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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皇叔貌美 (白鹭成双)


  “幼微,有个问题,我一直没有问你。”沈弃淮抬眼看她:“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池鱼?先前不是还说,她是你唯一的手帕交吗?”
  微微一愣,余幼微慌了一瞬,连忙垂眸道:“那还不是因为她背叛您?诈死,与别的男人苟且,白白辜负王爷真心,我能不很她吗?”
  “是吗?”沈弃淮眼神深邃。
  “难道幼微还会骗您吗?”余幼微皱眉:“您在怀疑什么?眼下她的姘头都出来了,您还看不清不成?”
  所以宁池鱼,是为了一个沈故渊。背叛他这么多年的信任,坏了他最重要的事情?沈弃淮抿唇,眼里杀气渐浓。
  本还有些愧疚,也还有些想法,但这么一看,宁池鱼还是早死早好。
  “啊嚏!”正跟着自家师父往静亲王府里走的池鱼,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疑惑地回头看了看身后。
  “怎么?”走在前头的沈故渊头也不回地问。
  “没什么。”吸吸鼻子,池鱼皱眉:“感觉背后凉凉的。”
  “那多半是有人在骂你了。”沈故渊道:“你可真招恨。”
  她能招什么恨那!池鱼不服气,提着裙子追上他就道:“我这辈子,除了帮沈弃淮做过坏事,自个儿一件坏事都没干过!”
  “助纣为虐就是最大的坏事。”沈故渊道:“好生反省。”
  那倒也是,池鱼叹息,年少不懂事,沈弃淮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只要他高兴,她才不管什么对错。现在回头看来。真是愚蠢。
  “不是说小侯爷出来迎接了吗?”走了半晌,沈故渊不耐烦了:“他人呢?”
  管家赔着笑道:“小侯爷半个时辰前就说出来迎接了,但没人跟着他……这会儿……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小的已经派人在找。”
  池鱼:“……”
  沈故渊额角青筋跳了跳,微怒道:“不认识路就别自己一个人瞎走,自己的府里都能走丢,也是厉害!”
  管家也很无奈啊,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侯爷每天起来也能迷路个两三回,派人跟着他还不乐意,他也很为难。
  “背后说我坏话,我听见了。”冷不防的,旁边墙角狭窄的小道里响起个声音。
  沈故渊挑眉,侧头去看,就见沈知白微皱着眉头走出来,衣裳上蹭了不少泥。
  “侯爷。”池鱼哭笑不得:“您又走哪儿去了?”
  说起这个沈知白就生气:“住人的宅子,非得修这么大吗?四周都长得一样。路都找不到!”
  “自己不认识路,就莫要怪宅子大。”嫌弃地看着他,沈故渊道:“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人。”
  沈知白恼怒地看他一眼:“我笨,那东西咱们也别看了,各自回家吧。”
  “别啊。”池鱼连忙打圆场:“跑这么远过来的,侯爷总不能让我白跑。”
  看见她,小侯爷怒气消了些,抿唇道:“你身子不太好,跟着他跑什么?在府里多休息。”
  她倒是想休息,然而沈故渊仿佛是知道自己过来这侯府肯定要和小侯爷吵架,所以说什么都把她捎带上了。
  “咱们先去您的院子里吧。”池鱼道:“在这儿站着也没法说话。”
  “好。”沈知白点头,再看她一眼,边走边道:“你最近气色好了不少。”
  “府里有药浴,我时常在泡的。”池鱼笑道:“也是师父费心。”
  一听这话,沈知白的脸色就好看多了,看着走在前头的人抿唇道:“算他还有个师父的样子。”
  “侯爷别这么说,师父对我挺好的。”池鱼小声道:“除了人凶了点。”
  挺好的?沈知白挑眉。突然有些好奇:“池鱼,你觉得一个人怎么做,才算是对你好?”
  这是个什么问题?池鱼呆了呆,看了前头那红衣白发的人一眼,道:“大概就是……嘴上不说什么,行动却都是护着你的,想让你变更好。”
  这是个什么说法?小侯爷一脸茫然。
  进了书房,池鱼左右瞧着没事干,立马蹿进了书库里。静亲王也是爱曲之人,府中乐谱自然不会少。
  看见她影子没了,沈知白才低声开口,对旁边的沈故渊道:“皇叔之前说的要帮我一把,现在还算不算数?”
  嗯?沈故渊正看着桌上的订单,一听这话,抬头挑眉:“改主意了?”
  先前还说他喜欢的人自己去娶呢。
  “嗯。”沈知白抿唇,耳根微微发红:“池鱼把我当兄长当朋友,丝毫没有觉察到我的心意。”
  废话,那丫头满心都是仇恨,还指望她能察觉到旁人的爱意?别看她平时笑嘻嘻的,心里那股子怨气,半点都没能消。
  若是这个沈知白能让她放下仇恨,她未来的命数,也会好上很多。
  “我说话一向算数的。”捏着订单翻看,沈故渊淡淡地道:“但你可想好了,要我帮忙,就得听我的,不然我会发火。”
  咬咬牙,沈知白道:“只要您不是故意整我,真心帮我,知白自然听话。”
  “好。”沈故渊勾唇:“那就先替她做件事。”
  “什么事?”沈知白疑惑地看向他,就见他凑过来,低声耳语了两句。
  离开静亲王府的时候,池鱼满足地抱了好几本乐谱,蹦蹦跳跳地在他身边道:“小侯爷好大方啊,送我这么多。”
  “你回去好生练就是。”沈故渊眼皮都不抬:“别辜负人家一番心意。”
  “好。”池鱼点头,想了想又道:“不过师父,你是不是也打算让我在陛下寿宴上去出个风头?”
  最近京城里众多公子小姐都在准备,有不少消息飞过来,比如谁谁家的小姐准备了一曲仙乐要弹,谁谁家的公子花重金买了许多烟花,要为大家放,总之个个都想在一群贵人之中闹个响动,惹人注目。
  自家师父难不成也是这么想的?
  “俗!”沈故渊白眼一翻,很是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这么俗的事情,为师会让你去做?”
  “那……”池鱼不明白了:“怎么就要教我弹琴了?”
  “弹琴是你唯一会的东西。”沈故渊道:“只是半路出家,明显火候不够。若能精通,便能算你的优点。”
  微微一愣,池鱼明白了过来:“是因为我先前说自己毫无优点,师父才教我弹琴的吗?”
  “不。”沈故渊侧头,一双美目半阖,睨着她道:“是因为你毫无自信。”
  没有自信的女人。如同一滩烂泥,再美都是个空壳子,一眼都能让人看个透。
  先前的宁池鱼,就一直是那个状态,心怀血海深仇,仿佛活着就是为了一刀子捅进沈弃淮的胸口,然后跟着去死。除此之外,目的全无。
  沈弃淮的话打击到了她,击碎了这个丫头一直就不怎么坚固的自信,让她整个人都灰暗了下来。别说艳压天下了,街上随便拎个姑娘来都比她好看。
  糟糕透了。
  有点脸红,池鱼苦笑低头:“劳师父费心了。”
  她的自信,早被沈弃淮那一把大火,烧得渣滓都不剩。痴情忠心如何?武功高强又如何?在沈弃淮眼里,依旧什么都不是,还比不上余幼微一声娇喘。
  心里怨气翻涌,她勉强压着,拳头紧握。
  “我说过了。”食指抵上她的眉心,沈故渊认真地看着她道:“你没有问题,是别人的错,听明白了吗?”
  冰凉的触感在她眉心化开,一路沁下去,胸腔里躁动不安的一颗心瞬间恢复了正常。池鱼呆愣地抬头,就听得他道:“渔夫不识金,自有拾金人。”
  金吗?池鱼眼里亮了亮:“师父觉得我是金?”
  “就打个比喻,你别当真。”松开她,沈故渊撇嘴就上车:“金子还是比你值钱的。”
  咧嘴笑了笑,池鱼提着裙子就跟着他上车:“师父是夸我的意思,我听懂了。”
  “那你就当我在夸你吧。”
  “别这样啊师父,不是说要让我有自信吗?”
  “那也不能不要脸!”
  马车骨碌碌地往回走,苏铭在外头听着两人斗嘴,一脸不敢置信。
  主子如今,怎么变得这么多话了?以前十天半个月也不见得会说一句话的。
  这红尘虽然繁杂,看来也不是没有好处。
  幼帝六岁生辰这天,京城里一大早开始就热闹得很,各府的马车都载着许多贺礼,齐刷刷往宫门的方向去。
  池鱼坐在沈故渊身边,兴奋地扒拉着帘子往外看:“真的好多人啊!”
  “别跟没见过赶集的乡下人一样成不成?”沈故渊很是嫌弃地看着她:“白瞎了这一身打扮。”
  同样的苏绣青鲤裙,样式与上次的不同,却依旧很配她。池鱼低头,小心翼翼地把裙摆放好,赞叹地道:“郑嬷嬷真的好厉害啊,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做出这么多衣裳来。”
  而且,这等绣工,放在宫里也是不差的,一条条青鲤栩栩如生,像在她裙摆上游一样。
  沈故渊没吭声。
  “话说回来,我还一直好奇您的衣裳是哪儿来的。”池鱼眨巴着眼道:“每天都不重样,但每件衣裳都很好看,有的暗红,有的深红。有的大红,绣工也都是郑嬷嬷做的么?”
  “嗯。”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沈故渊道:“郑嬷嬷做衣裳的本事也是不俗,你有什么喜欢的样式,尽管让她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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