只会木木地立着。
——吓傻了?
“算了。”男子轻轻一笑,伸手就要摘取脸上的面具,“不逗你了。”
……
然而,一直僵立的石曼生,却突然有了动静,她猛地伸出右手,紧紧压住了他的面具。
“不要。”有些嘶哑的声音。
不要摘下面具。
他能感觉到她在微微发颤,似乎正努力压抑着什么。
“石头?”男子抬了另一只手想要去牵她,却被石曼生用不大灵活左手小臂狠狠打了开去。
透过面具,他不解地看着她,面前的女子似乎并没有自己意想中的欣喜若狂,或是喜极而泣。她有的,仿佛是一层厚厚的罩子,隔了一切。
“石头,你……”
石曼生抬起头,陌生的眼神将男子未说完的话语通通打断。
直直看向他的眼睛,仿佛只是在一瞬间,她就褪去了全部情绪。
手依旧死死压着他的面具,近在咫尺的距离,她闻到了熟悉的青竹香气。
可是……都不重要了。
“抱歉,我并不认识阁下。”平淡如水。
那一刻,男子忽然就懂了她的意思——她不认他。她不愿认他。
气氛凝滞了下来,这般场景与他设想中完全背道而驰。
……
一声叹息。
良久,他握上了她的手腕,将她的手一点一点从面具上移了开来。
隔着自欺欺人的金丝面具,男子无奈轻笑,“容在下自我介绍。敝姓沐,名流云。”
——沐流云。
世间再无柳木白。
☆、110.一一零
“沐流云。”石曼生低低重复了一边, 忽地退了一步,将右手背到身后。
在他视线看不到的地方, 她的指尖微微发颤, “不知沐门主寻我来此, 有何贵干?”
金丝面具下, 男子的眉头轻轻拧起, 心底有些不确定——她的语气分明拒人千里。
“我只是……”看着她的眼睛, 男子认真道, “很想见你。”这是实话,从他醒来的那天起, 他就在期盼与她的见面。
石曼生对这四个字并无明显反应, 只略微低了头,“沐门主说笑了。不过……既然见过了, 在下就告辞了。”
告辞?
眼看她竟然真的转身往门口走, 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再也按捺不住, 站起身,踉跄两步,拉住了她, “石曼生!你什么意思?”
视线下移, 石曼生看向了他扣着自己手腕的手, 而后又看向了他的腿。
察觉她的目光,他紧了紧指尖, 却很自觉地开口解释道, “当日受伤……现下还不能久站。”那天夜里, 余夏在他刚解穴道不久的腿上也是刺了几箭的。
确实是不能久站,只是说话的这会儿功夫,石曼生就看到他的腿开始微微发颤了。她的眉心忍不住微微拧了一下,一直注意她神色的男子当然不会错过。
“腿有些痛。”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温温,却莫名带了几分可怜意味。
可他万万没想到,闻言,石曼生只是轻描淡写地点了点头,“那沐门主好生歇息,就不用送我了。”说着,她挣开他的手,竟是一副想要立时离开的的模样。
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她再待一刻就会如何。
“石曼生!”右脚刚一踏出,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可他还是死死拉住了她,“你这是作甚?”他们可是好不容易才见到面。
听到他说话时因为疼痛而压抑下的闷哼,石曼生的嗓音依旧没有起伏。
“沐门主,过去的事情,不如……都放下的好。”
“放下?”男子明显有了几分怒意,强忍着腿上的疼痛,“你是要与我划清界限?”
“你是沐门主,我们之间,何谈交集。”不该再有交集了。她的眼中透着疏离。
……
满心的欢喜被石曼生的态度冷冰冰浇了个透彻。
“你再说一遍。”
“沐门主……”
“啪嗒——”
摔落的金丝面具滚到了桌角,颤颤晃动。
石曼生只觉得手腕处被狠狠一拽,一个不稳,她整个人被拉着转过了身,而后被一双长臂紧紧揽入了怀中。
青竹的气息缠绕鼻尖,让她有一瞬的晃神。
“石曼生,你胆子肥了!”他压了声音,有些嘶哑,“不过几个月不见,你和那梅子倾就能谈笑风生,和我就要划清界限!”提到梅子倾,他心底越发堵了起来。
被他扣在怀中,石曼生抬头看到那张近在咫尺,已经脱了面具的脸庞,呼吸不觉微微一滞。
薄唇挺鼻,眉眼如画,他还是这般好看,还是这般地……公子如玉。
——柳木白……
她的心底,紧紧拧了起来。
“石曼生。”
双腿已有些站立不住,柳木白将自己的部分重量攀在了她的身上。
“我千辛万苦万苦地活过来,不是来听你说些胡话的。”他吸了一口气,似正在忍耐疼痛,额上也微微泛了汗珠,“你……见到我,难道一点儿都不高兴吗?”
目光交汇,看着他略带怒意的神情,石曼生右手悄悄扣住了自己的掌心,一言不发。
“你不能和柳木白一起,所以柳木白死了。”他看入她的双眼,“但我活着,石曼生,我活着来找你了。”改名易姓,只为能光明正大站在她的身边,可她却……
每一个字她分明都听了进去,却只是眨了下眼睛。
见她还不吭声,柳木白的心一点点慌了起来,他看不透她的想法,她为什么不高兴?自己活着来找她,她为什么一点儿都不高兴?所有的话,在她丝毫不便的神色就如泥牛入海。
……
“石曼生,这辈你,你休想撇开我。”
“我说过的,我认定的,会耗一辈子!”
想要确认什么一般,柳木白猛地低下头去寻她的唇,却被石曼生一下避了开来。
“沐门主,说完了吗?说完了能请你放开吗?”侧着脸,她的冷漠从嘴角缓缓溢出。
“你……”
一个侧身,石曼生借着巧劲地将他推开,站到了半丈开外,“以前的事,我都看开了。”她说得很认真,边说边理了理衣裳,“沐门主这条命捡得不易,就不要再招惹我这种麻烦了。我们……还是不认识最好。”
失了支撑,柳木白再也站立不住,侧靠在了一旁的桌上,想要伸手再拉住她,却有些力不从心。
呵,他算是听明白了,她竟然真的狠心到要与自己一刀两断!
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不招你,我捡条命作甚。”柳木白几乎咬了牙说出了这句话。
“流云门应该挺多事能做。”石曼生微微抬了嘴角,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刚才一番拉扯,乱了不少。
“你!……咳咳”
柳木白忽然咳了起来,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捂住左胸口,模样很是痛苦。
石曼生面色微微一变,见他咳得越来越厉害,终是忍不住走上前了几步,想要把把他的脉,却叫柳木白一下又捉了她的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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