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之后,朵雅就很少提及,直至那日见到了高郁鸢,忍不住说出了口。
她说完见高郁鸢半响不说话,以为她同别人一样也不相信自己,心里不禁是有些失望,一面喃喃道:“其实你们不信也正常,毕竟那是梦里的事情。”
却没想到高郁鸢认真道:“我信。”
朵雅不禁有些意外,但眼中透露出来更多的是欢喜,“夫人真的信我?”
“嗯,而且我想进山看一看,倘若真的如此灵验,我想求雪女保佑这冰雪城四方百姓安居乐业,永无战乱。”高郁鸢说这话之时,心里是有些担心的,若是让朵雅觉得自己图谋不轨,不愿意带自己去,那只怕就功亏一篑了。
朵雅果然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此事我想回家同弟弟商量一回,还请夫人不要责怪。”
有商量的余地便好,高郁鸢连连点头:“没事,此处是你弟弟发现的,应当征求他的意见。”
当日朵雅便回家同弟弟商量,他弟弟果然担心高郁鸢图谋不轨,不过随即又想,她一个女人家似乎又做不了什么,因此便答应了。
此事自然是越快越好,所以高郁鸢准备第二日一早就启程,当夜朵雅也就回家准备。
然半夜之时,高郁鸢又被一阵寒凉的冷意冻醒,这一次醒过来,果然见窗户是打开着的,心里‘咯噔’的一下,竟然有些感觉不妙。连忙起身将窗户关上,为了以防万一,往窗户上又贴了一张黄符。
只是关了窗,却发现屋中似乎比外面更冷了。便是这样抱着火盆子坐到了天亮,便开门出去,又在门上贴了一张黄符。
朵雅来时,见她已经在门口等着,不禁有些意外,又见她一身裙装,不禁有些担心道:“夫人,您这样子真的能上山么?”且不说她这一身不方便,就算是换了短衣只怕她这身体也吃不消。
“没事,实在走不动,咱们就半道下山也是一样的,就当出来玩一回。”她笑着一说,一脸不以为然,似乎没有昨日那么想去看雪女的雕像了。
不过如此反而让朵雅松了一口气,想着她这身体,只怕一进山里就会喊着回来的,倒是自己多担忧了。
然朵雅明显是想多了。自打一大早进到山里,高郁鸢就犹如行于平底,而这个时候朵雅也才发现,高郁鸢穿的也不多,外面不过就披了一件氅子而已。若她是本地人,到不足为奇,但她是京城来的贵夫人啊。
朵雅不由得担心起来,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可是事到如今,又答应了高郁鸢,总不能此刻反悔,只得应着头皮将她引到了那出山间洞穴。
“就是这里了,我陪夫人进去吧。”走到冰涧中,朵雅指了指前面一处隐秘的洞口。
高郁鸢颔首,随着朵雅的步伐向前走去。
这是一片冰川世界,洞穴并不深,处处一片晶莹靓丽,在这一处不算大的洞穴之中,除了简易的锅碗之外,便只有冰床上的一块兽皮。这时只见朵雅指了指最里处:“就在这里。”然朵雅的声音才落,就惊叫起来:“怎么不见了?雪女不见了!”
高郁鸢走过去一看,但见那里不过是一面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冰墙罢了,里面什么都没有。
朵雅却是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又是心惊又是害怕道:“雪女娘娘莫怪,信女只是想带夫人来见您一面,并无他意。”她说着,一面又着急的朝高郁鸢解释:“夫人,我真的没有骗您,雪女的雕像之前就一直在里面。”
可是这话说出来,朵雅自己都不信,好好的雕像怎么就不见了,难不成还会自己走么?而且这冰墙根本没有凿过的痕迹。一时间担心害怕,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高郁鸢倒是没有怀疑她,反而是对这雪女越来越感兴趣了,当即将地上的她拉起来:“罢了,我没有不信你,也许是雪女不愿意见我,自己走了。”
话虽如此,可朵雅还是心惊胆战的,一面担心高郁鸢不在信任自己,若是失去这份活儿,她和弟弟吃什么?一面又担心会不会是雪女娘娘真的动怒了,所以自己走了?
一路下山她都忧心忡忡的,直至回了城,才发现城里不对劲。
“怎么这样冷?”本来已经习惯了冰雪城寒冷的朵雅都抱着胳膊打起了摆子,街上更是行人稀少,大家也都一副心惊胆战的模样,似乎是害怕自己得罪了狐仙,所以这冰雪城才如此寒冷。
高郁鸢下意识的拉了拉自己的氅子,的确是觉得凉飕飕的。看了一眼忧心忡忡的朵雅:“你先回家去看你弟弟,若是没事你晚上在来。”
得了她的话,朵雅总算放心了,心中也很是感激高郁鸢选择信了自己,但依旧很是愧疚,“那夫人小心,我一会儿就过来。”
高郁鸢应了声,朝驿站走去,却发现驿站似乎又比外面冷,这里本来就没什么人,如今温度如此寒冽,更无一人。
诺达的一个驿站此刻就犹如一座死城一般,四处透着冰冷,高郁鸢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一路疾步上楼,却见自己贴在房间门口的黄符竟然已经撕裂开了。
她所贴的那个角度绝非风能吹到,不可能真快就裂开,除非……这个想法在她心中一想起,立刻就一把撕下黄符,几户是一瞬间,笼罩在驿站的冷意顿时匆忙散去。高郁鸢进到屋中,见窗户上的黄符也是快撕裂了,可见她的屋子里昨晚果真是有东西。
而今日去没见到雪女的雕像,难道会是雪女?高郁鸢觉得极其有可能,只是可惜现在又没有证据能证明,所以她细思之下,又折身往山里去。
她到山里之时,已经快到子时了,直接进入洞穴中,拿着火把就往今日朵雅跪拜地方望去,但见那冰层之中,果然隐约看到一个人影。如此,高郁鸢就越加可以肯定,夜晚跑到自己房间里去的,就是雪女。只是她意欲所为?还有这四周城池的屠杀,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出来!”高郁鸢当即祭出了黄符,准备为冰墙上定去。
只是没想到在这冰川之中,就是雪女的王国,高郁鸢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身影往里面进去,越来越淡,然后看不见。
高郁鸢顿时一脸愁眉不展,这四处都是冰山,谁知道她藏到了哪里去?只是既然已经有了些眉目,就应当趁热打铁,当下越身飞往冰山上方,站到了最高处,往身下的冰山打下一个结印。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结印起了作用,高郁鸢觉得脚下的冰山震动了一下,旋即就看到一个极快且又僵硬的影子从自己脚下的这座冰山中极速的钻入另外一座冰山。
这一眼望去,除了大雪覆盖的老林之外,便都是一片片的冰川,她总不能在没座冰山上都打个结印吧?那样迟早耗尽心神。
北夷营帐之中,原本正在打坐休息的白发男子忽然睁开眼,一双充满妩媚的眸子里满身惊恐与惊喜。
他立刻起身,伸手一招将七弦琴背上,只觉得白影一闪,瞬间便不见了身影。
此刻他正奔在冰川雪原,刚才他清楚的感觉到了雪女的气息。这么多年了,他第一次感觉到,所以不假思索就往冰雪城的方向飞过来。
几乎是精确的找到了这片冰山,夜色之中,却见那山川上的确站着一个绝魅的紫衣女子,但那却不是他要找的人。
他一来,高郁鸢就发现了那股强大的力量,当即站着山顶,不敢任意妄为。所谓敌不动,我也不动。以防围为攻!
“她在哪里?”没想到那男子流星一般落在了她的面前,就直接开口逼问。
高郁鸢这才看清楚他的模样,长得极美的男子,哪怕此刻他冷着脸,可给人的感觉也是一脸的媚态。雪白的银发之中,一双白色的狐狸耳朵尤其明显,再看他身上背着的七弦琴,高郁鸢不由得有些吃惊道:“青丘狐不归?”这真人可比唐四十七描述的要媚人多了。
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叫自己这个名字了,狐不归都快忘记了,只是没想到眼前这个明明是凡人的女子,竟然能唤出自己当年的名字,一时间有些疑惑:“你究竟是何人?”但对于这样一介弱小的凡人,根本不值得他防备。
“我明显是人,你看不出来么?”高郁鸢瞪了他一眼,随即纵身往下坠去。
她忽如其来的反应让狐不归有些吃惊,但很快就明白过来,这不是个普通的凡人。凡人能这样不要命的朝下坠去么?
高郁鸢一路在前面跑,狐不归一路在后面追,直至到了那洞穴之前,高郁鸢才止住了脚步,喘着气问道:“你是不是来找人的?”
雪女跟狐不归之间,莫不是有什么联系?
果然,在她问完了这话之后,狐不归就眼中就露出了惊讶:“你知道她在哪里?”
“之前一直在这里。”高郁鸢指了指洞穴,一面准备伺机逃跑。
狐不归哪里能这样放过她,当即七弦琴悬空浮在身前,一阵低沉音起,高郁鸢便觉得头昏脑胀,然后开始神志不清。
狐不归轻轻将琴弦一抚,目光中露出了讥讽之色,“到底是一介凡人。”说罢,便没在管高郁鸢,直接进入了洞穴之中。
一入洞穴之中,狐不归就感觉到了那熟悉的气息,只是好生奇怪,这个地方他千年前也来寻过,为何没有发现雪女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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