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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探 完结+番外 (乌珑茶)


  可因着光线的问题,她连瞧清楚少年的脸都没有。
  一会后,她觉得自已真笨!
  不是有小灯笼么?
  在哪儿呢?
  阴十七回头去找,才发现刚才她怕光线太亮会惊了跌坐在草地上的少年,好不容易不会她走一步他退一步的情况,她可不能再惊着少年。
  于是在临近几步之外时,她便将手上提着的小灯笼随手一放,此刻正被放在离她与少年不过数步之外的草地上,孤伶伶地照亮着周围的杂草。
  阴十七立马起身去将小灯笼提了来,再回到少年跟前往少年的脸一照——
  “啊——”
  “啊——”
  同时两个惊叫声响起。
  一个是阴十七的,一个则是在紧要关头突然抬起脸来的少年。
  惊叫声齐声叫起的同时,少年竟突然搞起袭击,他一个大掌便拍掉了阴十七手中提着的小灯笼。
  阴十七没有防备,手中小灯笼提得不甚牢靠,瞬间被少年一拍,还真就顺势脱离她的手朝夜幕一侧飞射而去,很快落地着火。
  光亮殒灭,四面八方又一片整个黑漆漆。
  阴十七望着小灯笼着火处一簇一簇串起的火光,有点怔愣,但还不忘眼疾手快地拉住趁机想要跑的少年:
  “我告诉你了,你还未告诉我呢!”
  少年挣着阴十七钳制住他的手,脸撇到侧面去,怎么也不愿与她面对面,回道:
  “我是在祠堂里见到的鬼!”
  随之又恼怒地喊道:“我都告诉你了,你快放开我!”
  阴十七听到“祠堂”两字直接想到“叶氏宗祠”,她确认道:
  “你是说‘叶氏宗祠’?”
  少年不耐烦道:“这邻近几个村子除了边叶村的‘叶氏过祠’,哪里还有宗族祠堂!”
  说着他又一个力挣。
  阴十七听到答案后,钳制住他的手下意识地松了松,他这一挣还真就挣了她去。
  少年挣开阴十七的手后,撒腿就跑。
  她只觉得眼前咻的一下,还没几个眨眼的功夫,少年已然跑得无影无踪,堪称飞毛腿——无比地快啊!
  四面一片漆黑,八方夜风来袭,阴十七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原地,有点气极败坏。
  还没问清楚那鬼长什么样呢,居然就让飞毛腿少年给跑没了!
  可一回想起刚才用小灯笼照看少年的脸时看到的那模样,阴十七沉静了一会,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呵呵,还真有点儿冷……”
  “冷就回去,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突然有一个声音出现,还是阴十七十分熟悉的声音,她用了两个字作为反应:
  “呵呵!”
  她这一声“呵呵”与前一声“呵呵”完全不一样,前一声完全是想到少年那相貌不禁感到有点儿胆寒,后一声则纯属颇具讽刺意味了。
  展颜提着灯笼走近阴十七:“少阴阳怪气。”
  阴十七质问道:“你怎么到现在才来?还不如干脆别来了呢!”
  失约本就理亏些,展颜不禁气弱:
  “是我不对,但我确实是事出有因……你没事就好。”
  若说前面展颜的认错已然说服了阴十七想再说几句埋汰他的话,那么后面顿了顿之后加上的“你没事就好”,完全压垮了她想找楂的心。
  她虽然有时候挺狗腿的,但更多时候她也是很有志气的!
  何况她最讨厌不守承诺的人了!
  阴十七清了清喉咙道:“什么因?说说?”
  话说展颜与花自来共骑一马回到县里衙门后,花自来受展颜之命去找两年间的档案,查看边罗村与边叶村两年来上报的所有案子。
  展颜则亲自走了一趟仵作房,这个时候石仵作与珍稳婆没什么事情的话,皆已归家了,但展颜到仵作房时,却看到房里的油灯还亮着。
  应该是另外两个吏房接手的案子的尸检或物检还未完成,石仵作或珍稳婆仍在做着检验。
  展颜踏进仵作房,果然见到了石仵作,于是将那一小块皮肉交给石仵作之后,他便转去了档案舍。
  展颜与花自来查档案查了很久,果然没查到任何半点苗大与朱松的报案记录。
  阴十七呢喃道:“果真没报案啊,可是苗村长说他们没有找到尸体啊,无论是苗大还是朱松都没有,难道苗寡妇就那样放弃了么?”
  这话就得问苗寡妇了,可惜她死了。
  展颜没有回答阴十七的疑问,他接着说道今晚发生的事情。
  查清楚了苗大与朱松之死确实皆未有报案之后,展颜便命令花自来归家去,让花自来好好稳稳情绪。
  花自来虽不说,表面也不显,全身也不再颤抖,但展颜却看到了,就在花自来极力掩饰之下的右手尾指仍在不停地轻颤着。
  倨他所知,当年花自来用的便是右手……
  花自来自知自已的情况,深知情绪不稳的他再跟着展颜查案不但真正帮不了什么,反而只会连累展颜。
  正如今晚的查档案,明明双眼皆落在档案上的字里行间,但只有他自已才知道,他根本就没将一字一句看进去过,他满脑子装的都是当年的那一幕。
  于是,他没有拒绝展颜的好意。
  花自来归家,展颜出衙门后则快速骑着马儿出县赶往边罗村。
  骏马在大道上飞驰,展颜想着离子时还有一个时辰左右,也没多着急,只是如平常那般地骑着快马。
  而就在快转入与边罗村相连的大道时,马儿突然马前失蹄,马儿的两条前腿同时被什么利器齐齐切断,骑在马儿上的展颜瞬间整个人往前上方扑飞。
  幸在他是习武之人,着地时懂得如何保护住自已的重要部位,并未摔得有多严重,只是些微的擦伤。
  阴十七听到这里表示怀疑地问道:“真的只是些微的擦伤?”
  记得她在查上一件案子时摔了几次,每一次她都有心理准备,且控制着尽量避重就轻。
  就这样,她身上的擦伤也多至十数处,每一回抹上草药皆疼得她想冒眼泪。
  要不是不想陶婆婆更心疼,她就真的当场掉眼泪了,而不是咬牙死咬忍住。
  听展颜轻描淡写地说着当时的情况,阴十七忍不住做了个试想。
  试想那正处于飞驰当中的快马如同现代正在飞驰的车子,突然糟到紧急煞车,有系着安全带的正副驾座都指不定得撞个头破血流,当场死亡。
  这样一试想一比较,她觉得当时展颜所骑的马儿的两条前腿都是毫无前兆之下,瞬间齐齐被切断向前扑飞,毫无心理准备的他反应能力再好,估计快马骤停那刹那间的狠狠一摔,没摔断一两根骨头已然算他运气了。
  展颜在听到阴十七的质疑时,不由自主地轻眨了下眼,提着灯笼的五指也不禁收紧了些。
  在她注目已久的当下,展颜终于吐出来三个字:
  “死不了。”
  阴十七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呵呵……说下去!”
  展颜发现阴十七一遇到什么不能令她满意的事情时,她总喜欢露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然后自嘴里蹦出个“呵呵”来。
  想着他不由笑了。
  阴十七正赌着气,撇着头只剩个后脑勺给展颜,于是也没瞧见他这一抹无声的笑容。
  马儿在奔跑中被生生切去了两条前腿,那情景自然马血四溅。
  在黑幕中,展颜虽未看到大片大片的马血,但在扑飞翻落时,被溅到他侧脸上的几点马血却让他清淅可感。
  他没有立刻自地上爬起,而是保持着单跪着落地的姿势,专注倾听着四面八方的动静。
  可静心屏气一会后,除了躺在地上哼哧哼哧声痛吟的马儿,及夜里风吹动周遭树木的沙沙声,他连一声蛙叫都没听到。
  阴十七问:“是什么利器能在瞬间同时切断了马儿的两条前腿?而且还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不让你发觉?”
  展颜道:“在确定附近确实没人之后,我在马儿被切断两条前腿的地方找到了一条细细的铁丝,离地刚好到马腿齐身下六寸之处。”
  算得这般精准,只是为了切断马儿的两条前腿,而未对展颜做些什么……不,设这个套的那人做了!
  只是做得不明显,那人还不想要展颜的命。
  或者说,那人还不敢要展颜的命,只是警告。
  那人想让展颜知难而退,想让展颜别来边罗村,为什么?
  阴十七想着这个问题,也正是一路上施着轻功过来边罗村的展颜所想的问题。
  因着马儿被杀的惊险,展颜又在附近搜查了许久耽搁了不少时间,等到他赶到苗村长家时,早已过了子时。
  苗贵并不晓得阴十七夜半悄悄出门去,在展颜敲门之后他方知晓。
  展颜确定阴十七确实已出门之后,他便向被他吵醒的苗贵借了一个灯笼,速度赶到凹坡地。
  赶到凹坡地走到苗寡妇身死之地时,他便瞧见不远处的阴十七独自站在草地上自言自语。
  展颜瞄了眼约莫十步外自烧到只余下残骸的小灯笼,问阴十七:
  “好好的灯笼怎么烧起来了?”
  阴十七惊诧地瞧着展颜:“你没瞧见另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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