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那一身儿青白的袍子越来越近稍微放下心,再盯向仍旧倒在地上的小米子的时候却猛然间一个恍惚,脑子里一片空白,有一个声音告诉我,杀了他!
嗜血的杀意从我的心中奔腾着涌起,那个我要杀的人快步走了过来。
“哥哥!!!”
温热的血喷到我的脸上,眼前的景物突然不再模糊,席长慕在我的眼前仰面倒下,我能看得清他那不敢置信的心痛目光与我手上滚烫的鲜血,他的胸膛上正插.着那把泛着紫光的匕首,心中一窒。
怎么会这样!
一旁的小米子疯狂的笑着,“公主啊公主,我们的目标从来都是席长慕,你算个什么东西,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我没空理会他,浑身打着冷颤跌到席长慕身边,他已经闭上了那双总是黑润着的,含着万千情意的眸子。
颤巍巍的伸手放在他的鼻下,没有气息。
有水滴在他的脸上,像是他流出的血泪,他说得对,他这一生,总是被辜负。
本来都不是他的错。
本来他都没有错。
“不用试了!那匕首上涂得是见血封喉的□□!若是真那么喜欢,和他一起下地狱去吧!哈哈哈”
小米子还在笑着我的愚蠢,许多事一瞬间福至心灵,他说,他们设计的从来都不是我。
从来都是席长慕。
整颗心都在打颤,我颤着捡起一旁的剑,抵在小米子的脖子旁。
“这剑上被涂了东西。”
“是啊,哈哈哈”
即使在此刻,小米子也在癫狂地笑,“还是很珍贵的东西呢,要不怎么控制你呢。”
他瞥了眼席长慕的方向,“即使只有一会儿也值了不是么?”
我勾唇,听得见自己声音的冷静,“很好。”
小米子的气管在我的剑下被切开,那不敢置信的目光与席长慕倒下时的一模一样。
不敢置信什么呢?
我不敢杀人么?
我提着剑,加入了闻人泽那边儿的战场。
他们三个人应付的已经很吃力了,席长景见我飞身过来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隐隐有些惊恐。交错中,我从他清澈见底的眸子里见到自己眸里带煞,衣衫染血的样子。
月风城这时候正与小公主缠斗着,估计是瞥到了我,手中的剑竟一顿,被小公主迎面劈下来的皮鞭抽了个瓷实。
他的身前多了个狭长的血道,位置与席长慕伤口处十分接近。我拿剑的手一抖,听月风城怔愣叫了声“皇姐?”眸子里尽是迷茫,他手里的剑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小米子死了,月风城恢复了也正常。
我望向小公主,瞥了眼明显心不在焉在战斗身上又被划了好几道口子的席长景“把长景带到安全的地方去。”
掌心一吸,将月风城掉下的那剑吸在手里,撇还给他,“帮着闻人泽打。”
说完转身加入了战斗。
月风城不是蠢笨之人,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劲,事情又诡异也不多问,拿了剑加入了亦战局。
一掌拍出,掌风将月凤竹拍出老远,他恰恰好落在第一次被席长慕打出去时落在的地方,喷出几口鲜血,将地上的乳白石块染红。不知道是刚才染红的,还是现在染红的。越来越多的黑衣人从谢子皓那边儿加入这边,越来越多的人被我打出去狠狠摔在地上再起不来。不久之前,我还在心里有些失望,席长慕到底藏了私,怎么会有人真正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给另一个人。
原来,都是真的。
身后被划了一道口子,痛楚麻木,我学着席长慕的样子一吸,将那黑衣人吸在手里,看他惊慌的眼神,肮脏的摇着头,我将他随手抛下台阶。
九十九阶的高度,看他自己的造化罢。
我永远都不可能发挥出席长慕的真正实力。
我可以无可奈何地杀人,却不能肆无忌惮的杀人。
又打飞一个黑衣人,看闻人泽应付孟易岭已经绰绰有余,我提着剑走向月凤竹的方向。
他是一切的罪魁祸首,由他挑起的事端,也得在他这里平息。
月凤竹从被打落的地方移走,到了台子上不远处的一个稍微清静些的地方,大约是想走了,看了看孟易岭的方向又在犹豫,他周围围了三个黑衣人,见我过来了,把月凤竹更加紧凑地护着,凌冽的杀气愈发明显。
我有右手一震,手里的剑一声清脆剑鸣。这把用来挟持过我的剑倒是好剑,是对面的一个黑衣人耐不住了先出手的,然后一个个的被我拍飞。月凤竹冷冷望着我,“成王败寇,你杀了我罢!”
我面无表情的举剑,他又艰难地抬起胳膊,“且慢!我还有几句话!”
我将剑放在他的心口却不刺入,那是席长慕方才被刺伤的地方。
“我谋逆不关我娘亲的事,还有孟易岭”
他望向那边儿正在与闻人泽和月风城艰难缠斗着浑身浴血的人,“也不关他的事。他是被我逼的。我骗他给孟将军下了和你中的一样的药,又骗他有解药,才让他替我卖命。”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席长慕的人快来了吧。如今我们败局已定,”
他苍凉笑了两声,“谋划了这么久,却漏算了你竟有这么高的武功,也漏算了闻人泽竟能拿到失踪已久的龙虎符,天不助我!这里面都是我的人,我死后,不要再牵连无辜的人。”
我将那样东西接过来,他自己撞上我的剑,很久不肯闭上眼睛。
“月风城会是个明白是非的好皇帝。”
如月凤竹说的,如今大局已定,我转身,飞回席长慕的身边。席长景正在他身边守着他怔怔掉眼泪,小公主正在席长景一旁守着席长景。
这么久了,也只有席长景还一直守着所有的情分不肯撒手。
见我回来,席长景停了泪,站起来向我犹犹豫豫道:“公主姐姐,刚才是怎么回事儿啊?长景知道,姐姐一定不是故意的。”
我已经摆不出任何表情,艰涩道:“长景先跟公主去帮闻人泽扫尾罢,本宫想单独与长慕待一会儿。”
席长景纠结两下,跟着狄莱去那边了,我坐在席长慕身边,将他抱在怀里,贪婪地仔细望着他的眉眼。
我将他胸膛上的匕首拔.出.来,那上面还沾着他的血,却再不喷.涌了。
我将匕首狠狠插入自己心口,感受着生命的流逝,吻上他苍白的唇。
闭眼之前,我看见他忽然睁开的眸子,像一只慌不择路的野兽“溪儿!!!”
91、第九十一章 都说男人不可靠 ...
沉寂的黑, 仿佛陷入一潭子冰冷的深水,晃晃荡荡,那阴冷包裹着我的意识。努力着却睁不开眼睛,也说不了话,更遑论做出一些更大的动作。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不知道事情怎么样了,甚至不知道自己如今叫个什么状态。合眼前的那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和凤眸里的惊慌失措又在我的脑子里突兀地被揭起来, 成了一个循环往复的新鲜片段。越循环越模糊,循环到最后我已经想不起自己在循环些什么。脑子忽然一抽一抽地钝痛, 只有尽量放空什么都不去想才能稍稍缓解。
“哗——”
巨大的石门被打开的声音, 微乎其微的脚步声, 有一个人越来越近,他站定在离我很近的地方, 侧脸被轻轻地触碰着。
“溪儿”
低沉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一个人吻上我的唇,带过来铺天盖地的酒香。
是席长慕。
“五天了。”
他的声音哽咽嘶哑, 一滴冰凉的水打在我的脸上。
“长慕知道你念着什么。贤妃娘娘的宫里昨夜走火,昔日的荣兰宫一夜之间成为废墟, 伤无亡两人, 一是贤妃, 一是她宫外那片儿负责安全的侍卫长邢岩。浮晓已经被送出去了, 和她的情郎,本来长慕还想给他们带一百两金子让他们爱到哪儿到哪儿,从此落地生根, 不要再回来,被浮晓拒绝。她只想见你一面,也被长慕拒绝了。不是长慕为难她,你如今的情况的确不适合见人。他们现在被长慕安排在乡下的庄子里。溪儿,你倒没看错人。”
若是可以,我脸上此时定是会露出一个欣慰欢喜的笑,然后催着席长慕奔腾着去见浮晓。蹉跎数年,纠缠数年,这两个人终于还是修成了正果,当年听溪院里那个对着我哭泣的小丫头终于可以擦干了眼泪,扬一扬眉梢,温温柔柔笑着,在朦胧的天色中指手画脚着让那个穿着飞鹤服的小少年上上下下地摘青青的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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