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跟溪清没啥大关系。
其实当初设定苍族时,我还设身处地的替他们想了一下233333,啊,神奇又原始的民族啊。
以及,以上这些设定和逻辑,依然出自《凤久安脑洞杜撰集》,瞧个乐吧哈哈哈哈,终于不用在评论区一个个解释了。
感谢旧时光与远方,Ggsylvia,和板牙,爱的奔放~
☆、往事
月渐圆。
每晚,当南柳溜出营帐,到林边赴约,看着渐渐圆满起来的月亮,心中便觉欢喜。
父母辈的那首定情曲《月夜思》,南柳隔着林子教会了拾京。
可等他完整流畅地吹出《月夜思》时,南柳又觉得少了些什么。
这晚,在又一遍曲音绵绵的《月夜思》中,南柳顿悟。
原来少的,是《月夜思》本该有的那份深情。
她与拾京的感情,就如这几晚的月光,淡而朦胧。因而,埙是埙,笛是笛,《月夜思》是《月夜思》,并无寄情一说。
二人虽彼此心生好感,夜夜赴约,情却是淡的。
南柳放下笛子,轻蹙眉道:“父君的《月夜思》,定是在满月之夜寄相思。月明惊鸟,即便如此也不怕心中的情思被光扰了,情比月光明,方显情深。哪像我现在这样……”
南柳望了一眼玉带林,心中一热,冲进去,大声喊道:“拾京,拾京你来!”
埙声歇了。
好半晌,前方草丛窸窸窣窣,拾京拨开枝叶,走了过来,却又停在了十步开外。
见到他那双眼,南柳心中瞬间腾起一片炽热,烧的眼底亮晶晶的,待开口时,又平息下去,笑眼似是又蒙上了夜雾,掩住了心底的那缕火苗。
“月亮要圆了。”南柳说道,“明日是祈愿节,你们苍族过节吗?”
拾京略感迷惑,回想起往年遥遥见到的千灯浮空,询问道:“天灯?”
“你是说祈愿灯。”南柳点了点头,“三月十三祈愿节,是萧成年间流传下来的一个节日。原本只是有情人过的节,后来,成了百姓们人人都能过的祈愿节。祈愿节那晚,天上有千盏祈愿灯,碧湖上也浮动着千盏祈愿灯。天水融为一体,灯影浮动,空中一轮月,湖中一轮月,美极了!”
她看着拾京表情的变化,瞧见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向往,连忙问他:“拾京,你要来看吗?”
拾京摇了摇头,脸上的拒绝却不坚定,似还在犹豫。
南柳热切道:“一起吧,真的很漂亮。你的那个阿娘又不会告发你。来吧,就像这几天一样,你悄悄出林,我带你去看。”
拾京仍是下意识的摇头。
“拾京,你总要走出这片林子。你离碧湖这么近,却从未见过那晚的盛况,不遗憾吗?祈愿节之后就是你们族的祭典,那天过后,你就可以带着你阿爸离开这里。这一走,恐怕再也见不到云州祈愿节的夜景了。明晚,就明晚,回京之前,先去替你阿爸看看云州最后的美景,如何?”
拾京费力的听懂了她的话,沉思了会儿,轻轻点了头:“明天……什么时候?”
南柳愉快道:“明晚我来接你,听到我的笛声你就出来。”
林子深处传来一声哨音。
拾京朝后看了一眼,对南柳笑了笑:“是贝珠阿娘,我离开的有些久,她担心。我回去和她说一声。”
“明天一定要让我看到你!”南柳怕他变了主意,“你刚刚点了头的,这就是约定,千万不要违约。”
拾京认真回答“好。”
南柳回营帐时,见总将营帐还亮着灯,脚下不由地转了方向,蹑手蹑脚过去,手执竹笛,欲要从后方偷袭封明月。
封明月清了清嗓子,叹道:“进来吧,我看到影子了。”
被发现后,南柳哈哈笑着进了帐。
封明月满脸忧愁,许是接到了什么急件,正在批示,顾不上抬头,说道:“又不是暗卫,要进就正大光明进,一国公主,偷偷摸摸不像样子。”
“舅舅真是上年纪了,瞧瞧这话说的,像个老顽固。”南柳撩衣坐下,见封明月眉头紧锁,询问道,“可是哪里送来的急件?舅舅看起来愁云满面。”
“凉州火铳制造处的。可我愁的不是它。”封明月放下笔,叹了口气,“是原定后天与苍族商量迁出玉带林的事。”
南柳惊道:“舅舅打算后天去谈?太仓促了吧……”
封明月眉毛快拧成疙瘩,眉间川字尤为深:“并不仓促。我来就是抱着持久战的准备,可再持久也要在入秋之前把此事做完。矿产工期以及云州火铳制造处的筹办刻不容缓,所以,我想祭典前就和族长聊聊,先行探明他们对待迁族一事的态度。可现在……恐怕要搁置一段时间,等朝中派傅大人来了。”
“傅尚书?”
京中主管火铳制造的工部尚书傅起,籍贯云州岚城。他研究苍族近三十年,熟知苍族语言。
南柳不解:“是找不到向导译者了吗?舅舅昨日还说,岚城东的那家药铺里的采药人会说苍族话。你还说过,二十年前你们进林和苍族族长谈开林一事,就是他做的译。怎么,他人找不到了吗?”
封明月长长叹息一声,道:“人皆有命,寿长寿短全凭天,他已去世多年。”
“死了?”
封明月点头:“并且,恐怕苍族的事,阻力更大了。”
“为何这么说?”
封明月道:“那位会苍族话的采药人是现任药铺老板的弟弟,今日我向药铺老板询问他弟弟的死因。药铺老板给我讲了一件事,令我忧心不已。”
南柳着急:“舅舅倒是说说何事啊?”
封明月站起来,负手在案几后走来走去,讲道:“建元元年,我们与那位采药人,代表岚城百姓进林子和苍族的族长巫女谈开林一事,族长答应林子南端向岚城开放,往后采药捕蛇也不用偷偷入林。可今日,药铺老板告诉我,建元十三年,他弟弟和往常一样入林采药,三日不归,老板便去玉带林寻他,见他弟弟躺在林边,寻去时,旁边林中树上有一苍族姑娘偷偷跟他说……”
建元十三年,夏。
岚城药铺李老板的胞弟秦弗和往常一样,到玉带林南捕蛇采药。
三日未归。
自家弟弟一直喜欢在玉带林中过夜,听说还和苍族的一位捕蛇的姑娘成了至交好友,一起捕蛇采药,因而他三日不归,李老板虽感奇怪,却并不担忧。
直到岚城官衙寻来,言说苍族人赶走了林中外来的采药捕蛇人,还起了冲突,有熟识见林边脸色泛青重伤昏迷的人似是他弟弟,让他前去辨认,李老板这才慌张寻去,见到了躺在林边的胞弟。
“弗儿,阿弗啊!”李老板奔至胞弟身边,伸指探鼻息,发现弟弟只呼气不进气,茫然落泪:“这是怎么了啊!这到底是怎么了啊?好好的人……”
林内树上,传来两声轻轻地呼唤。
李老板怔然好久,抬头望去,枝桠间,宽大茂密的树叶遮着一人,见不到脸,只见两只白生生的脚。
是个女孩子,她藏在树叶后,似乎怕被人瞧见,声音很轻:“你是秦弗的家人?”
听她说的是官话,李老板猜到了她是谁。
李老板连忙擦了眼泪:“姑娘,姑娘你是不是叫贝珠?是阿弗的朋友对不对?你、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带他走。”那姑娘小声说道,“我们族里出事了。族长和巫女都死了,现在的巫女是巫依,她和新族长都不欢迎你们到玉带林来,你快带他走吧!我们玉带林不会再让你们进来了。”
“可是……可是姑娘总要告诉我,我弟弟怎么了?他浑身都是伤……”
“前天,秦弗他瞧见了我们族内的事,到祭坛来说巫依不对,和我们的人打了架,巫依把他关了起来……我把他偷了出来,你快带他离开,好好医治。不要让他再来玉带林了,走吧,她们不欢迎外族人。”
李老板背起弟弟,语无伦次道:“玉带林是大家的……官府发了公文允许的,你们怎么能……”
那个姑娘轻声说道:“官府的人一早就被赶走了。他们管不了我们族的事。以前我们族开林,现在可能要闭林了。溪水的方向不会改变,但风却会不断地改变它的方向,这本就是无常的事。你快走吧,不要来了……”
李老板抹了眼泪,背着弟弟回家。
走了两步,衣角忽然被人拽住,一转头,是个眼睛如黑珍珠一样的姑娘,身上五彩斑斓。
“要是秦弗醒了,你替我谢谢他。谢谢他教我官话,帮我抓蛇,还带糖来给我的孩子。以后我族闭林,我可能见不到他了。”
她说完,脚步轻快,彩衣翩跹,翻身上树,消失在深林中。
李老板长久无话,回过神,深深叹息:“阿弗,她是只把你当朋友啊,我的傻弟弟……”
秦弗伤病加身,养了数月不见好转,在冬天来临时,阖上了眼。
李老板在玉带林外的树上挂了白布,想把秦弗去世的消息告诉那个叫贝珠的姑娘。
开春再去看时,树枝上的白布不见了,不知是她知道了收走了,还是白布自己脱落了,被风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