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悦已经习惯了,天热他身上真挺凉快,年龄不大个子挺瘦但真有些安全感,这是一种踏实可靠的感觉,年轻却比很多老人还沉稳。
来到前面大堂,咸晏、咸清等都在,潘伯埙也来了、二王子很帅。
俞悦四处看一圈,高手和打手呢,需要打一架吗?
赛家的高手和打手等集结几十个,不像要打架,而是要出门,看意思是打算跟着他们出门?他们本来就有三四十个,加上这些一共上百人,这样子出门?要不要打着黄罗盖伞再鸣锣开道?按说是需要的。
但墨国公的卤簿不让进城,就这么走着吧,浩浩荡荡上街。
马赛城不大不小,走一走挺好。城堡里的人都知道墨国公来了,该闪的闪该避的避;好在墨国公没特地找过谁的事,大家心里有谱、敬而远之看着就好。
庄上弦拉着月牙,吃早饭是不成了,这么多人一过去卖早饭的都吓跑了。
一高手看似很热心:“要不要将他们抓回来?”
一打手一脸横肉:“墨国公能吃他们做的,是他们八辈子修来的福气,简直岂有此理!”
俞悦看他们竟然没有主动抓人或者发威,一夜之间变了个德性。
庄上弦没吭声,不多会儿便到了潘家别院,一群人已经在门口等着。
潘伯埙邀请,庄上弦拉着月牙就进了门,咸清、管士腾等跟着进去,咸晏则带着一些人守在门口。
门口还有潘家一批护卫。潘家别院作为城堡的一部分,同样有战斗功能,一些重要位置守着人。这儿就相当于潘家一部分,闲杂人等免进。
赛家的高手和打手急了,他们不能进去,庄上弦就脱离他们的控制!这还是和潘家在一块!顿时原形毕露,狂野的要往里闯。
俞悦站里边回头瞧着,还以为换了花样,原来换汤不换药。
“走吧。”潘伯埙也回头看一眼,虽然在马赛城,但该有的王子风范一丝不减。
“潘家要和赛家作对吗?”门口高手忙喊。
“你想多了。”咸晏一刀斩之,匪气霸道的盯着其他人,“或者说主公做什么都要你们允许?”
又一高手很想说你也想多了,他们只是保护墨国公,不过这都是屁话。
“有实力就是好。”潘伯埙感慨,请主公继续走。
潘家别院主楼是两层,又有一层一半在地下,外边挺热,走到地下却很凉快。只是从坚硬的石头中挖一个地下室,一般人同样享受不起。
地下这层作为夏天主要活动地点,布置的很完美。中间一个客厅,旁边两间会客室,又有卧室、客房等。地上铺着地毯,为坚硬的青石增添一抹柔和与暖意。
客厅淡金色地毯中间,站着一个中年男子,潘伯埙的叔父潘基化。
潘基化穿一身青色云山纹蒲丝长袍,长得和潘基度很像,是个帅大叔;不过更棱角分明,显得更冷硬、有主君的气势。其实他眼神很是温和,看着潘伯埙就是亲侄子,关系一点不像赛家,明争暗斗。
俞悦和庄上弦就是来见潘基化,不过双方都不急,先去餐厅。
吃过早饭再到会客室,石黍和石稷两兄弟也来了,还有潘家几个高手。
崇州高手情况很特殊。三层突破四层本来就是一道坎,所以崇州四层高手就是凤毛麟角。另一方面,崇州吃石虫和稷谷长大的高手,格外强壮有力,三层能顶半个四层。三层相对多一些,反过来实力或许更胜一筹。
庄上弦的情况更特殊。因为俞悦,所以突然多了六七个四层高手,就有了太多可能。另一方面,他的人都是庄家军出身,一对一不输给崇州高手。
赛歌德恐怕还没想通吧,庄上弦到崇州前被皇帝打压的可没这么强,反而很弱。
大约一个小时,事情都安排妥当。
俞悦就看庄上弦像个大将,虽然算不上一场大战,但上了战场他身上流着的庄家血液就会圣化,战争在他生命中是神圣的。
一护卫匆匆进来回禀:“安家二房安东尼和崇州别驾卢玉官来访。”
潘基化看一眼庄上弦,就是看他意思,然后点头。
潘伯埙一声笑,让人将东西收拾了,重新沏茶,摆上点心,又来一壶酒。
安东尼和卢玉官进来,就看庄上弦和潘基化对酌,气氛像多年好友,不得不说很让人嫉妒。
潘基化起来招呼两位坐下,继续和庄上弦讲:“作为长辈,我并不建议您亲自去祖根山。那里虽然是青岩的根,但我们已经离开太久,那里多了很多未知的因素。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墨国公身份尊贵、前途无量,还请三思。”
庄上弦冷然应道:“寡人只是想更好的了解青岩,了解墨国。”
潘基化继续苦口婆心:“墨国公奇志妙思,但事情要一步步来,不要操之过急。”
庄上弦沉默不语。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安东尼和卢玉官傻乎乎的坐那儿,面面相觑。墨国公急是一定的,急着祖根山的事儿,那么祖根山一定有秘密。
安东尼白莲花,大饼脸面积好大:“青岩的事我们最熟悉,国公有事让我们代劳便是,不用太客气;我们一定做好,国公大可放心。”
俞悦盯着他:“叫主公。”
安东尼兴冲冲,觉得自己表现满分;一时看着萌正太回不过神。
卢玉官穿着公服一脸高傲,话没说气氛就这么破坏了,看着残月很不爽。
俞悦一盏茶泼他脸上,纯粹就是玩玩:“脑子清楚一点没有?见了主公要规矩。”
☆、第48章 最后的晚餐
马赛城,赛家,传承千年,而罗宋国尚不足百年,这差的不只是时间。
赛家及奴隶制在青岩群山根深蒂固,已经和坚硬的岩石长在一起,高手都很难撼动。
赛家正中间主楼,全部由青石建造,这就是一个小型城堡。由此可以窥见当年青岩最繁荣巅峰时的一角。
主楼地上三层,半地下一层,地面以上高二十五米,呈弧形、全长大约三百米。
主楼后面中间是一个大花园,左右即南北各一栋楼,比主楼还高一头。同样是青石建造,但主楼经历了千年风雨,格局、气质和现在颇为不同。南楼和北楼明显更年轻,像年轻人一样年少轻狂、年轻冲动,少了一些稳重。
赛家现在不需要稳重,天没黑,南楼、北楼就亮起无数灯,昭示着赛家的兴盛与辉煌。
进进出出、来来往往的奴隶,都穿着精美的衣服,拿着精致的物事,认真的伺候主人们开始又一个精彩又糜烂的夜生活。
楼上、楼下以及地下,一阵阵愉快的、轻狂的或得意的笑声;间或还有骂声,激烈的对骂,激情的打情骂俏,激动的说笑带着脏话也像是在怒骂。这就是赛家的日常生活。
有笑便有哭。奴隶虽然不是人,生来命运就注定;但痛了哭叫流泪连畜生都会,挨打会哭,被凌辱会叫;叫声夹杂着变态的狂笑,不知道究竟谁不是人。
在赛家,一切由赛家决定。
这样的生活这样的模式,赛家人疯狂享受着,其他人麻木忍受着。
赛家主楼也亮起灯。因为太大,若是在所有地方点上灯都能累昏一批人;所以只有部分地方亮着灯,看着反倒不如南楼和北楼辉煌。
主楼代表着权利、地位,庄重略显压抑。忙碌的奴隶同样很多,却几乎听不到声音。
二楼中间宴会厅,赛家权利顶峰的一批人今晚在此聚会。
人数并不多,三十来个;一人一席,摆的很开,给与每人充分的空间。宴会厅很大,灯光很亮,陈设极奢华,又显得恰到好处。这里的人不仅决定着赛家的命运、崇州的命运、也影响着朝廷一部分人、还有皇帝。所以怎么样都是应该的。
首席坐的便是赛家主君:赛尔文。
赛尔文六十来岁,精神的像小伙子,脸比赛歌德还长。不知道他爹的脸?
赛歌德坐在他爹旁边,依旧阴冷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赛歌特位置和他爹隔了几个叔伯,依旧穿着金色的衣服,却狂暴不起来;每次看到赛歌德的时候,内心依旧狂暴,一边冷笑。
看赛歌德笑话的不止三五个,其他人没笑,也是深情看着他。
赛尔文是主君,先开口:“老祖宗今晚、最迟明天将突破,以后赛家将再无阻碍。”
众人都特激动。七层高手,整个罗宋国也没几个。以后赛家不仅称王崇州,还能走出崇州,谋取更多利益。充分发挥想象吧,一切就在明天。
赛歌德依旧阴冷,说不上高不高兴:“老祖宗是赛家定海神针,很多事还要我们去做。小事没必要让老祖宗操心。”
一个大叔终于发问:“你做的那些事究竟什么意思?”
一个大爷很怒:“白白害死那么多人,到时看你如何向老祖宗交代。”
赛歌德应道:“我自然会交代。不过人不是我害死,是咱墨国公害死。虽说流言用处不大,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肯定能发挥作用。墨国公只是一个小畜生,皇帝为何不杀他?因为他气数未尽,不能杀。现在就把他气数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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