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音茫然地摸着脸,“我变黑了?是否在大日头下晒多了?”她一时找不到镜子看,心想,最近备战,天天跟着嬴政忙到深夜才睡觉,脸色不憔悴才怪!
“看来要多休息,这样吧,以后,你早些回去歇息,晚间不用跟着熬了。”
云音笑着答应。她被嬴政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侧过头,转移话题问:“此番攻打楚国,准备得差不多了吧?”
“不错,”嬴政道:“寡人以李信为将,近日大军就要出征!”
“李信将军?他那么年轻,又从来没有做过主帅,是否合适?”
不知为什么,云音心里有些不安的感觉。她想起来,昔年秦赵的长平之战,因为赵王任用了只会纸上谈兵的赵括为将,导致赵军战败,几十万军队几乎全军覆没!当时赵国的成年男子,十个里面就死了七八个,非常惨痛!而赵国,从此以后国力大衰,从可以和秦国并称的军事强国,衰落下来。长平之战是所有赵人心中的痛,如果没有长平的惨败,秦国根本不可能轻易地灭掉赵国!
所以主将选错,可不是小事,而是成败攸关!
嬴政不这样想,他觉得,楚国并不难攻打。“你怎么和国尉一样多虑?我秦军兵强马壮,攻楚还不是易如反掌?”
云音还是有疑虑,“我父亲多年前,曾经和楚军交过手。他说过,楚军彪悍,楚国将领项燕也很厉害!”
“好了,”嬴政不耐烦地说道:“你一个女子,不用过多考虑这些,好好养着,等着册封的好日子!”
云音觉得,自己再说下去,他可能要不高兴,就住了口。
他又笑道:“后宫中有许多宫室空着,改日带你去看看,你喜欢住在哪里?有些宫室空置太久,需要时间来重新装潢布置一番。”
“我住哪里都行,”云音感觉,每个宫殿都差不多。
“倒是习惯了你在我身边,你如果住到后宫,距离我就远了。哦,兰池宫倒是距离咸阳宫比较近,但是,已经住人了。”
听他这么一提,云音想起来,如今兰池宫里住的正是费氏。她和自己结下了仇怨,以后住到后宫,恐怕是清净不了,还要和她对上!
作者有话要说: 战国时候,天下的总人口才两千万好像,所以几十万军队,数量很大啦
相当于现在的千万军队了吧
男主是工作狂,不可能专心谈恋爱,只能一边工作一边谈。。。
☆、纠缠
在秦国大军出征之前,嬴政召见了李信,尉僚也在场。
李信带着蒙娉婷一起进宫来,请求秦王赐婚。嬴政很高兴,答应在李信得胜回来后,为两人主婚。
君臣几人在殿内议事,蒙娉婷先退出来。云音看到她,笑道:“蒙姑娘,恭喜了!”
蒙娉婷脸微微一红,“多谢。”
云音有心打趣她,“我原先以为,你另有所爱,原来你中意的是李信将军。”
“我是敬仰尉大哥,但他总是说,只把我当成妹妹。李信这人,又一直缠着我,我被他纠缠得不行了!”蒙娉婷口气有几分嗔怪,也有甜蜜,她性格直爽,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她一直以为自己讨厌李信,可是李信出征时,她又发现自己很挂念他,两人见面就拌嘴,但是谁也离不开谁。她终于意识到,她心里也是喜欢他的呢。
这一次,李信这么年轻,就能成为主帅,统领几十万军队,她为他骄傲,答应了他的求亲。
殿内议事完毕,李信出来,他笑着走向蒙娉婷,两人携手离开。
过了一会儿,尉僚也出了殿。
云音裣衽为礼,尉僚微笑着和她打个招呼。云音正好要出去办点差事,和他同行一段路。
尉僚装着紫红色的朝服,头戴高冠。在朝臣中,他与众不同。别的大臣在君前谨慎恭敬,而他是一副放松的样子,神闲气定、脸上总挂着淡淡的笑容。
他在这宫中行走,就像逛自己家后花园一样自在。
他不仅通军事,还懂政事。云音知道,他如今不仅在做攻楚的情报工作;因为统一以后要实行新的行政制度,他还和李斯一起,在起草郡县制度的草案。
云音想不通,他有那么多事情要忙,还教了很多弟子,却总是一副悠闲的样子,是怎么做到的?真是个奇人!
“我每次看史书里面,描写张仪、苏秦这些神人,在各国游走,搅弄天下风云,脑中就浮现出先生你的形象。你天文地理什么都懂;遇到再紧急的事,也都从容不迫!”
尉僚笑道:“不敢当,你把我夸得太过了!人怎么可能什么都懂?我只是好奇心重,对感兴趣的事情,喜欢去研究,所以很多事略知一二。”
云音望着他那高深莫测的笑容,忽然想看看他会不会窘迫?
“蒙姑娘要和李将军成亲了,她原来是中意先生的,她可是个好姑娘,先生不觉得,错过了可惜吗?”
“云娘,你拿我来打趣?”尉僚笑了起来,“我和她不合适。她对我,不过是小女孩的一时迷恋,并不是真正的男女情爱。她和李信两人,年貌相当,才是天生一对!好容易撮合他们俩成了,我也松了一口气!”
云音也笑,想到自己心中的疑虑,正好问问他,“先生,李信将军那么年轻,就做了主帅,你觉得他能打败楚国吗?”
“不好说,”尉僚敛住笑容,“李信年轻气盛,缺乏经验,用他很冒险!”
“先生为何不劝一劝大王,起用稳妥些的将领?”
“我已经劝过,王上有他自己的考虑。”他顿了顿又说:“昨日,王翦将军已经因病免职,告老还乡了。”
尉僚明白秦王的顾虑。云音也能看出来,王翦父子连灭几国,功勋卓著、在军中的威信和势力太大,嬴政有所忌惮。他打算雪藏王翦王贲,扶植年轻将领李信起来,制衡王氏父子。
“那这一仗,取胜的把握有多大?”
“说不准。李信有他的优势,希望他不要骄躁,能稳扎稳打。”尉僚带着苦笑,“我刚刚在殿中,叮嘱他一些细节,也不知他是否听进去,说不定他还嫌我絮叨。”
一向神机妙算的尉僚,说出这种话来,云音的心里更加不安定。不过,已经决定的事情,多想也无益,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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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李信率领大军出征,誓要扫平楚国。
嬴政每天观看军报,他虽然忙碌,但是并不担心,他认为,秦军攻打楚国,一切都会很顺利。
一天晚上,嬴政正在寝宫中批阅奏章,他坐久了,觉得肩膀有些酸,吩咐内侍帮他按揉几下。过了一会儿,他放下奏章,笑着对云音说:“算算日子,李信大军已经到达楚地,很快就会有捷报传来!”
云音微笑点头。
“等攻下楚国,你我成亲,寡人给李信赐婚,真是双喜临门!”他笑得十分舒畅,吩咐宫人退下,让云音坐到他身边来。
“我看看,你近日可养得白净些了?”他把脸凑过来,手自然地搭上了云音的腰。
云音的眸子,在烛光下一闪一闪的。他从上面看下去,她的脖颈处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
他忍不住去亲云音,他湿热的吻,落在她的脸颊和手心。他的呼吸粗重,用手去解云音的腰带,滑进她的衣内。天气燥热,他守了那么久的孝,心中腾起欲.火!
云音红了脸笑道:“不……”,他说:“你不想吗?给我吧……,说着就要把云音抱到榻上去。
“我来月事,身子不方便,”云音小声说,用手轻轻推他。她不是故意推脱,真的是不凑巧。
“啊?”他有些失望,停住了动作。
正在这时,吴福儿拿着一份军报进来。他一向是个伶俐的人儿,但今天想着军报紧急,没有留意,就急急忙忙地闯进来。
吴福儿低头进来,在一起的两人分开,云音站起身来。
嬴政端起凉水喝了一口,觉得下身还是燥热,无处发泄!他看到吴福儿冒冒失失地进来,不懂得看情形、也忘记通禀,顿时觉得他讨厌无比,顺手抓起桌案上的水盏,就向吴福儿头上砸去!
吴福儿见到有东西向自己飞来,不敢躲闪,只听得一声闷响,头上剧痛,他用手捂住脑袋,感觉有粘稠的液体渗了出来。
吴福儿顾不得伤势,马上跪了下来,磕头道:“奴才该死!”
云音见吴福儿顷刻之间头破血流,吓得低呼一声。
嬴政手力很大,他见随便一砸就把吴福儿弄成了这样子,厌烦地挥挥手,让他退下去包扎。
云音目瞪口呆地看着嬴政,他居然还有随便砸人的习惯?吴福儿也算是倒霉透了!她今天不能侍寝,却也不希望他召嫔妃来泄火,幸好看起来,他并没有这个打算。
嬴政看了军报,只是例常的奏报,没有什么大事。他又灌了几口凉水,发泄完了,觉得好受多了。
他抬起头,和气地对云音道:“你既然身子不舒服,先回去歇息吧。来日方长,我们有的是机会。”
云音答应一声,他又说:“最近虽然天气很热,但早晚还有些凉,你注意保暖,不要贪凉受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