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夫人立刻一耳刮子刮过去:“你给我出去!”小丫头几乎被忽然而来的一巴掌扇得眼毛星光,眼泪立刻就掉下来了。
丁夫人看到这个丫头就厌烦:“哭什么!给我下去,还有对谁都不要提这些礼物的事情。”小丫头到底害怕,爬起来悄悄瞪了丁夫人一眼出去了。
丁夫人一生气就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都扫到了地上:“现在我落魄了!你们谁都可以欺负了我了是不是!?”
柳儿看到一个小丫头子哭哭啼啼的从丁夫人屋里跑出来,她立刻抓着就问:“那个谁!你过来。”
小丫头看见是姨娘,跑过去,哭着问了个安。
柳儿却笑着让身边儿的小丫头替她擦干眼泪鼻涕:“怎么着了这是,哭得跟花猫似的!”
小丫头一听想起刚刚的委屈又要哭出来,抿着嘴巴,低着头不敢说话。
柳儿收起了笑脸儿:“咱们家是有规矩的人家,这样随便打人传出去咱家的脸都丢尽了,快告诉我是哪个,还有你,被人欺负了就来告诉我,这样跑着冲出来像什么样子!哪儿有大家子的规矩!”
柳儿也料理过宁家的大小家务事,素来有些威信,小丫头被这句话吓得慌乱起来:“姨娘……我……”
“你告诉我谁打的我就饶了你。”柳儿放缓了语气说道。
这小丫头被她一根棒子一块糖吓得哆哆嗦嗦的说道:“刚刚都尉府的何夫人送东西过来,我收下了,夫人回来了,看见了……就……就打了我一巴掌,我……我真没……真没有犯错……姨娘我敢赌咒……我真没犯错儿!”
柳儿听了沉思片刻:“你下去,这事儿不要跟人说起。”
小丫头如获大赦:“多谢姨娘、”
“你去吧!”
小丫头害怕的一溜烟儿就跑的没影子了。
“姨娘,咱们夫人这些日子忒喜怒无常了!我是怕了她。”柳儿身边的小丫头也嘀嘀咕咕的道。
“你平时跟在我身边儿,还怕她打你不成!”柳儿调笑道。
小丫头哧哧的笑起来:“我有姨娘护着自然不怕。”
柳儿凑到小丫头的耳朵边儿上嘀咕了几句,小丫头立刻笑嘻嘻的说道:“我这就去。”
“不要让人发现是从你这儿传出去的!”柳儿心细,嘱咐道。
“姨娘放心。”
柳儿进去找丁夫人的时候,屋里的礼物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丁夫人神色如常,就是脸色略微有些苍白,不过柳儿掀帘子进去给丁夫人问安,丁夫人半晌才回过神来,自觉失态脸上的笑容收了:“你来了!”
“我来瞧瞧你,还不能来了!”
“你不把小鹤照顾好,整天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丁夫人自从宁遣去世,身体一直都不太好,一直瞒着人。
唯一的孙子,她未来的依靠,不是精神不济也不会交给柳儿。
“孩子睡了,奶妈看着呢,今儿称了称,重了一斤,特特来告诉你!”
“哎呀这是好事儿,前儿天气不好不好好吃奶,没想到还胖了。”
“托他奶奶的福呢!”柳儿不忘捧丁夫人。
丁夫人虽说知道人家在拍马屁,心里还是很受用,这会子嘴角已经露出了微笑:“一会子小鹤醒了让奶妈子抱来给我瞧瞧!”
柳儿心里冷哼一声,别看丁夫人还一如既往的精明,甚至比以前还心眼儿多,不过柳儿觉得她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
柳儿笑着吩咐小丫头子。
丁夫人跟娘家闹翻,跟宁成嗣多年来形同陌路,如何在宁家站稳脚跟的!靠的就是‘贤惠’,家里人无论是老太太还是底下的丫鬟媳妇她都是客客气气的,料理家事勤勤恳恳,跟边关各位夫人都相处很好,她甚至都对宁夫人带着的宁远都嘘寒问暖。
这几个月雨来以来她已经变了许多,拿上次宁碧云的事儿,纯属她没控制住!按照丁夫人这样深沉性子,宁遣死了,高氏死了,她只带着一个不足月的小孙子过活儿,因为高利贷的事儿还跟宁老夫人不睦,更应该小心翼翼,夹着尾巴做人,在宁老夫人和宁成嗣那里博得同情,最好去小姑子宁碧云那里哭一哭,没准儿宁碧云耳根子一软,就靠着丁夫人这一头儿了,熬个一段日子,努力把小鹤的地位稳住了,才是正经。
可她呢!宁遣死了,她不好好谋划,伤心个什么鬼,错过了卖可怜博同情的大好时候,跑去庙里陪着宁遣的棺材两国月,好久没缓过劲来,高氏撒手,留下个小孙子,她就跟受了多大刺激似的,脾气就变了,就跟疯魔了似的,生怕宁夫人带着宁远回来抢了宁成嗣嫡子的地位,跑去找宁老夫人骂宁夫人连高氏和宁遣死都不来奔丧,也不看看屋里坐了一堆太太们。
丁夫人本来就是打着在众人面前把宁夫人的不尊重长辈和布爱惜小辈的态度告之于众,柳儿当时也在场,心想这种手段她十二岁就不用了,丁夫人这么精明,居然还有这种小孩子的手段。
宁老夫人虽然生气宁夫人的傲慢,不过宁夫人一贯如此,她要生气也懒得生气了,反而丁夫人这样说,让宁家的家事在众太太跟前摊开了,宁老夫人是个顶虚荣好面子的,当场就拉下脸。
当天晚上她还觉得不过瘾,又去找宁碧云,本来当时还不知道宁碧云认了月华那个贱-丫头,宁碧云没儿子,跟婆家闹翻了,她只能找个娘家侄子靠着,她去找宁碧云让宁碧云把产业留给小鹤,让小鹤替她养老也没什么。
可她居然当着宁碧云的面说她没儿子送终,只好求着娘家的侄子侄孙替她送终!
宁家好歹也是大家子,又不是那些市井穷人,一点儿礼仪都不懂的粗俗人家,一两句不和就能骂人家十八代-祖宗,这样直白的说出来,人家不气才怪。
想到这里柳儿忽然发现其实丁夫人也有几分可怜,赖以活命的命根子被人拔了,买了根马上也要枯萎了。
不过天下谁不可怜,有几个过得轻松地,像自己,这样聪明的一个人,偏出身不好,小小年纪就被卖进宫,为了能够不嫁给那些穷家子继续做穷人,她嫁给个没一点儿用只知道玩儿的贱-货,这贱-货还死的这么早,她好不容易爬到这里,一二十岁,年纪轻轻就做了寡妇,谁的日子好过!
有时候人乱发脾气自己也不是不知道,只是控制不住而已,丁夫人自觉得罪狠了,又跑去人家那儿献殷勤,这不是自个儿送上门去讨骂。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过了半个时辰,小鹤醒了,果然被奶妈子抱来了,现在天气热,小孩子身上只穿了个红肚兜儿,白白胖胖的,一抱过来,丁夫人立刻拿了手帕子替小鹤擦身上的汗。
以前遣儿在的时候,遣儿就是她的命根子,遣儿死了她就跟没了主心骨儿似的,这会子看到了小鹤,一定要撑着到孩子长大。
月华把今天的事儿跟何珩说起,何珩皱了皱眉头:“找人的事儿先不着急。”
横竖如今大着肚子也没有办法操心这事儿,干脆等生了孩子再说,她知道宁碧云跟秦业和离的事儿,对回去秦家兴致缺缺,不过今儿听丁夫人说起才知道这事儿很不寻常,想要把这事儿弄明白。
“这事儿里头确实不简单。”
“你知道什么!”
何珩不打算瞒着月华:“我派人去查过了,这事儿确实有问题,如果你父亲是秦业的话,我见过。”
“算起来我秦业还算得上我伯父的门生。”何珩的脸色有点儿古怪。
何珩的伯父年轻的时候曾调去海州做了几年海州的学政,秦业算得上他第一个门生,秦业入官场,伯父曾经出过很大的力,后来伯父对秦业也一直多有照顾,以至于何珩也见过很多次。
秦业跟西北的郭怀安差不多时候入官场,他没有郭怀安那样耀眼,不过三十岁的时候已经在户部了,魏国建国已经上百年,各种势力盘根错节,像秦业这种小官出身的等于没有任何背景,能够在三十岁的时候进户部已经算是翘楚中的翘楚了,新帝登记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如今已经是正三品的户部侍郎,管的还是官员政绩考核!
看来不知什么时候起早就成了天子的亲信。
当年父亲和伯父的事情出来了,何珩曾经厚着脸皮去求见,他不在家,也不知道是很不在还是假不在。
月华很吃惊:“啊!”月华下意识的就想到,如果说秦业是何珩的伯父的门生,那么当年何家出事……月华看一眼何珩的脸色不敢想。
“回去的事儿再说……只是想把这事儿弄清楚。”
“这事儿一定得弄清楚。”何珩想了想:“至于丁夫人的话,还有待考虑。”
“我也不相信她这么好心赶来通风报信儿,反正桐离这里不远,我还是打算亲自去求证。”
桐城离这儿也不过大半天的路程,不过月华的肚子实在不好赶路,天气热路又远,月华他们在中途休息了好几次,到了晚上才到桐城。
桐城四周都是山,小得跟个盒子似的,月华他们只好找个店家住下,店家很小不卖饭,月华只得给栗子些钱让她去对面的酒楼里叫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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