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苏氏将粥吃完,楚玉凝将头贴在苏氏耳边低低说道:“您若不愿要那孩子,咱等那孩子生下来丢掉便是,何苦为了它,丢了您的命!”
苏氏目光又是一震。
这一日,余下来清醒的日子里,她的脑海里反复回荡着柳嬷嬷和楚玉凝的话。
夜间,楚玉凝不放心,赖在苏氏床上与她一道睡,夜半,她和上次一样,忽然醒了过来。
她闭着眼睛翻了个身,将头转向床榻外间,凝神听着屋中动静。
屋里一片宁静,除了一丝冷风吹进内室,使得脸上略感觉到一阵凉意。
冷风!
楚玉凝浑身忽然一栗,猛地睁开眼睛。
眼前似有道人影晃过,然屋中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来人!快来人!”她掀开被子赤脚爬下床,边往桌边去点灯,边朝屋外大声喊道!
灯光亮起的一刹那,面前似又飘过一道黑影。
“叮!”窗边传来一声轻响,楚玉凝转头往窗户看去,只看到窗扇微微晃动,那人已逃了出去!
“快来人!”她大声往外说道,希望府中的侍卫听到响动,能将人截住!
没过多久,首先听到动静的丹桂和白兰推门进来,看着楚玉凝,惊慌叫道“姑娘,发生了何事?”
楚玉凝目光严峻,“那人又来了!”
很快,屋外传来打斗之声。
楚玉凝神色一凛,“出去看看!”
丹桂拿了件披风给楚玉凝披上,主仆三人匆匆往院子里而去。
这动静未能惊醒苏氏,她依然安静恬然地熟睡着。
不,应该说不上恬然,哪怕在昏睡中,她的眉头也微微蹙着,似蕴藏了无尽的心事。
屋中屏风处的暗影中,走出一个黑衣蒙面身材高大的男人,脚下无声地走到床前,弯下腰,伸出手,指尖颤抖着往前探去,又仿佛触电般缩了回来。
然而外头给他的时间不多,他满含眷念与深情,凝视着苏氏的睡颜,伸出的手,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脸颊和额头上的伤疤。
“我再不会让你受苦了!”男人低声承诺着,身形一转,从开着的窗户一跃而出。
从僻静处快速回到自己屋子,换上一声便服,男人推门而出,敲了敲旁边的门,“兰小兄弟,你可听到什么动静?”
兰舟正走到门边,将门打开,“似是内院传来的!”
男人点点头,“去看看!”
兰舟点头。
二人疾步跑往内院,恰见一群护卫将一黑衣人围在中间。
那黑衣人忽然发力,剑势凌厉,将一众护卫逼退,而后,觑了个空档,纵身跃上院子里一棵桂花树,借力向上弹跳,攀上院墙,黑衣在风中猎猎而起,宛如一只黑鸟,展翅飞去!
“让他跑了!”满头大汗而来的王大管事气急败坏道。
“府中守卫太弱了。”男人看重黑衣人离去的方向,淡淡说道。
“确实得加强防备了。”楚玉凝想起那从自己面前一晃而过的黑影,若是心怀歹意之人,她和娘亲早不知于无声无息中死了多少回了。
夜半这一惊,虽女眷未曾受到打扰,王大管事不眠不休,亲自在内院守了一宿,楚玉凝在苏氏床前守了一夜,了无睡意。
第二日一早,王大管事亲自去了一趟楚府,将苏宅接连两次被人探入之事向楚阔禀明。
“我去瞧瞧!”楚阔听闻,将双手撑在背后,欲坐起身。
然想起那封信上的内容,他又无力地躺了回去。
“你先去府中守着,我想想法子。”最终,楚阔颇有些无力地道。
王大管事略有些诧异地看了楚阔一眼,只得低声道:“是!”
在床上辗转了一上午,神思不属用了午膳后,楚阔到底按捺不住,吩咐方大,备车去苏宅。
他人远在边关,总不能时时刻刻盯着苏宅吧?即便盯着,待消息传到那边,指不定在几十日之后的事了。
楚阔在马车上侥幸想着。
然他这种侥幸的想法在马车驶上苏宅所在的长街时骤然被打破!
“吼!”不知从何处跑来一头脱缰的野马,朝着楚阔所坐的马车径直奔来!
车夫忙扯着缰绳躲避,堪堪避免两头马相撞。
“轰!”那马却对着车厢撞了上去!
一时间天璇地转,人仰马翻,楚阔被撞地摔倒在地,受伤的膝盖被倒下的马车压住,又是一阵锥心刺骨般的疼痛传来!(未完待续。)
☆、第090章 报信
车夫也从马车上摔了下来。
马儿受了惊,扬起前蹄,拔足欲奔,被一人提着把大刀,对着马脖子横空劈下!
刺鼻的鲜血喷涌而出,巨大的身躯一软,整匹马哀鸣着跌倒在了地上。
车夫惊骇地一咕噜自地上爬起来,看着这手持大刀,满面肃煞气的青年男子,由于腿软,噗通一声又跌坐在了地上。
倒是方大,见楚阔神情痛楚,虽自己身上也有些许刮擦伤痕,憋足力气,将马车从身上推开,蹲在楚阔面前问他:“老爷,您觉得如何?”
楚阔咬牙忍着膝盖再次断裂的痛楚,豆大的汗珠一颗颗从额头上滴落。
“只怕...这次...膝盖要...彻底断裂了。”楚阔吃力地断断续续说道。
“小的这边去寻大夫去!”楚阔说着便要起身。
却见身后,除了那持刀而立的大汉外,呼啦围了一大群人。
而那狂奔的野马也被人制住,悄无声息地骑着离去了。
“你们是谁?要做什么!”方大见来者不善,立时站起身厉声喝道。
“不干什么,只是给某个不守信誉,又胆小怕死的人一个教训。”这群人自动往两边退开,让开一条路,一个一身黑衣身材高大的男人出现在楚阔面前。
“你!”楚阔那因痛楚而扭曲的脸上,立时露出惊骇与难以置信的神色,“你如何......”他不知是痛,还是其他原因,双唇吗抖动地厉害,额上一颗又一颗的汗珠,止不住地往下掉。
“本王的行踪还轮不到你知晓。”男人看着楚阔冷笑,“此次只是断了你的膝盖骨,若有下次,可就别怪本王取你贱命!”
“你!你是何人?!”方大看着男人,壮着气势道:“我家大人是朝廷命官,便是哪个王爷,也不能轻易要人性命!”
男人看着楚阔一声嗤笑,“你的奴才倒有几分骨气!”而后,对楚阔道:“且回吧,日后莫踏足此处半步,本王手上沾了无数鲜血,不介意多你一个。”
说着,转身,大步离去。
而围着方大的一群人并未就此离去,而是等在此处,虎视眈眈盯着楚阔与方大。
楚阔命方大去请大夫和雇马车,自己则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硬扛着。
等大夫将他膝盖重新固定,将他抬进马车,往医馆行去,那行人将地面清理干净,这才往四面八方散去不见。
此事发生在热闹长街的入口,很奇怪的是,竟然没几个人瞧见,也便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
比如,王大管事便不知晓楚阔曾驱车来过苏宅所在的街道。
楚玉凝也不曾听见一丝风声。
除了在脑海里将此事看得一清二楚的薛永怡。
薛永怡看着这血腥而暴力的一幕,忽然为先前一心想要处死这个男人而哑然失笑。
像永安王这般破坏力极强的男人,现今这般伪装身份待在楚玉凝母女身边,看着魂牵梦萦了十几年的人,痛苦,煎熬,想必他心中也忍地极辛苦吧,那么他又能忍多久呢?
当他终于忍不住,撕下身上的伪装,向楚玉凝母女展示自己的真实面目时,到时楚玉凝母女又会如何应对呢?
薛永怡想象了一下这个场景,忽然从心中生出几分期待。
那期待的火苗才点燃,便被犹疑的冰水兜头泼灭。
实在是......她不认为自己能够赌地起。
她难以想象,当楚玉凝成为永安王的继女,成为那高高在上的郡主时,自己会是何心情。
所以她一次又一次地阻止永安王进京的行程,甚至生出杀死他的决心。
然而,永安王还是进京了。
且目标直指苏氏。
现下,她对永安王已经束手无策,难道还能阻止他接近苏氏,步步图谋么?
她唯一能做的,似乎只剩下,在苏氏对永安王沦陷之前,撕裂永安王的伪装,让她们母女早日看见暴力、嗜血、残忍、冷酷的永安王,到时苏氏还会答应他么?
那万一呢......?
万一,苏氏迫于永安王的权势答应了呢?
薛永怡在心中纠结着。
将种种结果推论了一遍之后,她终于在心中打定了主意。
“海棠,随我去一趟医馆,我忽然想出一个药方,打算购些药材,配出来试试。”
“是。”海棠领命。
马车备好后,薛永怡吩咐车夫去西城。
海棠面露不解,回春堂与康安侯府只隔了两条街,姑娘为何要舍近求远呢?
然薛永怡行事一向极有自己的主意,海棠更不敢轻易询问。
到得苏宅附近的医馆,薛永怡抬步走了进去,“掌柜的,我想买些药材。”
“好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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