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斜倪着她,却见她的眼中半点愧色都无,心中不由得更加冷硬起来,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理亲王告诉他,前两次暗杀的人都是这个女人买通的,为什么?
就为了当王妃,为了享受荣华富贵,便要将他灭口,将他们的孩子舍弃,她的心到底是怎么做的?
好在他伤好后第一件事便是求见理亲王,理亲王允诺他,这女人以后就归他了,随他处置,至于理亲王府的王妃的称号,还是她的,等先病上一段时日,再对外宣称病故,到时候,世上再无姜蕴雪这人,有的只是他萧长桓的女人。
将来事成后,荣华富贵他都有,又是身份尊贵的国舅爷,还怕她不死心踏地跟着自己!想着夏明启说的,贪图权势的女人最好哄,只要给她想要的,赶都赶不走!
其它她本就是这样的人,只不过他一直不愿意相信,自欺欺人而已,从当年的霍风,不就是因为霍风的身份尊贵,年纪轻轻就是辅国公,后来又是摄政王爷,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一直痴情不就是因为这些。
他倒是要看看,不久以后,霍风一无所有,她会不会还是痴心不改!
姜蕴雪看着他眼里的凶光,想着昨天他完全不管不顾的折腾,不由得双腿发软,某处隐隐作疼,从昨天被带到庄子上就明白,夏明启与萧长桓必是达成了什么协议,而筹码便是自己,她望着帐顶,双眼空洞!
半刻钟左右,萧长桓穿戴整齐,“你安心地呆在这里,以后便是我的女人,记住,再动其它的心思,我可不会像今天这样好说话。”
萧长桓说完,便径直离开屋子,只余姜蕴雪一个人恨得牙齿都快咬碎!
心里将夏明启那个乌龟王八蛋咒骂了遍,她是正妃啊!居然如此就将她送给萧长桓,那不是要一辈子见不得光,她好不甘哪!
为什么,事情会到如此地步,她是哪一步走错了,以致于现在步步错!
当年泽芝死后,不应该为了女人矜持而选择默默地等,或是得知那破落户的存在时,没有狠心将她弄死,都是她的错,是她不够狠心!
她这个理亲王妃,对于京中的其它人来讲,根本就是可有可无,听到她病重的消息,莲笙也不过是低下眼,默了一会,便不放在心上。
今天是赵郡主和曹铖的正日子,便是正吉日,莲笙做为宾客,又到了曹侍郎府中做客,顺便回趟娘家,一出门,不光是丫环婆子环绕,便是后面尾随的常服暗卫都有十几人。
杜氏因与曹夫人交好,这曹家的喜事,她也要出一份力,正站在门口迎宾客,见摄政王府的马车到,自己的女儿挺个大肚子,走起路来居然飘逸有风,宽大的裙摆如流云一样随着身姿摆动。
别说是她,其它的夫人们也都看傻了眼,曹侍郎家的宾客,很多都是一般的小官夫人,很多人就从未见过她的面,也就是在传言中听说过这位摄政王妃,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美人儿。
如此看来,传言果然不骗人,淡粉的无腰儒裙,没有繁复的绣花,可那布料子本身折射出来的暗光却晃得人眼花,如此简单的衣着,可配着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越发的光华照人!
她的发髻上只一根简单的玉簪,雪肤花貌,朱唇不点而红,淡笑看着弯腰行礼的众人,玉手一挥,“诸位夫人们不必多礼,本妃今日也只是宾客,大家请座。”
“谢王妃。”
莲笙坐在上座,杜氏和曹夫人两侧人会着,其它的夫人们依次坐在下首,见大家都有些不自在,她淡淡地笑着,随意地与曹夫人说起家常来。
慢慢地,那些个小官夫人见她半点架子都没人,加上人又长得绝美,都心生好感,渐渐放开,不再拘束。
杜氏看着她不停地抚着肚子,颇有些担心,悄声问道,“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莲笙笑笑,“没有,只不过肚子里的这个,有些顽皮,可能是今日人多,分外的好动。”
说完她站起身,与曹夫人告辞,她能来赏脸,曹夫人已是感谢不尽,“王妃能来,臣妇感激不尽,后面的厢房已收拾好,请王妃稍稍休息。”
“你今天府里的事情这么多,我们就不打搅了,走一步路的事情,还是回侯府吧。”杜氏扶着女儿,与曹夫人说道。
莲笙笑笑,曹夫人也知杜氏的为人,便含笑着将母女俩送回去。
回到侯府,杜氏看着她大很多的肚子,有些担忧,“你也是,这么大肚子了,就不用来了。”
“无事的,娘。”
她朝身边的白苜眨下眼,白苜一个飞身,如燕子一般直上枝头,身体轻盈,动作快如闪电,将树顶上最高的一片叶子摘下来,献到她的面前,杜氏惊得口瞪目呆,女儿身边的丫头竟有如此厉害的身手,平日里可是半点也看不出来。
莲笙得意地看向自己的母亲,她以前也没有想到呢,还以为只是挑选过的几个稳重的丫头,莫说白苜,便是紫丁几个,也全是会拳脚的,只不过白苜是隐世高人的关门弟子,那位隐世高人与夫君有些渊源。
这事她也无意之中知晓的,有一次在园子里走路时,不小心差点滑倒,当时身边只跟着宫嬷嬷,远处的白苜眨眼就到跟前,将她稳住,她这才知道,身边的丫头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
这几人都是夫君选的,后来问起,他也不过是淡淡地说,几个都是绝对的心腹,全都有功夫在身,便是最弱的红茹,单挑几个大汉都没有问题。
且别说这几个丫头,每回出门,暗中跟着的暗卫就不知多少,她长于宫中,那些暗人,别人看不出来,她一眼便能瞧出,不过是不揭穿而已。
杜氏见过白苜的身手,终是放下心来,等到近戊时,接亲的队伍便回到侍郎府,府中一片锣鼓齐响,满府都是红色,曹夫人脸色红润,精气十足地指挥着下人们。
曹铖骑在高头大马上,想着刚在国公府里的那些个刁难,跨在骏马两边的腿肚子都在打哆嗦,可真是往死里整他。
也不知岳父从哪里找的人,一群人车轮战他一个,更要命的是拼了武力还要拼诗词,要不是大长公主发了慈悲,再闹下去,怕女儿都出不了门子,才算是放过他。
如今他看着身后的金翎红轿,全是劫后余生的喜悦,终是将人娶了回来,前面的那些个辛酸不提也罢!
后面便是新娘的花轿,赵玥坐在里面,难得的娇羞样,花轿后面跟着是同样骑马的赵珩,他的心里此刻才有些酸涩起来,一直被家人捧在掌心中的小妹也要嫁人了。
看着一身新郎服的曹铖,又觉得刚才似乎是太便宜他了,应该让他再吃些苦头,要不然这家伙以后不长记性!
多年前,也有一个弱小的妹妹,他还与先帝争论过,以后等她出嫁,谁去送嫁,先帝是亲兄,他是表兄,两人争得耳红面赤,最后先帝拿出皇帝的权力,生生地给他下了旨,那旨可见不得人,上面写着他日泽芝公主出嫁,送嫁只能亲兄一人。
可惜,先帝没有等到那一天,他也没有等到那一天!
第74章 前动
赵玥嫁过来后, 可高兴坏了常乐, 两人府上只隔一堵墙,想见面更回容易,往往在墙这边一呼, 那边便有人应声。
曹铖略略有些怨夫,娘子天天翻墙,他很是无奈, 可他夫纲不振, 亲娘也向着媳妇, 更别说媳妇家里的那一堆长辈, 个个都是护短的,他说话大声些,隔天都能传到公主府里,老丈人又要找他谈心。
老丈人的谈心太伤身, 往往竖着进去, 横着出来, 还有岳母, 岳母不谈心, 只会讲经,那些个作古的经文, 听得他头昏脑胀, 还不能打瞌睡,愣是要听完才放人。
婚前还算亲切的大舅哥,婚后看他鼻子不是鼻子, 眼不是眼的,动不动就将他拐到那流水帮,去码头上扛米袋,一天劳作下来,肩膀破皮不说,脚底都是血泡,简直是苦不堪言。
说好的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怎么到了他这里,便成了婆婆看媳妇,越看越满意,他看着又要爬墙的妻子,欲哭无泪,两眼望天,都说娶了媳妇有人疼,他这是被抛弃了吗?
赵玥也不理他,蹬掉梯子,蹭蹭两下,便到了侯府的后院,常乐正在墙底下含笑地看着她,“正门不走,偏爱翻墙,这是几时添的新毛病?怕是和曹公子学的吧?”
“哈,是又怎么样,本郡主记得过不了一年,你也要出嫁了,怎么?也想说顾探花掉书袋子?”
常乐脸一红,“成了亲,越发的荤素不忌,什么话都敢说,出嫁出嫁,你一个已婚的妇人对我这未出阁的闺女说这话合适吗?”
赵玥扑上来,作势就要撕她的嘴,“呀,我才成婚几日,你就说我是什么妇人,你看下,我这张嫩脸,分明还是个少女呢?”
“你少女,”常乐翻个白眼,“真该让你婆婆看下,怕是你婆婆听到你自称少女,想死的心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