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见东方瑾就坐在自己跟前,一下便扑了上去,“你为什么不死?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杀了你——”
有柳氏的人在前,怎么会让她伤了东方瑾。
几个壮硕的婆子忙将东方珠架着拉开了。
万氏赶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远远的便叫道:“你们做什么?好大胆的奴才,竟然对三小姐无礼。”
刚才经过一番挣扎,东方瑾肩头的伤又裂开了,钻心的疼。
她岂能吃这样的亏。
见万氏来了,便坐在地上哭起来。
秀儿忙上前将她扶了起来:“小姐,您没事儿吧。”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忽觉手上有些湿乎乎的,凑到眼前一看,竟然是血。
“啊——小姐,你流血了。”秀儿叫喊完之后便大声哭起来,“不得了了,大小姐被三小姐伤到了。”
柳氏听了此话也着忙了:“怎么了,到底伤到了那里?快将大小姐送回房中。”说到此处,她也不顾有人在旁,便对万氏道:“我昨天怎么跟你说的,三丫头的情况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病,你为什么不让人看好了她,幸好这是有丫头看到了,若是没有丫头看到,瑾儿若再有三长两短,算怎么回事儿。”
万氏满嘴的话还没有出口,便被柳氏堵了回去。
再看东方珠手中紧紧攥着一支簪子,头发也散了,衣服也开了,满脸的怒气,嘴里依然嚷嚷着要杀了东方瑾。
若是她没病,万氏自己都不信。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珠儿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万氏上前抱着东方珠便哭起来。
“好了,快带珠儿回去吧,大晚上的别再惊动了老太太。”柳氏忙劝道。
万氏听了此言,忙收了眼泪,道:“快将三小姐带走。”
东方珠被两个婆子驾着强行送回了房中。
秀儿大喊大叫之后,还引来了一人。
只是她始终都躲在了不远处,暗自观察,并没有到近前。
她便是东方珍。
看到东方珠疯了一般的扑向东方瑾,她不由冷笑了一下。
若是昨天东方珠像是被人下了药,那今天便像是真的疯了。
是被她自己逼疯的。
她不能允许东方瑾比她更优秀。
当她听东方珍说起今天东方瑾在开河上不但连闯冰射关卡几十关,而且还逃过了毕琪的暗算,赢得了赵家护卫的营救时,她便疯了。
当然东方珍也不知道那名白衣女子到底是不是东方瑾,因为毕琪也没有说准。
更不知道护着白衣女子离开的是不是赵家的护卫,那就权当是了。
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让东方珠疯狂的呢。
可惜的是东方珠没有杀了东方瑾。
不然她便可一箭双雕了。
东方瑾被秀儿扶着回了自己的房中之后,便忙拆开了自己肩部的包扎,伤口还在往外渗血。
她自己上了金疮药,刚想包起来,柳氏便进来了:“伤到了什么地方?”
一门看到东方瑾肩头的伤,柳氏心疼的道:“怎么伤的这么厉害,出嫁之前便好好在房中养伤,不许再出门了,若是留了疤,小心被夫家嫌弃。”
留疤?
怎么可能!
东方瑾心里得意的道。
再说了,赵家嫌不嫌弃,她根本就不在乎。
***********************************
此时,赵承霖正面色凝重的望着高飞摆在他面前的两件东西。
一个拳头大小的铅心铁球,一支燕尾标。
☆、第六十七章 成亲(一)
赵承霖正面色凝重的望着高飞摆在他面前的两件东西。
一个拳头大小的铅心铁球,一支燕尾标。
“这是在哪儿发现的?”
高飞想了想如实答道:“铅心铁球是秦守备的人在收拾场子的时候发现的,距离裂冰处有几丈远,这支标是属下看到的,就在恩公落水的冰面上,已经与冰水冻在了一起。”
说到这里之后,高飞接着道:“按照常理,若是恩公被燕尾标射中的话,这支标应该会在恩公的身上,而不是落在漂浮的冰面上。”
“你的意思是她并没有中标?”赵承霖听了此话之后,猛的抬头看了高飞一眼,旋即又收回了目光。
不可能,他距离虽然远,可是却看得真切,她中标了,伤在肩头。
高飞摇摇头,小心翼翼的道:“恩公肯定是中标了,因为在发现这支标的时候,周围被冻上的冰中有血迹。”
赵承霖听到“血迹”二字,扶着轮椅轮子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喉间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
“这标是有人故意留在冰面上,提醒我们的。”高飞道。
赵承霖深吸一口气道:“监视毕琪的一切行动,若有异常——”说到这里他顿住了,等了好一会儿才重重的道:“就地格杀。”
高飞虽然不忍,可是却没有为毕琪求情,低低的回了一个“是。”
从昨天出事到现在,他不停的在派人找寻东方瑾的下落,可是却没有一丝音讯。
虽然以前办差的时候,他也偶有失误,可是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自己。
赵承霖自然看的出来高飞的懊悔与自责,苦笑了一下道:“不必太放在心上,人各有命,况且也不是你的错。”
不听此话还罢了,听了此话,高飞跪在赵承霖跟前失声痛哭:“不,都是属下的不是,是属下害了公子。”
赵承霖见状忍不出苦笑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这是做什么,我又没有死了。”
高飞抬起头,两眼通红,“可是公子身上的毒,却不知道何时才能解了,好容易碰到一个能解公子的毒的人,呜哇——”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又痛哭起来。
“闭嘴!”赵承霖呵斥道。
高飞吓得忙止了哭声,只是依然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正月十八将近,我想她是守信的人。”赵承霖低低的道。
高飞听了此言忙用袖子抹了抹自己脸颊上的眼泪,道:“公子说的对,若是恩公没死的话,到正月十八肯定回来给公子解毒的。”
正月十八是赵承霖与东方瑾的婚期。
高飞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盼着赵承霖的婚期快点到来。
**********************************
自从东方瑾受伤之后,柳氏便天天守着她,几乎寸步不离。
一来怕东方瑾不好好养伤,二来怕东方珠再发疯。
东方瑾在外面野习惯了,现在日日被关在房中闷得不行。
几乎是掰着手指头过日子。
终于捱到过了正月十五。
柳氏并非本地人士,所以东方瑾成亲,来的客人都是程老太太娘家的亲戚。
东方瑾一个都不认识,也就懒得应酬。
反正她的形象早就被人定性了,就算她再怎么卖力奉承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好名声,索性不去搭理他们了。
程氏见人嘴里便念“阿弥陀佛,总算是嫁出去了。”
对此,东方瑾不关心,也不在意。
重要的是,她要离开东方家了。
自从去年来此,快乐也罢,烦恼也罢,这里给了她一个衣食无忧的安定所在。
阖家可能就只有柳氏一个人会因为东方瑾的出嫁而感到伤感。
柳氏给了她从未享受过的母爱。
现在要离开,东方瑾心里颇有些酸楚之感。
所以,这两天,不用柳氏拘着,她也没有再往外跑,而是安安静静的守在柳氏的身边,听她细细的嘱咐着一切。
“到了婆家,一定要收敛性子,不要让婆母抓住把柄,不然你便很难自处。”
“不管现在赵承霖是怎样的情景,他都是你的夫君,你要照顾他,只有他肯为你撑腰,你在婆家才不会过得太憋气。”
“我会尽量的想办法给他解毒,你平时也不要一味痴玩儿,没事儿便多看看医书,兴许能找到解毒的办法,若能解了他身上的毒,岂不是万幸。”
“以后母亲不再你身边,你自己万事谨慎,不要急脾气上来便不管不顾。”
“以后闯了祸,便没有母亲给你兜底了,只有自己扛着。”
……
柳氏说一句,东方瑾便点一下头,从未有过的乖巧。
柳氏见了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发,两只眼睛便已经红了,“还觉得你是个爱闯祸的小丫头,不想便要嫁人了。”
东方瑾听了此话心里过意不去,将头靠在了柳氏的肩上——
对不起,我不是你的女儿,却在肆意的享受你的母爱。
等我进京,将要做的事情做完了,只要我没有丢了性命,我一定会回到金阳好好孝顺你的,算是对死去的东方瑾的报答。
柳氏伸手抱住了她,两行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
婚期将至,不光是东方家张灯结彩。
赵家更是门庭若市,到处都充满了喜庆。
金阳有头有脸的人无不陆陆续续上门祝贺。
信城的大小官员也都纷纷上门为赵家承场面。
而新郎官赵承霖,却以行动不便为由没有出来见客,一直都是其父赵之言与其兄赵承泉在应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