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暴动。滕家,应该将他们都化成灰!死了的都拖出来鞭尸!
滕翀一头冲出棚子,滕家还剩一些人追去。
俞悦挥手,让他逃。一些人却更害怕。滕家已经毁了,滕翀逃出去又能做什么?没准还要人人喊打,或许有仇家什么的。何必亲手杀他?
俞悦盯着亓万开,庄上弦、咸晏等都盯着亓万开。
亓万开和杨升差不多年纪,现在头发全白,本来还有几分枭雄之气,心又有点乱。
其他人都在寻思,亓家有什么好事儿?亓家运气似乎比滕家好,马场抢了,人多半还在。亓万开这样来,似乎有些不明智。
俞悦知道,俞善言从邯郸来,和杨家一伙,太守等都算一伙,拉帮结派来。
亓万开稳定心神,和庄上弦说道:“我准备卖掉马场。”
咸晏接话:“多少?”
亓万开不敢太作,就和咸晏讲:“崤县马场靠近朔州,我打算卖给景夫人,五十万两白银,五年内付清。”
咸晏应道:“这事儿你该和景夫人商议。”
亓万开想了一阵,退到一边。这意味着庄家军暂时不再跟他计较,他暂时又计较不起。
其他人莫名其妙。不过有钱人就是有钱,随便一个马场卖出去,五十万两!亓万开枭雄,完全可以东山再起。庄家军这样,也让一些人安心。
不能动不动抄家、夷族。这样大面上过得去,大家打来打去,不触及底线,就不会拼死抵抗。其实庄家未必每个毛孔都干干净净,也是大面上过得去,至于一小部分奇葩,那是作死、正好拿来立威。存在必合理?
亓万开都退了,一伙人站庄上弦跟前不说话,将范张推出去。
范张依旧穿着襕衫,头戴儒巾,长得不帅,气质取胜,滁商有钱。
俞悦看半天别扭,鼻子一皱恍然大悟:“你不会把夜公子和渧公子凑一块了吧?”
其他人一时没懂。一个酒鬼喊:“一股酒香,没错!”
外面一个女子喊:“他襕衫和渧公子的白袍有点像,不过襕衫是襕衫,颜色也不同,好别扭。”
一阵风从州城吹来风花雪月。外面议论越来越激烈。范张本来长得丑,范百万不差钱;但现在整一身酒香,好猥琐。
范张本来儒士的气质又突破一层,风骨更超逸又仙气的对着庄上弦。现在唰的涨红脸。盯着女将军眼底说不出的恨。好像被扒光了,这事儿又没得解释。
庄上弦冷哼一声,一股寒风刮过。
范张被冻得回神,努力稳定心神,谣言止于智者。他今儿要说正事:“朔州产粮大州,每年要向朝廷进贡,还要卖到邯郸一百万石,由滁商经手。今年,粮草都运去赤峰城,不知墨国公如何打算?”
大家看着范公子都是赤果裸的傻逼,这货果然够蠢。
咸晏一拍范公子肩膀,范公子浑身都酥了。管士腾一拍范公子右肩,范公子酥的不能再酥了你们看着办吧。有种你们拍死范公子。
曹漭骚年站出来:“庄家军没饭吃,这就不说了。庄家军不像别人霸道,吃独食吃不完藏起来或者宁愿倒了,也要饿死个谁。朔州没粮但从周围州县买了一些,滁商想要呢,一两三钱一石。你这穷逼若是没银子就别再来瞎哔哔。”
这事儿按说不该庄家军开口。这个从周围州县买粮,买到滁商没得买。
范张气的,老子自杀行不行?
没人拦着。朝廷那么多地方那么多粮,非要盯着朔州,呵呵哒。
范张内心坚强,转移目标,问朔州户曹:“你们进贡呢?”
户曹怒,他不是户部,这事儿问仓曹,问长史。
长史吴趣不推卸责任,非常有责任心:“大梁城失守,国难当头!是谁挺身而出?是谁保家卫国?是谁浴血奋战?是谁饿着肚子上战场?我们朔州离大梁城近,大梁城失守,尼罗尔国的狼群就来骚扰,是谁保我们平安?”
外面将士与百姓齐喊:“墨国公千岁,庄家军无敌!庄家军必胜!”
长史看着范张:“我一时激动,粮草就全支援庄家军了。”
☆、第178章 打庄上弦的脸
赤峰城,下一场雪,地上又脏又乱,踩的人多。
青峰酒店,坐满人,不用生炉子都挺暖和,稍微怕冷坐里边点。
靠窗两张桌拼一块,挤上十几二十个。窗户打开,外面风好凉快,岳飞、潘伯禹、摩崖青峨等少年就穿一件单衣。
安东纳、岳奇松、许延年、鲁严、麴钧等穿的也少,一个比一个精神。
桌上还有几个士子,凉快的发抖。年轻人好强,又不肯加衣服。就看着许二公子、鲁公子等,果然没实力都没法往这儿坐,裹严实了让人怀疑有病。
梅济深跟着酒保过来,脱了斗篷挤在摩崖青峨旁边,又看他一眼。
摩崖青峨,一派大师风范,棕色的眼睛散发着淡淡金光,神秘的青岩神后裔。好容易被潘司农赶走,和潘伯埙、布尔复盛等一块出来转转。
布尔复盛是青州布尔家族、小王子,皮肤黑,看着和潘伯禹一般大。
潘伯禹一张漂亮的娃娃脸,老占便宜!许二公子是他准姐夫,所以他很受照顾,受大家目光照顾。
潘伯禹眼睛和他哥一样,褐色偶尔会闪过红色,血脉特神秘。
许延年问梅公子:“你怎么出来了?”
梅济深很酷的示意窗外:“没我事,出来喝酒。”
外面街上,来一大群人。老大的声势,黄狗出来巡街似得。逼格比黄狗高多了,黄狗在庄家军这么久没学会骑马,没学会说人话。
刘云芳,是皇帝封的杂号将军,腿疾走路有损威风,出来总骑马,进酒店都骑马进去。人送外号马上将军。马上将军骑着高头大马出来,一副罗家老太爷的威风,身后飘着斗篷;身后率二百亲兵,又无数凡人。
这些人是来清理街道,大司马大将军要回赤峰城,这样脏乱差不行。
大司马回赤峰城不走这条街道,但要清理就得全部清,不留下任何一个肮脏角落。
大家基本都懂,马上将军就是出来刷存在感,现在赤峰城没人不知道他,还知道他救了大司马。他在大梁城保卫战一直战到最后,很遗憾。
潘伯禹娃娃脸讲青岩土话:“他现在很风光嘛。”
梅济深勉强能听懂,但只能讲官话:“岂止是风光!大司马再不回来,他要做二司马了。”
安东纳一身白衣风骚的很,妹子要回来了:“他是可劲儿往死里作。”
岳飞不懂,讲青岩土话虽然学得不好:“渧公子为何这么做?”
安东纳替大掌柜教育他儿子:“这点你要好好和渧公子学。主公一直在等机会收拾叛徒。渧公子这是将机会送到他手里。另一方面,渧公子讨好了皇帝。他撺掇刘云芳起了头,后面人能不能搞下去不是他的事。即便不能,这也让主公丢了脸。”
摩崖青峨插话:“第一奸商!不过比残月差多了。”
两桌人全看着大师,这是夸残月?还是想挨揍?
摩崖青峨眼里闪着金光,他说的是实话。
岳飞思路被带跑了:“没错。小者经商,大者经济,经世济民才是本事。”
布尔复盛一脸纯良:“我怎么感觉杀一人为贼,杀万人为雄,杀百万人为帝王?”
大家一齐看布尔公子,这种话咳咳听着就行。因为主公杀人已经好几个万,这又重建庄家军战神的杀伐之路才开始。太敏感。
说渧公子是可以。他杀人万,为枭雄,或奸雄,一个雄字没错。
外面街上,刘云芳骑着马过去,后边一片嘘声,扫大街的唾他几口。
马蹄声响,声势来的又是挺大。
虽然只有上百人,但领头的不是马上将军瘸子,而是威风凛凛小将。中间一个,一身盔明甲亮,名叫赵云,逼格够否?左边一个乐文谦,右边一个乐羊,有没有腿抖?
一个士子了解多,疑惑:“赵云挨了一百军棍,怎么又出来遛?”
梅济深应道:“他怎么不出来遛?那还不如去死。”
酒店内其他人听见都深以为然。这些贱货,打着庄家军旧部的旗号,就是出来丢人的。
刘云芳自己是庄家军旧部、墨国公救命恩人、皇帝亲封的将军。赵云他爷爷赵龙曾是威远将军,现在以旧部的身份到赤峰城,直接又叫威远将军。乐文谦和乐羊都是庄家军二代。二代一搬出来,众所周知,纨绔败类。
鲁严是大儒鲁肃嫡孙,长得白嫩温润,有着刻到骨子里的儒士风范,看着这些二代的德性直皱眉:“咸清不管他们?”
许延年芝兰玉树、谦谦君子,是纯正的嫡系,和那些货不同:“管他们做什么?牛不喝水强按头?打也打了,看有一点长进不?再说咸清只要管着大的,让他们小打小闹。他们还想去主公跟前闹,这不正好?”
潘伯禹不屑,潘家已传承千年:“他们还想在主公跟前露脸?”
摩崖青峨大师,范儿十足:“因为他们够蠢。”
潘伯禹娃娃脸,好像大师的徒弟,不是好像,雕刻方面他就是徒弟,没少挨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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