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被关的无聊了,突然想起被压在床下暗处的那本簿子, 皇后怀远帝和孟将军的纠缠像一团乱糟糟的红线在我眼前晃啊晃,绯玉白日里说的那个巾帼抢美的壮举也在开始在心头绕成线团。那一夜我看了怀远帝的,是一根红线也无, 就是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
一根红线也无!
心中一惊, 那皇后呢?他们明明已经在一起了, 皇后也明确表示过是真的心悦怀远帝, 如今虽大概也有些心上的芥蒂,他们之间也不该没红线啊!除非,怀远帝并非真正心悦皇后,或是后面还有转折,让他们这一段真真正正不得善终。
有什么可不得善终的呢?
解开芥蒂之前皇后出事了?
怀远帝出事了?
还是…席丞相谋反成功了?!!
凉气袭人,犹豫几下,我从床上起身,打算再从姻缘簿里找找线索。
拿出匣子打开,姻缘簿的样式还是那个样式,簿子外边儿的三个大字却没了!
一翻,里面那些个密密麻麻的小字亦没了,真正成了无字天书,又从头到尾翻了个遍,书页的哗哗声衬得夜色愈发的凉,手有些抖,冷汗涔涔。
出事儿了。
出大事儿了。
这书若是落到有心人的手里,必惹下滔天的祸事。
“砰”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循声望去,床上的木板竟自个儿开了,过了几息,从床下钻出来一个人,那人一身儿碳黑的衣裳,动作利落,眉目清俊,一双笑意盈盈地凤眸望着我,“怎么,公主看臣看痴了?”
他拍了拍衣裳,走过来,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拿着赝品姻缘簿的手一紧。
会是他拿的么?
是与不是,如今大概都为时已晚。
应该,应该,看不到什么,不会有事的罢。
席长慕又将眼神转到我的手上“公主今儿个好生奇怪,是为了这本书?”
他伸手将我手中的赝品拿去,我顺势松手,目光紧紧盯着他,他翻了翻,露出不解的神色,“这书没有字,公主到底怎么了?”
“长慕此前可曾见过另一本没有字的书?”
席长慕一笑“没有字怎么能称为书,本子罢了,长慕见过许多本子,却没见过这样式儿的。”
他一向会伪装作戏,我辨不出真假,任他拿着那本子“你怎么来了?还有!我的床什么时候被你掏了暗道?!”
席长慕将本子放回桌上,从怀里掏出一个青蓝色的小瓷瓶,“怕公主身子不适,给公主送药来了。这暗道自两年前就开始一点一点动工了。”
“只有我这里有暗道么?”
“臣自然只对公主有意。”
我深深望了他一眼,席长慕温笑着任凭我望,将瓷瓶接过来,打开盖子,仔细嗅了嗅“这药干什么的?”
席长慕难得有些羞涩的模样,清俊的眉目更加温柔了些“补血的。”
我意会,血气上涌竟然将丢失了姻缘簿的恐慌冲淡了些,狠狠一摔,将小瓷瓶摔到他身上。
席长慕笑着反手接到,险些没让瓷瓶掉到地上,又送过来,“莫恼,这也不全是,也有疏筋活骨之用,臣见公主昨日不是太舒服,特向赛华佗那老头儿讨的上好的药,这种药一年也就能练出这一瓶,公主可得好好用。”
一年也就能练出一瓶?
我自然而然地接过,收在手里。
席长慕上前一步。
我望着他,默默退后一步,“今后送药这种事让人交给绯玉就行了,你自己来太危险了。”
席长慕再凑过来,眉眼深邃“不可。”
“为何不可?”
席长慕俯着身子对我笑了笑,眼睛对着眼睛,鼻子对着鼻子,他此时离我十分近,近到我能见到他眸子里那簇一晃而过的小火苗,低沉的声线勾引着我的耳朵,“因为,臣想公主了。”
我闪过身子避开,还没好利索的腰一扭“嘶”
席长慕颜色一变,将我扶到凳子上好好坐下,轻轻开始按揉起来,他大约还使了些内力,手掌所过之处热乎乎的,配合着他的按摩手法渐渐地将疼痛缓解的一丝不留,再揉就是纯粹的舒服了,我悄悄瞥他一眼,他正专注地给我揉着,仿佛感应到了,又突然抬起头,一双认真而专注的眸子里溢满了一种温温柔柔的东西,顺着二三月的杨柳风一直吹到看见的人的心底,“还疼么?”
不自在地避开那种眼神,我抿抿唇“再揉一会儿罢。”
他眉眼柔和,弯了弯“好。”
将天快亮了还想赖在这里的席长慕好不容易打发走,叮嘱了几句一定不要再来了,把床摆弄好,该放的东西加上一个小瓷瓶放回去,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一会儿是那本丢了的姻缘簿,一会儿是席长慕的那句乱人心的话。
姻缘簿十有**是在席长慕的手里,也不排除落在别人手里的可能,凭借我如今的实力估计着是找不回来了,说不担心那都是骗人的,不过那一瞬的莫大恐慌过后,如今冷静下来反而好了些。凡人眼中没有灵气,就算拿去了,不出意外也没什么大事。
就是出了意外,大不了鱼死网破,拼着不当了这个白捡来的公主,拼着被那个总是冷着脸到处抓人的二郎君捉回去,也得让那意外成不了。
70.第七十章 两个公主一台戏
“狄莱见过修月的皇上,这是我们蒙远最好的灵药与珠宝, 愿修月之寿与天同齐, 修月之辉可争日月!”
紫衣姑娘走到殿正中,向两旁的使者手中的盒子望了望, 而后微微俯身弯腰,右手放在左胸前, 一身劲装弯成一个不卑不亢的弧度, 给怀远帝行了一个蒙远的常礼。她身后的一行人也跟着她弯腰行了个同样的礼。对于怀远帝的身份来说, 这种礼明显是不够格的, 怀远帝却没计较, 只笑道:“替朕向你们的王传达谢意,快快起身落座罢, 来人, 开宴。”
旁边儿出了两个小公公将狄莱身旁的使者托着的礼品拿走, 狄莱向对面席丞相上边儿的空座儿走去, 安稳落座,一道道碟子也上到了桌子上。
狄莱敬过怀远帝一杯酒,就听怀远帝道:“小公主此次是为了修月与蒙远的和平, 亦是为了求亲之事,不知小公主看中了哪家的儿子啊?”
殿中瞬间诡异地寂静下来, 所有人都支着耳朵静静等待着显而易见的答案。
“狄莱倒是相看中了一位公子, 就是不知道这位公子意下如何。”
说着将目光转向下首“正是长慕公子。”
这是什么发展?
殿中更加寂静了, 几乎到了落针可闻的地步, 目光悄悄晃过一周, 没多少心思的都是一脸诧异的神色,心思深沉的也有一些微微的色变,唯有当事人仍旧一脸平静地温和笑着,仿佛刚刚的对话与他无关。
我顺着众人的目光正大光明地望过去,席长慕也正大光明地望回来,顺带着笑得明朗了些,我蹙眉,众人的目光又在我三人之间流连。
怀远帝挑眉,“哦?公主倒是有眼光,一下子就相中了我修月朝这一辈儿最优秀的。”
狄莱不答只笑,怀远帝向席长慕和蔼道:“长慕可愿意成为狄莱公主正君?不必担心去了受委屈。蒙远一向与修月亲如手足,如今长慕作为和平使者,令亲上加亲,也是个好事。长慕此去,朕定然不会让长慕受委屈,若是狄莱公主敢让你受了委屈,长慕大可来封书信,朕亲自去将你接回来!”
我抽抽嘴角,这话纯粹是赶鸭子上架,若是不愿意就是不愿做这个和平使者,到时候一旦狄莱公主发难,怀远帝就是逼着席长慕去了别人也不好说什么,只会说席长慕不识抬举,也不懂家国大义,好好的让你去你不去,被逼着才去。所以最后的结局席长慕无非是背负一个自私自利不顾家国的骂名,都是得去的。
果然,席长慕被一个殿的探究目光为难之下,脸上的笑容淡去许多,他旁边儿的席丞相也微微皱了眉头。
他站起来,向狄莱拱手行了一个平辈礼,清润的凤眸泛着隐约的凉意“多谢狄莱公主厚爱,还请公主先将长景送回来,再谈长慕为正君之事。”
这个推辞有些生硬,而且很容易破坏掉两国的邦交,想来席长慕也是没法子了,才想出这个极容易激怒狄莱公主的推辞。
怀远帝目光一沉,我暗叫不好。
“长景本公主是送不回去了,他已经是本公主的人了,兄弟共侍也不是什么奇闻,长慕放心,你跟着本公主回去以后,本公主定然不会亏待你们的!”
我又默默打量这公主,她看起来虽桀骜不驯,却总有那一些正直的英气,竟想不到是这种人!
殿上的其他人听了这话都聚在一堆低声私语,内容无非是这公主真是太放肆了,席公子虽然此前冲撞之语有所不妥,如今返回去想倒是存了修月的矜傲风骨,着实解气。
“公主说的是,”
怀远帝的几个字惊了我一下,也催促着我尽快做出决定。这是不论如何也要将席长慕送去蒙远的意思啊,不能让事情这样发展下去,我一咬牙,冲了出去,跪在大殿之中向怀远帝高声道:“父皇明鉴,席长慕已是溪儿的驸马,又怎能被蒙远的公主求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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