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上弦拿着信一顿,抬眸看看南宫瘠,垂眸再看着信僵硬了三分。
俞悦帮忙将信拿出来打开给少年看。自己也看看,这刘云芳,开头是忆往昔,中间是看现在,后边是望将来,将来、将来用词比较隐晦,大意是和许国公一样。墨国公也是国公,墨国还是名正言顺封给墨国公的。
俞悦浅笑:“占山头很娴熟。”
庄上弦从信中回过神,啵亲一口,月牙笑起来比春花还软萌。
俞悦忍了,否则怎么办,亲回去?将信扔给咸晏,淡然说道:“但没说占哪个山头?许国公占了南阳郡,墨国公不能输给他吧?或者把整个东阳郡占了?”
东阳郡挨着京城邯郸,这等于占到皇帝罗擎受的腋下,能行?那要不要连邯郸一块占?
咸晏看完给咸清,一脸匪气的笑道:“具体面议。”
咸清看完给管士腾,严肃的问:“那他在南阳郡做什么?”
南阳郡是许国公的,他有这么大理想,应该二话不说来投奔主公,开疆拓土,建功立业。而不是写封信说想见主公。
管士腾轻飘飘引用咸晏的话:“面议。”
俞悦说句公道话:“能说出这番话想有一番作为,比那些让主公去死的强多了。不过墨国把地占了,他这么激动以后准备做什么?”
咸晏文武双全,最近又颇受钟国令的熏陶:“记得以前国有相,他等着做国相。”
一阵沉默。倒不在乎谁做什么,让他们做国令也做不了。
俞悦看着庄上弦,这种事儿以后肯定还会有。刘云芳不仅是旧部,关键还有救命之恩。
庄上弦下令:“寡人夏天去巩州,信就不写了。”
南宫瘠领命:“准备好我就去南阳郡,当面转告。对了,刘云芳有个女儿,专门让我见了,还问怎么样。”
俞悦问:“怎么样?”
南宫瘠看着她突然很古怪,还是据实以告:“刘小妹才七岁,这过了年该八岁了。不知道怎么教养的,摆出一副大将军府大小姐或少夫人的姿态;现在不同了,应该是主母或国夫人的姿态。”
俞悦怒瞪庄上弦,要抱去抱那正宗小萝莉。
庄上弦看着月牙的樱桃小嘴,南宫瘠、咸晏、咸清等赶紧闪。
※※※
春天是个好季节,三天两头下雨,春风不时吹来好消息。
巩州州城的浮桥,最先被冲走。
据说有老百姓放鞭炮,没桥就甘心了。水泊帮肯定会换一种手段,大家先出口恶气不是?
贺高阳死了,贺昌珉奔丧回巩州,蔡州到巩州的路毁了,等抢修好,已经过去大半个月;回到巩州路又坏了,贺昌珉差点没坏在路上。
墨国公府花园,有几棵桃树,几百年的老桃树,开出更娇艳的花。
三月中旬,崇州已经很热,桃花在风中花飞花谢。
俞悦穿着青色单衣,躺在树下吊床,周围落满桃花,已经分不出人与花。
庄上弦过来,站旁边看着,他要永远让月牙这么惬意,这么美美哒,美的不想惊动。风从他耳边吹过,听一阵美人香。
俞悦做了一个梦,睁开眼不知身在何方,眼里满是纯净的迷茫。
庄上弦心都碎了,抱着月牙轻轻的亲一口,却长长的不放。
俞悦回过神,眨眨眼嘴一动,好像桃花开。
庄上弦立刻吻上,并勾住她桃花舌,太美了,不激烈,却像稷谷酒,醇厚绵长。
俞悦这回像酒醉心明,闭着眼,慢慢的回应,好像跳一支舞,永不疲倦。
庄上弦醉了,醉在梦里,本能有一丝急迫,却忍着不想打破梦境醒来。他很少做梦,尤其春风里的梦,他梦见和她一起盛开,开的好美。
俞悦觉得少年滋味好美,就像青岩的青山与大河,充满神秘的诱惑。她想窥视他的秘密,她也有好奇,对异性也是同样。
她抬手摸摸他的脸,冷冰冰的在这热天很舒服,皮肤好,手感好。
庄上弦咬她一口,不要走神,他要整个世界开满灿烂的花。
俞悦果断咬回去,不要太灿烂,他就应该像一块坚硬的石头,充满力量。
庄上弦瞬间全身充满力量,紧紧抱着月牙,激情四射。
俞悦也激情了,好像从红酒换成白酒,这种刺激从舌尖直到心脏,灵魂随之颤抖。
庄上弦颤抖着,从灵魂到心脏再到她舌尖,一口吞下去又还给她,只有在她嘴里才最美。
俞悦准备尝试法式热吻,力气好像不够了。
庄上弦紧紧拥抱月牙。桃花飞谢将两人包围,缠绵不愿离去。画眉在枝头唱着艳羡的歌,别的鸟乱七八糟的起哄,花园一时特热闹。
小丫头双鱼站远远的喊话:“范适来拜见主公。”
庄上弦挥手,没朝丫鬟发火,却把账都算到范适头上。
俞悦抿着嘴看少年一眼,庄上弦立刻亲一口,抿着做什么,放开我来。
俞悦瞪他一眼,庄上弦愈发心动。
范适过来,身边跟着安达玺,还有几个富商,这回很有底气。
庄上弦抱着月牙坐下,星眸凌厉的看着他们,就像刀剑一人先戳几个窟窿。
安达玺立刻变成小白花,行礼后乖乖退一边。谁有本事只管斗,他负责看戏好了。
范适依旧世外高人的样子,再加上长辈的姿态,开口就责问:“听说巩州最近发生一些事,都与你有关吧?不用否认,除了你没别人。”
俞悦很惊讶,老头到底哪来的底气?或者贺昌珉从京城带回了圣旨?
庄上弦依旧犀利的看着他,就像看一条乱吠的犬。
范适特怒,他一番好心,他费尽心机!这小畜生活该去死!
范适避开庄上弦的视线,怨气更重:“你这样做有什么意思?对你有什么好处?你高兴了,在这赏花淫乐!不用管百姓死活!”
庄上弦刹那杀机毕露,强大的气势逼的范适不停避退,旁边高手一脸警惕。
俞悦挥手两颗石子儿掷过去,这高手绝对有问题。
高手忙闭上眼闪避,石子儿依旧砸中他眼皮,砸的他眼泪直流。
俞悦又拿出一颗石子儿,上面刻着西楚霸王,庄上弦抓着她手掷过去。
高手还在流泪,随手将石子儿打飞,飞过去正好砸中范适眼睛,噗的一声好像瞎了。
安达玺赶紧再退远点,这打起来千万别误伤他,他只是小白花一朵。
俞悦看他一眼,再看着高手:“你借刀杀人。”
高手差点破功,还是先看看范适的眼睛,虽然流血,还好没瞎;这老头也坚强,没有吓的满地打滚。
范适是太担心了,他这些年也算养尊处优,结果来到崇州这破地方,还要受这辱!他回过神暴走:“小畜生!我好心好意,好心的来帮你!看在大将军的份儿上,你就这么对老夫!这就是你的家教?庄家真的没落了!”
庄上弦抱着月牙一块过去,一巴掌扇范适老脸上,特响亮。
俞悦啧啧惊叹:“太有面子了,让墨国公亲自动手,天下商人你是独一份。”
高手赶紧护着范适,庄上弦一脚将他踹飞,高手高到天上去。
范适没了保护。庄上弦又赏他一巴掌,依旧抱着月牙坐下,再冷飕飕的盯着范适。
范适这回彻底懵了。脸火辣辣的疼,眼睛不停流血。
几个富商都吓得不轻,范适真的有密旨,做成这事儿他们都有好处;但这里是墨国,墨国公就像霸王,横起来高手都挡不住。
一个富商胆子大一点,还有几分底气,准备讲道理:“范老年纪大了,但真是一番好心。为了给崇州送来物资,他忙前忙后操了多少心,使了多少力。巩州方面答应,可以给他一些方便。这对崇州百姓是个好事。”
俞悦懂了。青岩三宝断了快一年,有些人才知道其好处,或者认真当回事。稷谷酒是崇州的主要收入,其中的利润相当可观。巩州的人还没动,这些商人要先下手。
他们打得好主意,和巩州联手,封锁之余再来个垄断,以后他们说了算,崇州还要感恩戴德。谁这么聪明,想的这么美?
富商是商人,讲的唾沫横飞好像青岩人都该来给他三炷香。
俞悦说道:“不愧是一块通敌的,合作有经验。”
庄上弦说道:“官商勾结,是百姓的耻辱!”
俞悦说道:“他还引以为荣呢。别人想勾结都找不到门路。说什么修路,修的只有他能来,别人都进不来,了不起。”
庄上弦下令:“以后任何物资到崇州,先征收两倍的税,用于崇州建设。”
潘伯埙过来赶紧记下。
庄上弦再下令:“巩州的物资要到崇州,小商户不得少于一半,否则打哪来滚哪去。”
潘伯埙继续记。有滁商开路,这是好事。崇州看起来也退了一步,毕竟实际问题很严峻。要谈就这么谈,谁想单方面说了算,那就再赏两巴掌。
富商闭嘴了。通敌先不说,不能垄断拿不到垄断利润,差别就大了。
范适缓过劲儿:“那些小商户有什么本事?老夫为了崇州!”
俞悦打断他话头:“大家都是为了崇州百姓。你能说动巩州同伙,动嘴就行;运货到崇州是辛苦活,让没本事的小商户做,两全其美。莫非你又不想干了?这不行啊,这样置崇州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而不管,你太没人性了。不愧是通敌的奸商,有好处就干,没好处就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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