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家弃女 (八宝豆沙包)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八宝豆沙包
- 入库:04.10
能够让府里的仆从听命传话。诓骗她出王府,恐怕只有王府里的人才能做到了!
孟洛脸色冷了下来。目光深幽,看来这位婉娘真的已经对自己欲除之而后快了!
只是回府的路途也不那么顺利,才转过玄武楼,欲往王府而去时却是被人拦住了。
一队骑马之人正正挡在马车前,当先的正是北魏二皇子拓跋殷,他一身织锦缎束袖袍服,腰间束着玉带,骑在马上笑望着眼前的马车,举鞭指了指马车上的徽号,开口道:“这不是三弟府上的马车吗,三弟尚未出宫,马车里却是何人?”
一旁的长史高伯彦忙道:“臣前去一问。”骑着马向着马车过来了。
他走到马车前,问刘大郎道:“二殿下见是三皇子府马车,命我前来相问,不知马车中是何人?”
孟洛听得外边高伯彦的声音,只觉得身子一僵,万不想在此碰见了他,只是如今却该如何是好?
只是躲也是躲不掉了,想来拓跋殷就是看见了这马车才刻意拦下来的,他不难猜到这马车里就是自己。
她沉沉开口道:“还请长史回禀二殿下,车中乃三殿下府上门客,这便下去给殿下见礼。”
高伯彦乍一听她的声音,愣了一下,这才道:“如此,我便去回话。”拨转马头回去与拓跋殷说了几句,拓跋殷却是毫不惊讶,依旧是一脸温和的笑,目光灼灼望向马车这边。
孟洛整了整衣袍,深吸口气,撩开马车帘子,下了车大步向着骑着马望着她的二皇子拓跋殷而去,然而她心里却是虚不着地的,眼前的拓跋殷不是个好应付的,城府极深,而最为让她担心的是,拓跋烈身旁的高伯彦,他或许会认出她来。
自她下了马车来,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一位俊美倜傥的翩翩少年郎君风姿楚楚迈步而来,那一身大袖宽袍的晋服飘摇间更显淑人君子之姿,虽然北魏人不比南晋,爱好清雅风流,看见孟洛之时却也是不由地出神。
只有高伯彦自望见孟洛时便怔怔出神,随着她越走越近,脸色越来越难看,到后来竟然已是面色铁青,目光直直望着眼前的人,嘴唇微微抽动,全然没有了往日的镇定从容,温文尔雅之态,他从喉咙里微微发颤,低低地喊出声来:“你是孟……”
只是孟洛毫不理会他,恍如不识一般,却是向着拓跋殷欠身一揖:“洛见过二殿下。”
拓跋殷望着孟洛,目光里充满了打量之意,眼前这小郎当日在拓跋烈府上曾经言辞咄咄逼得自己不得不为拓跋烈上奏正名,听闻前一日拓跋衷登门讨要,原以为必然会令得拓跋烈与拓跋衷为其反目,想不到却是被这小郎使计惊走了拓跋衷,谋算又落空了。
这令得他不得不好好打量一番眼前这看似文弱的小郎,拓跋烈虽然勇武非常,擅行军作战,却是并无太多心机,却得了他的襄助,只怕日后会成大患。
“原来是洛郎,不必多礼了,快快请起。”拓跋殷换上一番亲切的笑脸,道,“原本以为是三弟在马车中,打算相见一番,岂料是洛郎。”
孟洛轻轻一笑:“洛奉命出府办事,不想在此遇见二殿下,疏忽之处,还请殿下恕罪。”
拓跋殷言笑晏晏:“是我冒失了,不知就里就命人相请,太过失礼。”他顿了顿,“殷仰慕洛郎才学胆气,今日遇见,定要请洛郎到我府上小坐片刻,与洛郎把酒言欢。”
孟洛含笑欠身道:“二殿下盛情,洛敢不从命,只是今日奉命出府,只怕不敢耽误,还请二殿下恕罪,改日再去王府拜见。”
拓跋殷倒也没有恼怒,微微颔首:“既然如此,也就不留洛郎了,你去吧。”
孟洛暗暗舒了口气,轻轻欠了欠身,目光扫过一旁望着她面无人色的高伯彦,冷漠似是不相识一般,转身回了马车上,吩咐刘大郎:“快走,回王府去。”
直到马车离那群人越来越远,孟洛才觉得自己已经冷汗津津,无力地靠在马车里,方才高伯彦已经认出她来了,而拓跋殷眼中的打量和防备之意也让她无法放下心来,恐怕之后又会有不少麻烦,还有王府里的婉娘,只怕自己与拓跋烈都要倍加小心才是。
二皇子拓跋殷望着那架马车走远,却是收起脸上的笑容,冷冷转过头问高伯彦:“方才伯彦看见这小郎之时,面色古怪,似是有什么隐秘之事,却是何事?”
高伯彦心头一惊,忙抬头望向拓跋殷,只见拓跋殷一副寻常的脸色,只是一双凤眼之中却是冰冷的猜疑之色,他顿时大惊失色,忙滚鞍下马,拜倒在拓跋殷跟前:“郎主,方才那洛郎极似彦在南晋之时相识的一位故人,只是……”
“只是什么?”拓跋殷听闻高伯彦竟然识得孟洛,顿时心中一喜,忙问道。
高伯彦踌躇地说道:“只是那故人却是位女子,并且已经身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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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固执(为粉红票加更)
“王府中有人假传我的话,让你去西苑!”拓跋烈脸色阴沉地可怕。
孟洛缓缓吐出一口气:“只是洛不曾看清楚那仆从的长相,无法查出何人所为。”她并不多说,剩下的事该由拓跋烈去处理。
拓跋烈冷笑道:“知道西苑相马之事,又能出入王府,自然只有王府里的人才能如此。”他想到了一个人,婉娘,这王府里的仆从已经当她是自己的妾室来对待,对她的话也是听从的,并且她打理内院,想要如此做轻而易举,除了她也没有别人能够如此了。
只是她为何要针对孟洛?拓跋烈不明白,婉娘素来柔弱,与孟洛也是素不相识,为何要如此做?
他沉声吩咐人去唤婉娘过来,孟洛一愣,低声道:“如今尚未查实,只怕未必是……“
拓跋烈摇摇头,道:“你先回去,我来问她,此事绝不能就此作罢。”
孟洛只得欠了欠身,告退下去了。
婉娘一路向正堂而来,心里却是七上八下,原本以为必然能够成事,只要孟洛去了西苑,她安排等在那里的人就会将她掳了去,那几个可都是凶狠之徒,孟洛那般姿色,自然不会让她好活,即便是讨回来也没了清白身子,那时候拓跋烈也不会要她了。
可是不曾想,孟洛竟然没有去西苑,却是中途折回来了,安然无恙,还将此事告诉了拓跋烈,如今只怕已经疑上自己了。
她一边走着,一边心乱如麻,却要怎么办才好,要是拓跋烈问起来却该如何说?难道真得要承认?不能说,不能承认!原本拓跋烈就要赶了她出去,若是知道她设局想要害死孟洛。只怕更是不会留下她!
她咬紧牙关,打定主意,绝不会承认此事。
“郎主,”婉娘一进门便娇娇弱弱地上前与拓跋烈见礼,含情脉脉望着他道,“郎主唤妾过来可是有事要吩咐?”
拓跋烈深吸口气,望着眼前娇弱的婉娘,开口道:“今日你可是命人传话与阿洛,让她去西苑?”
婉娘大吃一惊,连连摇头道:“怎么会有此事?妾与洛郎素无来往。怎么会命人传话与她,更不曾让她去西苑呀!”她一脸疑惑地道:“郎主为何会有此问?难道是洛郎说妾使了人让她去西苑?”
拓跋烈深深望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女郎留在王府里替我打点内院之事终究不合适,我已经吩咐人替你买下一处宅院,过些时日你就搬过去在那边安心住着,再留在王府里只怕惹来闲言碎语,与你的声誉也有损。”
婉娘愣了片刻。滚下泪来,拜伏在地:“郎主,妾自幼跟随郎主身边,早已将自己当做郎主之人,发誓此生绝不嫁与旁人,哪怕只是做一个无名无分的姬妾。伺候在郎主身边也是满足了,郎主若是将妾赶出府去,那……妾也只有……”她呜呜咽咽说不下去了。以袖子掩着脸好不哀伤。
拓跋烈见她如此,却是为难地转过身去不再看她,婉娘是他乳娘之女,拓跋烈自幼无亲娘在身旁,多得乳娘照拂。对乳娘感情颇深,所以当日才会不忍心。答应了乳娘照拂婉娘的事,只是他从未想过要纳婉娘为妾,只是打算替她寻一户好人家嫁过去,平安顺遂便好。
可是如今,婉娘却是宁死也不肯出府,却让他很是为难,他不想让婉娘留在府里,此次之事极可能是婉娘所为,或许是因为自己对孟洛的看重,可是他也不能真的逼死婉娘。
许久,他才挥了挥手,让婉娘退下,不再提起送她出府之事。
婉娘含着泪柔弱地拜了拜退出门去,却是狠狠抹去脸上残留的泪痕,狠狠地望了一眼南院,带着侍婢走了。
晚间,孟洛便听闻了前院之事,她放下手中的书卷,无力地闭上眼揉了揉额角,拓跋烈只怕终究不忍心苛责婉娘,可见婉娘在他心中地位之重。
想到这里,她心里不由地有几分酸楚之意,却是暗暗自嘲,自己不过是他从南晋救回来的人,只是他府里的门客,又不是他的什么人,婉娘才是他的妾室,便是他护着婉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又有什么可难受的。
她慢慢低下头,望着手上那道已经开始愈合的伤痕,当日拓跋烈那般温柔专注地替她上药的神色仿佛还在眼前,依旧让她心中悸动不已,却是不得不狠狠甩一甩头,将之驱赶出思绪里,不敢再想,也不能再想。