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她详问,就听见一个阴阳怪气的语调,“我的好侄媳,你这是怎么了?”
话音落,衣柜后面走出一个女人,那人身材高挑,容貌。
云妍揉了揉眼睛,定目望着那女人。
眼圈发黑,唇瓣呈深紫色,三千白发丝和深紫色的衣裙相互映衬。
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正常人。
她心下一颤,这人危险。
云妍瞥眼云舒,见她眼神木讷望着香炉。她顺势望去,看到袅袅升起的香烟,她瞳仁骤缩。
——那个女人是毒师。
害怕袭上心头。
来不及拿出新月弯刀,那个女的就已经到了她眼前,将她打量了一遍,然后笑了,“长这样子我都不忍心把你抓去,可有些事情,不是不想就能够不做,姑娘你识相些,可以少遭一点罪。”
听完这句话,云妍就感觉眼前一黑,然后。
没有了然后。
女人将云妍扶住,看了云舒一眼,赞道,“你做的很不错。”
云舒仍是望着香炉,木讷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良久才吐出四个字,“蓝姨过奖。”
那个叫蓝姨的女子哼了一声,揽着云妍忽然间就消失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云舒移开了目光,望着门口。
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有人来质问她吧。
她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曾几何时,云妍还是那个任她欺凌的小女孩。
这才八年时间,一切都变了,变得彻彻底底。
她笑,她居然会羡慕那个任她凌辱的云妍。
……
等云妍有意识的时候,她睁开沉重的眼皮,望着周围的环境,她有些诧异。
她这是被绑架诶,住的不应该是那又破又旧的房间吗?眼前这房间没有如她所想那般破旧,而是那种炫富型装潢的房间,装饰极为奢华。
知道的人晓得这是绑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请来的贵客呢。
云妍瞥眼被绑住的手脚,美目微眯。
这种绳子她听学院的同学八卦过,越是挣扎它就缩的越紧,据说要是挣扎不休,它连骨头都可以拧碎。
知道它的厉害,云妍很怪的坐卧在榻上,耳边一遍一遍回放这那个女人说的话,看来这场绑架是预谋已久。
她能肯定这是柳家余孽所为,但有一点她不明白。
柳家恨云家入骨,绑了她为何不杀了她,而是放在这里好生养着?
云妍心中有很多疑惑,一一涌上心头,不过她没有慌乱。
也正是因为她没有慌乱,才发现一个重要消息。
静下心来后,云妍听见了一些嘈杂的声音,不时还有大汉大笑或是嚎啕。
她很快就辨别出了她现在处在的地方——赌场。
不过这个赌场,似乎有很严的把守,比如说有人输了个精光,却没听见打斗的动静。
她眸子黯淡下来,赌场鱼龙混杂,要在里面藏一个人很容易,要想找到一个人却很难。
不知道哥哥现在有没有发现她失踪,如果发现了,不知道哥哥会不会找到这里来。
云妍思索间,那个紫衣白发的女人推门而入,手执一把扇子掩面。
女人搬了一个座椅放到床榻前,很自然的坐下,“姑娘是我见过这么多人里面最冷静的一个,不知姑娘聪明呢,还是对逃出去绝望了。”
她冷眼瞥着女人,“你绑我来,是为了哥哥手中的国师令吧。”
除了国师令,她实在想不到其他理由。
不过她好奇,国师令的诱惑真的能抵过报仇的快感吗?
“原来是个聪明的姑娘,那我就挑明吧。”她顿了顿,接着说,“我绑你确实是为了国师令,那面国师令给你们云家带来过几次灾难,再留在云家难免不会引起灭门之灾,所以我打算那你去和云凌交换。”
☆、第三十七章:偷听
“你说,云凌会不会用国师令把你换回去?”
这女人是柳家人,哥哥是绝对不会吧国师令给她。
明明知道答案,可她还是希望哥哥会用令牌把她换回去。
“怎么了,没信心吗?”女人摇了摇扇子,轻笑,“我对你可是信心满满。”
女人笑眄着她,“你这么聪明,一定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吧。”见云妍颔首,她又说,“这地下赌场不是柳家名下的产业,云凌再怎么聪明过人,也找不到这里。”
云妍扫眼被绑住的手脚,冷笑,“你不就是想让我安分点吗。”
女人赞许的点头,“你很聪明,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安分?”
“就算不安分,你觉得我有机会逃出去吗?”
女人思索了一下,然后摇头,“不是没机会,只是机会很小,成功了是你运气好,要是不成功被抓了回来,可会惹怒某些人,到时你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所以呢,你还是乖一点,这样起码能少受一点苦。”
云妍笑了,“你太看得起我,我现在连自由活动的范围都没有。”说完,她抬起手让女人看她手中的绳索。
她现在手脚都不敢妄动,谈何逃走。
女人眼波微动,再次审视一遍眼前的女子,美目中闪过一丝凝重,而后面上拉出一抹僵硬的笑,“姑母亲,你要知道你现在是被绑架,能给你一个这么好的房间已经不错,别在这里给我讨价还价。”
“至于活动范围嘛,在这个房间内你可以自由活动,但记得要离墙壁一寸远哦,否者……”
听后,云妍怀疑的望了一眼绳索,“这绳索不是动一下就会缩紧吗?”
“你想多了,我们这小地方怎么会有那东西。”女子掩面笑了笑,又道,“记得我说的话,你安安分分呆在这里,我们不会为难你。”
听见女子的话,云妍干点了几下头,表示她会听她的话。
只知道这里是赌场,位置、守卫一律不知,她才不会傻傻的乱窜乱逃。
女子又说了几句,内容她没有细听,无外乎是劝她些一封书信,让哥哥用国师令来做交换。
她仍是干楞点了点脑袋,女子这才满意的走。
不久,一个仆人就拿着文房四宝进来,“南宫夫人有命,让姑母亲在一天之内写出她想要的东西。”那人将东西放在书桌上之后就走了。
云妍望着那仆人的一举一动,见他有些呆愣,眼里划过一抹精光,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能放弃。连忙叫住他,“我不会写字,你留下教我。”
那仆人没有理会云妍,径直走了出去。
她不满的轻哼。手指微动,书桌已经到了床榻前。
铺开一张宣纸在上面挥舞起来,行笔潇洒飘逸,笔势委婉含蓄,有如行云流水。
顿笔之时,听见门外有碎步声,云妍瞥眼门口,来人正是刚才那仆人。
仆人望向刚才放笔墨纸砚的地方,没有看见书桌,手中捧着一些本书尴尬站在门口,“姑母亲刚才说不会写字,这是南宫夫人给你准备的书,请问下姑母亲,这些书放在哪里?”
云妍微愕,这也。
她点了点眼前的书桌,“放这里吧。”
仆人应声,讲书放到了书桌上,因为是垂着脑袋,正好瞧见云妍宣纸上写的东西,结字遒美,骨格清秀。明明写得这么好,怎么说不会写呢?
云妍有些尴尬,眼疾手快拿起笔在上面花了两个大叉,佯怒道,“这张纸上面分明已经写了字,你还把它拿给我。”
仆人只看了一眼,只觉得字写得很好,没有注意内容。
下一刻就被云妍骂,看她握笔的姿势,确实不像会写字的人,便以为只自己做错了,连忙赔罪,“是奴才糊涂,姑母亲恕罪。”
她有些愕然,甚至开始怀疑她到底是不是被绑架。
“行了,你将这张纸拿出去烧了吧。”
仆人连忙将宣纸拿出去烧,却瞥见那只蘸了墨水的毛笔,笔尖出微弯,这支笔明明使用过呀。
又瞥眼云妍手中那只笔,感觉一头雾水。
在云妍炙热的目光下,仆人不敢多留,一溜烟跑了。
仆人出门后,神情有些呆愣,这才走出几步,就撞到人。
乍看,那人年纪和云凌相仿,也是十六七岁出头,和南宫夫人一样都是一袭白发,不过他身上穿的衣服却是黑色,衬得白发更白。
男子眉头微皱,看见他手中的宣纸,眼前一亮,忙问,“这张字帖是谁之手?”
仆人也是无头雾水,不知怎么回答,支支吾吾将事情的大概讲了一遍。
男子敲了敲他的头,“真笨。”
他似想起什么,又问,“听说母亲请了一个贵客,是不是你刚才说的那个女子?”
不等仆人回话,就看见一个中年男人风风火火跑到男子身边,“少主,您怎么来了。”
“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看见母亲回家,父亲一直把自己光在房间里不出来,我感觉这次父亲是真的生气了。打听之后才知道母亲来了这里,我是来劝我母亲回家。”
中年男人解释道,“夫人和老爷并没有闹矛盾,只是夫人母家这边发生了一些事情,处理完之后就会回去。”
柳家的事情举国皆知,母亲当年被柳家赶出家门,可以说和柳家再无关联,如今柳家落难,母亲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