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他得好好想想,怎么把那“罪证”给毁了。
“什么人?”张猛猛的站起来。
是前头店里,似乎是什么被碰倒的声音。
“我去看看,把信收起来。”
张猛把纸放在桌上,立即往前头去了。
线人一慌,下意识要把信往怀里塞,随即停下,眼珠子乱转,在屋里四处打量,显然,他是熟人,拉开一个柜子,手伸进去哗啦啦的纸张翻动声,把信塞了进去。
才关上柜子,张猛进来,沉着脸。
线人大惊:“被发现了?”
“没。对面西炎人不安分,想偷袭,兄弟来报信。”
线人跺脚:“我可怎么办?天亮发现我不在,一定会有人举报。最近那头查得严。”
张猛笑道:“你怕什么,我这就送你过去。”
线人苦着脸:“您送我去死呢。”
“我带兵过去打一架,你趁黑摸过去,神不知鬼不觉。”
线人再一跺脚:“快些快些,我媳妇孩子还在那头呢。”
线人推着张猛往外走,桂将军忙翻到了屋顶上。
“小的把东西放柜子里了,张爷回来自己找吧。”
随之是张猛应声。
两人出了院子,传来脚步声远去的声音,周围一片静谧。
桂将军翻下进了屋,两人走的急,屋里灯台未灭,倒省得他费眼了。
迅速来到那处柜子前,拉开,桂将军想骂娘。
怪不得藏这里头呢,这里头全是一沓沓的尺高的纸,有药方子也有账本子,满柜子的纸,这可怎么找。
桂将军没立即翻找,略一思索,先搬了一沓看着不怎么整齐的出来,放在桌上,取了一扎厚,一手捏着一侧,另一手掰着另一侧一拱一松,纸张唰唰唰的绷直,孔雀开屏般。
时间太紧,他不能一张一张找,那几张纸上下两头黑,这些药方子却是全白的边,只找有黑边的就好。
这一扎没有,桂将军将药方倒扣在桌子上,又拿起一扎,唰唰唰,还是没有。
找了好几沓,全没有。桂将军不由着急,万一张猛回来可怎么办?
又搬出一沓出来,一扎一扎又一扎,找到了!
桂将军捏着几张黑边的纸险些要吐血,特么竟然藏在最里边角上的药方子的最底下!早知道就从里往外找了。
迅速将药方子原样放回去,桂将军侧耳听了听,并未听到外头有任何动静。
拿起桌上几张纸,一张一张看过去,黑脸,全是曲里拐弯的西炎字,他鸟都不识得一个。
倒是那仪贺的私章,他认真看了看,虽然不认识,但每张上都有。
是带回去还是现在就毁了?
桂将军望着油灯捉摸不定,现在烧了保险,可若是大将军拿着有用呢?
“娘的,西炎人就是找死。”
隐隐骂声传来,是张猛回来了,脚步声越来越近。
桂将军急忙一扫屋里,没留下痕迹,忙出了屋子,进了后院。
张猛这次是从前头进来的,桂将军能听到他骂骂咧咧拉开柜子的动静。
“娘的,这要老子翻到啥时候?”气急败坏的声音。
桂将军冷笑,慢慢找吧,老子不奉陪了,小人。
屋里是哗啦啦翻纸张的动静,桂将军翻出墙,要跑。
忽然,火光大放,从角落里突然钻出许多人来。
桂将军下意识举起胳膊挡着刺目的光,大惊,什么时候来的人?他怎么没发现?
“有探子,拿下。”
什么?
桂将军大惊,这个声音,分明是常有福的,这是——他们串通好的!
不好!中计了!
桂将军要逃,但被密密麻麻的兵围住了。
只一瞬间,他便有了决断,伸手到怀里要将那几张纸毁掉。既然是陷阱,显然那几张纸也是他们为自己设计的。
可惜,晚了。
嗖嗖两声,桂将军左右肩膀中了两箭,手臂无力垂下。目眦尽裂,他们果然是要保住那几张纸!
大意了啊!
“捆了,带回营!”
是张猛,这厮从院子里出来,一脸冷嘲。
什么玩意儿,也敢打国公爷的主意。
桂将军面如死灰。
卫国公端坐上首,仍是那副温和波澜不惊的模样。
“桂将军?你这是在玩什么?”
桂将军咬牙不发一言。
箭已拔了,伤口也包扎过,双臂被缚在身后,直挺挺跪在地上。只要他敢起身,就有人上来踹他的膝盖窝儿。
那几张纸被搜出来,正放在卫国公面前的桌上。
“桂将军,知道这上头写的什么?”
桂将军冷笑:“还不是你们想写的东西。”
卫国公点点头,清浅笑道:“给他翻译。”
常有福上前,逐字逐句翻译来给他听。
桂将军双眼瞪大,那上头竟是写给他的回信,仪贺的回信!或者说,是仪贺写来的同盟书!
上头内容说,仪贺同意桂将军带来的钟大将军的提议,钟大将军愿联合西炎里应外合除掉卫国公,收编西部边军,从此两方和睦相处。
通敌!叛国!
原来,他们是冲着大将军去的!
“你们!无耻!我是不会认的!朝廷不是你们说什么就信什么的。”
常有福抖着几张纸冷笑:“证据确凿。”
桂将军冷笑:“那只是你们偷的仪贺的私章,作不得数。”
常有福笑了,桂将军本能觉得不好。
“只要朝廷觉得作数就好。何况,这上头还有桂将军你的手印。”
什么?不可能!
桂将军震惊看着常有福将那纸上的黑边慢慢撕下来。原来,那黑边是贴上去的,他竟没发现。上头的黑边撕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一道奇怪的花纹,想来是西炎人的装饰。下头的黑边,常有福撕的很慢,从右向左,是同样的花纹,没什么——不!有什么!
一条完整的黑边撕下来,只见左边鲜红的私章下头,原本应当也只是花纹的地方,赫然一枚鲜红的指纹印,指纹清晰,相映成趣。
桂将军眼前一黑:“你们,你们算计我!”
那是他的指纹,毋庸置疑。他此时才想起,张猛拿着纸看时,是捏着左右两边,而他的习惯,是右手捏着右上角,左手捏着左下角,而那枚指纹的位置,正是他左手拇指的位置。
彩虹鱼说
二更的周末,大家玩的愉快哟~
第三百五十七章 这个奸夫(一更)
他们,原来早就在算计他了。一般人看信习惯左手在上,右手在下。因为他早年是左撇子,后来虽然改了,但这一小习惯却留了下来。那黑边应当是背后涂了红色印泥虚贴在上头,且只有那一处有印泥,别的地方却是干净的。因此,取下黑边,只有他的指印在上头!
好算计!他们是从他来了之后就想算计他的?还是——从得知他要来就想除掉他了?
常有福将几张纸上黑边全撕掉,看着那鲜红的指纹,吹了口气,点评:“完美。”
桂将军险些要吐血,瞪视卫国公:“卫国公,你如此陷害我,亏不亏心!枉我以为你是大英雄真豪杰,你竟然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卫国公神色不变:“对敌人只求取胜。”
这是承认他们诬陷他,可恨这里都是卫国公的人,说出来也不会洗刷他的冤屈。
“我们是同袍,都是守护一方的将士啊!”桂将军悲愤。
卫国公微微一笑:“损毁国朝根基者,都为敌人。”
桂将军一怔。
常有福冷笑:“信虽然是假,但内容却不见得不是真。你们钟大将军不是心心念念害了国公爷把西边军权也握在手里吗?呵呵,当个国丈就拎不清自己的斤两了?”
另一个冷脸将军接着道:“你们莫不是以为对抗得了北齐就能对抗了西炎?想拿钟家班底把北边和西边都能守住了?呵呵,该说你们夜郎自大吗?”
桂将军莫名羞愧,他自然知道大将军想法正如他们所说,可凭良心说,见识到西炎人的悍勇后,他不是不为此担忧的。
但——这也不是他们随便给钟大将军泼脏水的理由。若是罪名坐实,大将军会落得如何下场?
“卫国公,您真要与我们大将军势不两立?”
卫国公看着他,目光没有一丝波动:“个人的野心不该让百姓遭殃。钟琨他,抗不过西炎。”
没有炫耀,没有贬低,不带一丝火气与蔑视,只是实事求是的实话实说。
桂将军一时无语,半天才道:“大将军并未做什么,卫国公何必撕破脸皮?”
没做什么?
卫国公终于有了变化,眉峰一扬,带着浓重血腥的厚重杀意压向桂将军。
“他敢动我亲孙女,罪该万死!”
桂将军软瘫在地,浑身冷汗,仿佛才捞出的死鱼一样。
完了,他心里只有这个念头。不止是他完了,卫国公气势一放,他就有了预感,大将军真的比不得卫国公,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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