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知道徐氏对自己忠贞不二,就差点怀疑江沅鹤的身份了。
要是江沅鹤知道自己因为长得俊朗儒雅而遭了他爹的怀疑,当时出娘胎前他一定想好了再长,绝不集父母的优点长了。
看来投胎还是门学问呢!
“当年静姝那丫头说走就走,我说去他替你把人留下来,你死活不同意,说什么就让她走吧,行,就算当初你身子不大好,不想害了人家姑娘,这个爹能想得通,可眼下呢,别说你不喜欢那个汤丫头,爹是过来人,我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你小子一双眼睛恨不得长在人家丫头身上,这跟当年我看着你娘是一样的,嘿嘿!”江福远说着说着又扯到了他年轻的时候。
江沅鹤无语,他有那么明显吗?不就是多看了几眼么,哪有长在人家身上,不过他爹说的对,既然都被他看出来了,自己也就不否认了。
关键是否认有用吗?
“那下次我不看了!”江沅鹤道。
“啥玩意?”江福远一听就急了,“说了这么多,你咋就不明白我说的意思呢,凭啥不看,那是你媳妇,你不好好看着被人抢去了咋办呢?”
“爹,还不是呢!”
“快了,成亲了就是!”说起成亲,江福远又想起一茬来,刚刚的问题还没说完呢,这又来了,“我说你这小子,到底咋想的,当时我说给你俩把婚事办了,你把任家又搬了出来搪塞我,你跟爹说说你到底咋想的,行不?”
他怎么想的?江沅鹤自己都不知道了,以前还觉得放汤小圆自有,让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儿,可现在看来,他远没有那么大度,但是让他出口阻拦,他又狠不下心来,做不到。
“没咋想,就那样呗!”
“混蛋,这是什么屁话,啥叫那样啊!”江福远不乐意了,“这汤丫头一撒出去,那你可就收不回来了,你可想好了没?到时候哭你都找不到调了!”
“爹,强扭的瓜不甜。”江沅鹤苦笑着道。
江福远其实没有什么坏心眼,儿子这么一说,他也觉得有道理,如今他看那汤小圆也有几分好来,更别说儿子了,但总不能让儿子这么孤单下去吧,走了一个任静姝,现在这汤丫头也要走,儿子就算再坚强也受不了啊。
何况知子莫若父,儿子那哪儿是坚强啊,那是硬撑着,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都是狗屁,真的伤心了还分什么男女啊。
“这些年,你就没想过任家那个小丫头?”江福远也摸不准了,儿子这到底是债还是孽,怎么一个二个的都要离开他,这么想来还是孟家那二丫靠谱,人老实,前几天见着她,她还问大郎哥哥好没好呢,那丫头八成对儿子有意思。
这也总算是好事儿一桩。
以往任家的人和事儿在江家是禁忌,从不曾提起,如今受伤最深的父子二人相对而坐,坦然的聊起这事儿来,情绪倒是平和了很多。
江沅鹤没有回答,而是在细细的思考,自己到底有没有想过静姝妹妹,起初她走的时候,他时时想,刻刻想,睁着眼睛想,闭着眼睛想,睡着了梦里也在想,梦醒了多希望静姝妹妹就出现在屋子里,脆生生的叫着自己“大哥哥”。
后来呢,慢慢的他就接受了现实,之后就是很自然的忘怀了,就连梦中也不再出现了,直到看到汤小圆,看到她梦靥时呼喊着一个男人的名字或者是柔着声音叫“青山哥哥”,他这才想起那个已经在自己的生命中消失了很久的静姝妹妹。
“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想,当年你俩那么好,她总屁股后面跟着你叫大哥哥,你也疼她,气的玉莲总是哭。”江福远回忆起儿子小时候的事儿,要不是生了这十年的病,想必此刻都当爹了,任家那姑娘脾气也好,可惜啊。
“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都过去了!”江沅鹤牵出一抹苦笑,回忆固然美好,但是越美好的东西带来的伤也是致命的,他不晓得是如何熬过那些个日子,醒来一次就要面对一次撕心裂肺的伤痛。
所以他现在要克制自己的感情,他不敢想象汤小圆要是离开后,他又会如何的痛不欲生,但能因为他的痛就自私的剪断汤小圆的翅膀吗?
那么残忍地事儿他做不出来,也舍不得,当年对静姝妹妹他做不到,现在他也做不出来。
“是啊,都过去了,也不知道静姝那丫头过的咋样,我跟你娘当时是真看好这丫头啊,可惜我们没福分啊,那丫头现在也十八了,估摸着也该嫁人了,也不知道还住没住在秀水沟!”
“嫁人了,挺好!”江沅鹤淡淡的道。
“你说要是她没嫁人,知道你现在好了,会不会回来啊?”江福远抽了一口气问道。
江沅鹤没有说话,他觉得这事儿是不可能的,当年任大叔走的那么决绝,一定是不希望闺女受苦,只怕现在早就寻了户好人家嫁了。
第098章 偷吻
江福远见儿子又沉默了,便也很快绕开了这个话题,毕竟眼下静姝丫头的事儿不重要,重要的是汤家丫头的事儿,你说他一个当公爹的人还要来参合这事儿,可不参合眼瞅着儿子没着落,他心疼啊。
“大郎啊,汤丫头这要是出去挣了钱是好事儿,可你有没有想过她挣了钱存够了可就要走了,你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她走?”江福远看了江沅鹤一眼,语重心长的问道。
“嗯,”江沅鹤应了一声,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他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早在汤小圆来到家里的第一天,他就清清楚楚的,一切都是演戏,他之前对汤小圆的喜欢,对他的关切都是在演戏,可演着演着他就入戏了,无法自拔了。
这能怪谁呢,只能说他定力不够罢了。
儿子这样,江福远也知道他不好过,自己再多说没得让他伤心,今天找他出来就是把话说开了,早做准备,等汤家丫头离开了之后,希望儿子不会太难受吧。
“没事大郎,我看孟家那二丫头挺好的,对你好像也有那个意思,找个对你在意的也不错,要是汤丫头跟你真没那个缘分,爹就去给你跟孟老头说说,咱们把这事儿定下来!”江福远已经想好了退路,万一哪天汤小圆还了钱,拍拍屁股走了,那也不至于儿子没人要。
孟家二丫头?提起这个名字,江沅鹤眼前就出现了一座山,山一样的孟柔,小名石头。
被他爹这么一说,他才知道,原来那丫头总是来瞧自己是对自己有意思啊,他一直把她当可爱的小妹妹对待,孟丫头长得胖,小时候就被人欺负,他还没得病时总会教训那些臭小子,后来自己生病了,她也常来看自己。
不过说起来,也有些日子没瞧见石头妹妹了,好像自打汤小圆来了后,就一直没见过她了。
他瞧着孟柔的性格也挺欢喜的,可是让他娶她的话,不是他以貌取人,实在是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一个被他当做妹妹看的人突然要做他娘子,这个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
“以后再说吧!”江沅鹤没有直接拒绝,这要是拒绝了,他爹指不定又去哪儿里弄来个别的姑娘来,还是别让他自作主张了。
“也对,万一那汤丫头舍不得走了呢,我家大郎也长得玉树临风的,有模有样的。”江福远瞧着自己的大儿子,怎么瞧怎么高兴。
父子两个很久没这么说话了,十年来有太多的话想说,这一说就聊到了后半夜,不可避免的后来又绕到了任静姝的身上、
等到江沅鹤回去的时候,汤小圆已经睡着了。
江沅鹤下意识的就奔着床去的,而汤小圆好不容易睡在床上,失而复得的安全感冲昏了头脑,抱着被子就滚到了床里面。
江沅鹤进屋的时候已经很困了,毕竟是第一天跟汤小圆换床还没记清呢,又有些迷迷糊糊的,脱了鞋袜连衣服也没脱就躺在床上了,而汤小圆抱着被子紧紧的锁在里头,江沅鹤睡在床边儿上丝毫没有影响。
睡梦中,汤小圆一个翻身,找了摸了半天没摸到被子,当然摸不到了,被子被她放踹到了脚底下去了,团成了个球在哪里可怜的堆着。
汤小圆摸了一会儿,心说这被子怎么跑那么远了,算了,反正这是床上,滚不到低下去,她就朝着被子的方向滚去,然后用右腿骑着被子,好舒服,手也不闲着搂着被子的上头,继续美美的睡去了。
可怜那锁在床脚的被子就这么的被冷落了,哀怨地看着床上的女人和男人,要是有嘴可以说话的话,它一定会大声的喊,“主人,人家在这里,你抱的不是我,你抱的是个男人!”
江沅鹤也是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身上多了个重物,接着脖子上就被箍地紧紧的,自己胸口的郁结不是已经散了吗?怎么又觉得呼吸不顺畅了呢。
吓得他猛地惊醒,再一看,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自己的腿上横亘着汤小圆的小短腿,脖子被她的胳膊搂的紧紧的,更可笑的是她连枕头也不要了,居然趴在自己的胸前,而且姿势不好,还留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